程咬金自高句丽回来后，一直待在长安城。
虽说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心里总少了点什么。
况且他虽然被陛下封了个大将军的头衔，军中之事也用不着他去过问。
这日子就过得清闲下来。
甚至可以用一潭死水来形容。
就如同今日一般，程咬金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
刚洗漱完，端着碗还没扒两口面条。
两个儿子已经从东宫上完学堂回来了。
“阿耶！”
两人跟程咬金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不一会儿程咬金就看到两个儿子拿着鞠杖跟波罗球跑了出来。
两人对着程咬金嘿嘿一笑，就想出门。
“站住！”
程咬金瞥了两人一眼，把两叫住。
“阿耶，你叫我们作甚？”
程处默把鞠杖扛在肩上，不解的问道。
程处亮则躲在程处默的身后，尽量当个小透明。
程咬金看了看四周，没有凳子，于是干脆直接坐在门槛上，头也不抬的问道：“今日功课如何？”
“功课？还行吧！先生今日还夸奖了二弟，说他脑袋瓜子聪明！”
程处默一把从身后把程处亮拉了出来。
程咬金听到儿子被先生夸奖，得意的一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俺老程的种，当然聪明！”
“嘿嘿，阿耶，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秦怀道和秦玉道还在等着孩儿们。”
程处默跟程咬金打了个马虎，对着弟弟使了使眼色。
两人转身就想开溜。
“等等，俺让你们两个走了吗？”
程咬金仰着头，把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喝掉，用手摸了一把嘴巴，问道：“你俩给俺说说，先生今日都教了些什么。”
程处默眼神躲闪，神情不自然的说道：“今日先生，先生教的是《中庸》，讲的，讲的是……”
支支吾吾半天，程处默也讲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尴尬的低头站在原地。
自己两个儿子是什么尿性，程咬金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简直就是自己少年时的翻版，上山逮兔，下河抓鱼，那是一等一的好手，至于读书，拿着书本就能睡着。
尽管现在生活好了，不用抓兔抓鱼了，但这两个小兔崽子，打架击鞠玩得溜得不得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
程咬金把碗放在地上，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平日里让你们两个好好读书，你们都当耳旁风了是吧！今日先生刚教你们的东西，转眼就忘了？”
“你们两个，给俺说说，你们读的是什么书？”
说着，程咬金一鞋拔子就甩到程处默屁股上。
唐朝的鞋子，可是木头加皮毛做的，打到身上，那不是一般的疼。
程处默揉着被打的地方，见程咬金又扬起手中的鞋子，立马跳到一旁，惨叫道：“啊，疼，疼，爹您别打！”
“不打？俗话说得好，棍棒之下出好人！我让你们两个不学好，天天只会打架击鞠！”
程咬金一把抓住程处默，又是两鞋拔子。
似乎不过瘾，朝着吓得呆如木鸡的程处亮屁股来了两下。
两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程府。
不一会儿，一贵妇带着下人匆匆从后院走了过来。
一看这场景，贵妇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贵妇一把夺过程咬金手中的鞋，询问道：“知节，你怎么又在打孩子？”
贵妇正是程咬金的第二任妻子清河崔氏。
程处默两兄弟见崔氏到来，立马就躲在崔氏身后，露出一副凄惨的模样。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这不是手痒嘛！”
程咬金指了指三兄弟，道：“这两个兔崽子，先生刚教他们的内容，不到一个时辰就忘得一干二净，回来就拿着鞠杖想出去玩击鞠，你说该不该打。”
这两兄弟是什么德行，崔氏也了解，但作为刚过门的后娘，她自然不好管教。
不过，程处默两兄弟都快成年了，在打来打去，也不合适，只能劝道：“一家人要和和气气才好，你这样管教，只会让邻里看笑话。”
“我看谁敢看俺老程的笑话。”
程咬金虎眼一瞪，一脸蛮横。
崔氏来了，程咬金自然不好再打两个儿子，只能愤愤的说道：“那白石城的小子，跟你俩差不多大，人家本事比天还大，再看看你们这两个兔崽子，连先生教的东西都记不住，你们说你们还能干什么？”
“那什么之乎者也，听得让人昏昏欲睡，怎么记得住。”躲在崔氏身后的程处默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还敢顶嘴？”程咬金听到程处默的嘀咕声，又准备动手，好在被崔氏拉住了。
崔氏轻声劝解道：“大郎二郎学不进，也不能强行让他们去学，你还不如给他们在军中谋个职位，他们有了职务，便有了约束。”
“没文化就是大老粗，即便是到了军中，也没啥出息……。”
程咬金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那陈小子弄了个什么小学中学出来。
教的东西都不一样，听说儒学变成了语文，还有什么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
要不，把两个兔崽子丢到白石城区上学？
一来，那陈小子跟自己儿子年岁相仿，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至交好友。
二来，这两小子四书五经读不进去，搞不好那什么物理化学能读进去。
那可是赚钱的门道。
程咬金不止一次听陈小子提过，能把这两门学科学好的人，想赚钱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最重要的是，袁天罡提过，那什么化学，跟道家炼丹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些枪支的弹药燃烧后的味道，就是硝石硫磺的味道。
说不定，两个儿子学了物理化学，能把枪支弹药给弄出来。
到时候，一个国公的赏赐是跑不掉的。
大郎继承自己的国公，二郎又能得到陛下赏赐的国公。
一门双国公？
那在大唐不是横着走？
想到此处，程咬金露出满脸笑容，盯着程处默两人说道：“既然你俩不想在东宫陪读，明日我就去给陛下说。”
程处默两人听了，两眼放光，惊喜的问道：“阿耶说的可是真的？”
程咬金笑容不变，从崔氏手上拿过鞋子，穿在脚上，道：“俺老程说话那是一个唾沫一个定，多久骗过你俩兔崽子？”
“多谢阿耶，多谢阿耶！”
“这陪读，我俩早就不想去了，简直就跟上刑一样。”
两兄弟还未说完，就被程咬金给打断：“东宫不用去了，爹再给你找个好去处。”
“哪里？”
“白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