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烟雾散尽
清晨前夕，天色将明未明。
妖族大军依旧在登场，这场战事已经持续十天。
“呼…呼…呼！”骤然响起苍凉的号角声，原本疯狂登城的妖族，听到号角声皆是一滞，随即纷纷后撤。
这场持续十日的攻城战，随着妖族撤军终于结束。
看着几只仓皇跳下城墙的小妖，早已精疲力尽的洪渊，无力追击，一屁股坐向地面。
洪渊右手唤出一壶酒，举到嘴边，灌了一口，他的手在颤抖。
这十日片刻未歇，洪渊灵气耗尽之后、体力和气力倒都很充足，所以后面他都是在昆吾剑、用气力打碎妖族。
虽然之前杀过很多邪修，但这十日杀的妖族，比自己之前加起来还多十倍。
洪渊杀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麻木了，完全就是靠毅力在支撑，宛如机械一般挥舞着昆吾剑。
难怪天堑长城周边村镇里全是酒馆，洪渊吞下口中的烈酒，嘴里长长呼出一口气，烦躁的心情也稍稍恢复。
洪渊背靠墙，闭眼喘着气，闭眼独自调节心态，忽然他听到一道疲惫的女声：“给我也来一口。”
听到这个声音，洪渊当即睁眼，看到来人后，他起身抱拳说道：“见过十五学姐。”
这女人一袭白袍染血，腰间挂剑，剑眉星目，满身英气，虽然相貌略显中性，但她却是一个女子。
这女人正是素和十五，第三千零二届留名于龙虎榜的学姐，洪渊之前在周节廉的葬礼，曾见过她一面。
昆仑玉珏里最后一壶酒，已经在洪渊手里，他正要开口解释……
素和十五直接拿过洪渊手中酒壶，这位学姐倒是不拘小节、并不在意这是洪渊喝过的酒，仰起头猛灌……
娘子关的将士大多都是女子，素和十五便是在此地任职。洪渊之前听向顶天提过一嘴，素和十五前几年就当上了副将军。
副将军至少要武圣境界才能担任，所以这位素和学姐其实有武圣境界。
虽然素和十五的面貌很年轻，看着三十岁不到的相貌，但她只比凤擎天小两岁，今年应该是五十三岁。
天武大学虽然多是武者，但同样也有剑修，凤擎天、南宫恨水、素和十五，便是天武大学最出名的三位剑修。
但凤擎天是以武如剑，他并不是纯粹剑修，修炼的功法也是武道功法。
而南宫恨水与素和十五则是纯粹剑修，两人的功法、武技、兵器皆是和剑相关。
大日初升，东边照出一抹阳光，素和十五一口饮尽壶中酒，随手将酒壶丢下城墙，然后就走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这家伙过来白嫖自己的酒不说，喝完连“谢谢”也不说一声。
洪渊起身追上前，说道：“素和学姐，我跟你打听个事。”
“你说。”素和十五是不喜多言的性子，因此说话很是简洁。
洪渊试探性问道：“你知道徐斐然吗？”
素和十五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徐斐然，这人是洪渊的女朋友，当年巅峰决战前夕，她看到过徐斐然的采访视频。
洪渊简明扼要道：“我和徐斐然前段时间有点小矛盾，她躲着不见我，她如今就在娘子关，你知道她此时在娘子关什么地方吗？”
素和十五摇了摇头，但刚刚才喝了人家的酒，这样未免有点太冷漠，于是她又补了句：“我不知。”
“你可以帮我问问吗？”洪渊说了句之后，又急忙提醒道：“但你别说是我问啊！你就说是自己问，要不然徐斐然知道了，她肯定会提前躲着我。”
素和十五本来不想管这档子事，但毕竟是自己的学弟，她只得唤出手机，给人发出一条信息。
片刻后手机收到回信，素和十五看了眼信息，告诉洪渊道：“徐斐然应该在六八八号城墙附近。”
洪渊听到这话，当即感谢一声，然后迅速飞起身，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句：“我下次还请你喝酒。”
娘子关六八八号城墙距离这里不算太远，洪渊刚刚坐了片刻，已经恢复一些灵气。
这点灵气不够他施展纵地金光，他只好飞向六八八号城墙的位置。
而且为了防止被徐斐然看到身影，洪渊不敢飞得太高，几乎是贴着走马道飞行，好几次差点撞上妖族的尸体。
洪渊飞行的的时候，看见沿途到处都是尸体，既有妖族也有人族。
一些将士背着战友的尸体返回营帐，然后按照死者生前的遗愿，要么烧成骨灰送回故乡，要么掩埋在天堑长城周边。
还有一些将士正在处理妖族的尸体，因为有些妖族的肉可以食用，譬如猪妖牛妖，而且还蕴含灵气，算是有些价值。
而且妖族身上有天材地宝，譬如体内都有妖丹，牛妖和象妖的皮可以制成轻甲，防御能力也还行。
蛇妖体内的蛇胆吞服后，可以吸取到大量灵气，当然主要是根据蛇妖的境界，蛇妖的修为越高、蛇胆蕴含的灵气就越多。
鸟妖的羽毛可以可以制作成箭羽，而豺狼虎豹的爪子，经过工匠的打磨，可以制作成箭尖，威力足以射杀普通的武灵妖族。
还有一些妖族的牙齿，乃是很好的炼器材料，可以制作成枪尖这类兵器。
除此之外，一些妖族体内还能生出天材地宝，譬如牛妖体内可以生出牛黄，还有鱼妖体内能生出龙涎香。
虽然有九州各地的支援，但天堑长城能屹立至今，同样也得勤俭持家，毕竟要养活这么多士卒。
而且偶尔有人立功，总要论功行赏吧，这时就可以拿出出自于妖族身上的这些天材地宝。
至于处理完的妖族尸体，要么是集中焚烧，要么是干脆直接丢出城墙。
几十分钟后，洪渊抵达六八八号城墙，他落地之后，开启天眼，急忙扫视了一圈军营，但并没有看见徐斐然的踪迹。
洪渊收回眼神，继续运转天眼的望远和透视能力，又看向自己身前的走马道，天眼透过很多正在打扫城墙的将士。
遥遥前往三千里，洪渊的天眼透过千人万影、穿过清晨淡淡烟雾，终于见到那一抹牵挂许久的身影……
东升的初阳照着她的侧脸，她双手抱膝屈坐在城墙上边，飘雪落在她的头顶，一身白色轻甲还沾着几滴血水，神色疲惫有点黑眼圈，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寒风摇曳生姿。
见到她，寒风驻，飞雪停，烟雾散尽。
见到她，寒风驻，飞雪停，烟雾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