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无聊甩开后面的手。
一道道白色剑光划过，本就元气大伤的触手断裂，残肢复眼散落一地。
噗呲！
像是切入一块腐烂成汁液的土豆，长剑狠狠刺入最中央的肉瘤。
黏腻、恶心、味道令人作呕。
【警告！神格权柄容器受损！】
【再次警告！容器受损加剧，空间权柄即将逸散！】
【检测到疑似腐蚀攻击，神格权柄容器毁坏20%！空间神格权柄逸散2%！】
【现存空间权柄：9.321%！】
【警告！空间神格权柄逸散1%！】
【警告！空间神格权柄逸散2.4%！】
【警告！空间神格权柄逸散3.21%！】
【叮，恭喜获取空间神格权柄碎片：5.6%！】
【警告！空间神格权柄逸散2.379%！】
【……】
【神格容器完整度：26%！】
【现存空间权柄：3.9%！】
反复横跳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停下。
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从长剑刺进肉瘤起，无聊保持着那个动作，再也没动过。
连喘息声都微不可察。
一股温暖的绿光浮现，将无聊险些掉线的意识，重新唤回来。
之前试图阻止他的那人，将长剑拔出，取下剑身上布满裂缝和灰色液体的荆棘徽章。
“这徽章你哪来的？”
金发蓝眼青年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灰色粗麻斗篷，一脸正气，年龄大约三十岁。
无聊闻声转头，又失望地回头。
见无聊不理他，男人继续开口：“我叫伊隆。”
“……”
无聊依旧没有反应。
伊隆悻悻摸了摸鼻子。
“血瘤藤是这间灰室的核心，你杀不死它，只会白白送命，所以我才出手阻止，还望理解。”
“虽然没阻止成功，好在保住了你的性命。”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未来，也就是你口中的贞子，拼了命保护一个外人。”
无聊转头，终于开口。
“你是贞子的族人，却躲在暗处眼睁睁看它送死？”
比纳里镇人穿着还复古的打扮，浑身的灰色调，无一不在说明对方灰室生物的身份。
之前的占卜没错，南面的确有生机，就在这个看似年轻，眼睛却写满了故事的男人身上。
可惜，对方一开始根本没打算帮忙。
伊隆思索片刻，摇头又点头。
“从你的角度来看，我的确是未来的族人，至于为什么看着它送死……因为它根本死不了。”
无聊皱眉：“什么意思？”
伊隆将荆棘徽章还给他。
“这里不适合聊天，要换个地方么？”
……
尽管伊隆说血瘤藤没有死，但它目前来看，的确在濒死的边缘，跟尸体没什么两样。
无聊在附近找了处干净又隐蔽，方便观察周围动向的地方。
“好了，你想聊什么？”
伊隆：“你是荆棘救世社的人？”
“不是。”无聊干脆利落地否决，“你和贞子是什么生物？贞子没死，那它在哪儿？”
“这是两个问题。”伊隆提醒道。
“你只要知道，在灰室彻底消失之前，我和它都算不死生物，它现在看似死了，实则已经在某个灰室中重新诞生，记忆、力量统统重置，一切从头再来。”
比起满是戒备的无聊，伊隆的回答堪称大方，然后继续问：
“既然不了解荆棘救世社，那徽章来自哪个组织？”
“联邦。”
“联邦……”伊隆拧眉思索，“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无聊没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继续追问：
“到我了，灰室为什么出现在纳利斯王国？你和贞子是灰室文明的幸存者？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伊隆被气笑了。
“你还真懂得寸进尺。”
两个字想换他三个新的问题。
“两个问题回答完毕，下面的问题，至少要这个徽章的制造者才能知道真相。”
“相信我，知道得太少，对你来说是好事……等等，你要干什么！”
无聊面无表情地将腐蚀得锈迹斑斑的长剑，挪到脖子上。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杀。”
说完就要动手，伊隆赶在最后一刻打掉他手里的剑。
啪嗒！
长剑落地。
伊隆无话可说。
“我只是想让你将徽章的制造者找来，等我和他聊完，你自然有机会知道。”
无聊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传话是不可能传话的，你不告诉我原因我现在就去死！”
这番不要命的话，让伊隆大为震撼。
他的眼神在震惊、恍然、欲言又止之间反复变幻，最终化为感动。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和未来已经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感情，竟然愿意同生共死，是我狭隘了……”
他话音一转。
“不过，我依旧不能告诉你。”
“……6。”无聊嘴角抽搐。
他咽下快到嘴边的脏话，重新掏出一把匕首。
远程武器在刚才对战中用完了，但因为血瘤藤的腐蚀性，他一直没动用冷兵器，手里还剩下不少。
“我同样不玩带路党那一套，你继续等下一个有缘人吧！”
说完继续抹脖子，匕首被抢。
扎心脏，被制止。
撞墙，再被制止。
反复循环N次……
无聊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开口，干脆不动弹了。
“随便你了，反正等会儿血瘤藤活过来，我照样能死，到时候看你怎么阻止！”
伊隆同样累个半死，半跪在地上喘气。
“呼，呼哈，刚刚帮你疗伤用了我一半的魔力，结果救了个白眼狼，帮忙传个话都不肯！”
无聊毫不留情地拆穿。
“放屁！你刚才的治疗术是守望者改良版圣光术，一个入门级魔咒，能有多耗费魔力？”
“入门级……”伊隆的脸色变了变，“我好像在其他遗留者口中，听过守望者的名字，这个魔咒是守望者的？”
无聊“呵呵”冷笑两声：“毕竟我们守望者臭名昭着，纳利斯王国能收到消息很正常。”
伊隆望着前方炼狱般的血瘤藤，轻声呢喃。
“原来如此，它才是这条时间线上最大的意外。”
“也是我被困在这里的原因……”
无聊诧异地侧头：“什么意思？守望者和你有联系？”
守望者曾经插手过灰室？
伊隆正义无害的脸上，露出拿到了主动权的狡诈笑容。
“看在你知道的不少的份上，我可以给你透露部分情报。”
“前提是，你真能联系上这枚徽章的制造人。”
无聊看了这位神秘的灰室人许久，正色道：
“我不保证他一定会过来。”
毕竟联邦现在的重心，在其他两大人类王国和砾风沙漠。
伊隆自信道：“虽然还不知道守望者背后的人是谁，但只要对方了解荆棘徽章的含义，听了我给你的消息，就一定会过来！”
“外面的时间，距离众神陨落，已经过去了多久？”
无聊：“六百年。”
“六百年？”
伊隆将这个数字反复斟酌了数遍，发出沉重叹息。
“时间太短了……”
无聊嫌弃地撇嘴：“有话说话，不要神神叨叨的，这个时间很重要？”
“非常重要！”
伊隆神色严肃。
“因为，这里是四百年后的艾尔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