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西弗勒斯的声音从克洛伊的左耳处传来。
这样的拥抱，似乎是两颗心距离最近的时候。克洛伊有一瞬的失神。
“没有。”她摇了摇头，柔软的碎发扫过西弗勒斯的耳廓。
“我对莉莉……”西弗勒斯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主动坦白，“我只是觉得自己害死了唯一的朋友。”
“朋友吗？邓布利多说的可是‘如果你还爱莉莉，就去保护哈利’。”克洛伊张开口，顺势咬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耳垂。
“是他误会了。”西弗勒斯一口咬定，“我根本没有想过……”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堆积在舌尖，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唇齿间那道无形的屏障。
“其实我早就知道。”克洛伊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背，示意他放手。她慢慢退出他的怀抱，对上那探询的目光，“我见过她，她和菘蓝一样，希望亲眼见证孩子的成长，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你是说——”西弗勒斯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菘蓝和莉莉都能看到我们？”
“并不总是。他们也会去到不同地点、不同时空，所以不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克洛伊耐心地解释，“在他们的世界里，时间就像一张纸上的无数个点，是非线性的，因此很难去判断自己究竟回到了过去还是未来。对于他们来说，一旦离开，就几乎无法再准确找回这个时刻的我们，除非有像我这样的人主动发出召唤。”
“那你有没有在学校联系过菘蓝？”一想到自己在菘蓝眼中变成了拐骗她未成年女儿的“罪犯”，西弗勒斯心虚地流下了几滴冷汗。
“我几乎只会在假期召唤母亲，至于莉莉——”克洛伊盯着天花板的一角，认真思索着，“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西弗勒斯垂头沉默。他不知道莉莉是如何评价他的，又是怎样向克洛伊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但从克洛伊如今的反应来看，莉莉似乎并没有对他做出太过负面的评价。
“莉莉曾经说过，你已经答应保护哈利，这就够了。”克洛伊抬起双臂，环上西弗勒斯的脖子，迫使他抬起头来，“菘蓝也很支持我们在一起。她知道我灵魂的秘密，所以不会介意我‘早恋’。”
她向小动物一样，用头蹭了蹭西弗勒斯的下颌：“但我有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把我们之间的记忆抽出来？”
西弗勒斯稍稍放松的身体再次僵直了起来。
“它们被我很好地保护起来了，无论何时，都不会有被其他人发现的危险。”他这样解释道。
尽管克洛伊无法理解他口中的“保护”，却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
在西弗勒斯大吼着让哈利滚出去之后，赫敏就一直想找克洛伊谈谈，可她却发现对方最近除了上课和三餐，其他时间几乎完全消失在了城堡里。
她终于在星期四的一个课间，在走廊里追上了克洛伊。“克洛丽丝——”她气喘吁吁地喊住灵活穿梭在人群中的女孩，“你知道，哈利和斯内普——教授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克洛伊放慢脚步，疑惑地看向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赫敏。
“哈利说斯内普教授停止给他上大脑封闭术课了，但他其实并没有把握完全不做噩梦。”赫敏皱着眉头，望向走廊外灰蒙蒙的天空，玻璃上映出她担忧的面孔。
“那你应该去问哈利，他和斯内普教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毕竟不是当事人。”克洛伊一边躲过迎面走来的一群低年级新生，一边压低声音回答。
“可他拒绝和我谈论这些事情。”赫敏烦躁地将蓬乱的卷发拢到脑后，“他自从星期一上完大脑封闭术的辅导课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克洛丽丝？”
“哦，对不起，我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说什么？”克洛伊回过神，抱歉地看着赫敏。
“呃……没事了，我先走了，下次见。”赫敏似乎咕哝了一句“怎么都这样”，但克洛伊没有听清，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改良缩身药水的新方法，急需去验证效果。
在复活节假期前，经历了几轮亲自尝试过后，克洛伊终于确认她调配出来的特制缩身药剂安全有效。于是她将计划安排在了春季学期的最后一个周五。
那一整天，她都怀着一种期待又焦虑的心情，将自己关在寝室逃过了所有课程——也没有去餐厅吃饭，只是靠着圣诞节时韦斯莱夫人寄来的肉馅饼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直到傍晚的下课铃声响起，她才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抄起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个水晶小瓶和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冲向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被慌慌张张的克洛伊吓了一跳，紧张地上前检查她是否受伤。
“我没事。”克洛伊急促地喘息着，端起西弗勒斯桌面上的一杯茶，往里面加入了一整瓶药剂，“你愿意喝下它吗？”她将杯子递到男人的唇边，满眼期待地抬头望着他。
西弗勒斯注视着克洛伊发光的双眸，忽然笑了起来。他刚要接过杯子，又想到了情人节那天对方说过的话，便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你‘下毒’的方式未免也太拙劣——”话音未落，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是……缩身药水？”
克洛伊满意地看着眼前与那段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十五岁少年，迫不及待地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吻。
还没能从骤变中缓过神来的西弗勒斯只是凭借本能地承受着，直到迟迟不得要领的克洛伊气急败坏地咬了他一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本该将她推开。
“我——”
“你现在只有十五岁。”克洛伊抢先一步开口，“陪我做一天的学生吧，西弗。”
在她殷切的目光中，西弗勒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