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学的话让醉意朦胧的秦永斌大吃一惊,甚至有点酒醒的感觉,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煞气,或许这个年轻人天生就是官场上的“浑家”,表面文弱,但骨子里的“复仇”的意志,让人有点恐怖。
“小刘,你现在是环保局的重点培养对象,国家干部,千万不要冲动,大好前途不能毁于瞬间的冲动啊,”。
“秦哥,这个并不矛盾啊,我去环保局才一年,就被确立为重点培养对象,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后我就会晋升为副科级,并且是领导职务,”刘明学有点自豪地说道。
“那你的女朋友见过张小芹吗?”。
“见过好几次了,我告诉她张小芹是我远房的一个小姨,”。
“你母亲是啥态度呢?”。
“我妈见到我女朋友后,也非常高兴,催我们快点结婚,怕会枝外生节,但我认为还是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
“小刘,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段,也该结婚了,何必疑神疑鬼呢,”。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还是担心啊,人最害怕的就是感情上的伤害,因为这个女朋友,她是在我被确立为重点培养对象后,才开始追求我的,你想她那么漂亮,而我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样子,人家图个啥呢,”刘明学感慨道。
“我估计她崇拜你的才华啊,”。
“希望真是这样,所以我决定多观察一段时间,”。
刘明学靠着马路边上的一棵树坐在地上,这时候他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就问秦永斌:“哥,你感觉现在几点了?”。
秦永斌扭着头看了一眼太阳,感觉有点晚了,因为太阳已经开始泛黄,没有那么热烈了,于是就说道:“至少下午五六点钟了吧,”。
“哈哈哈,还是老马识途啊,我还以为才下午两三点呢,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六点半了啊,”刘明学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感觉特别有趣,就接着说道:“秦哥,咱俩这样不会被人家当成乞丐吧,在路边一躺就五六个小时,”。
“乞丐就乞丐,其实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乞丐,有物质上的乞丐,也有精神上的乞丐,反正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没有的东西,”。
一会儿,秦永斌从地上爬起来,感觉浑身无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觉这个世界特别空旷、自由,没有任何压力和危机感。
他们开始离开工业区这条小街,上午过来的时候人比较少,现在可能是下班了的原因,这里倒热闹了起来。有好多穿着工作服的人,也有好多穿着裙子的年轻女人,她们青春靓丽、活力四射,也有年轻小伙子活蹦乱跳、指手画脚,还有一些中年的男女,手拉手在散步。
“小刘,你看那些手拉手的中年男女,说不定根本不是夫妻,老哥在印染行业干了16年,最后才发现,现在的“假夫妻”真的不少啊,这不能怪他们,只能说是一种社会现象吧,”。
“嘿嘿,存在就是合理的啊,不然这个世界就太无聊了,”。
他们开始晃晃悠悠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后,秦永斌忽然想了起来,就说道:“小刘,你的车没开走啊,”。
“啊,我竟然忘了,咱们喊个代驾吧,现在的社会真他娘方便啊,干啥职业的都有,”刘明学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在手机上预约了一个代驾,等着过来后把他们送回去。
没想到,“代驾”来的非常快,几分钟后就过来了。首先把秦永斌送回家,然后又把刘明学送到了出租房。
秦永斌到家后,虽然已经醒酒了,但还是有点恍惚的感觉。
胡丽丽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土,一边唠叨着:“你个傻子,成天除了喝点酒,就没有任何爱好了,真是烦人,”。
“嘿嘿,媳妇,你真漂亮,其实我喝的不是酒,只是想在快乐的世界里多待一会儿,再说我还有其他爱好的,就是非常爱你,别看我总是贬低你,其实那也是一种特别的爱啊,”秦永斌笑眯眯地说道。
胡丽丽还是第一次听到丈夫说出这么浪漫的话,心里不由地一阵感动,同时也有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感,因为自己感觉太寂寞,前几天和陆建军进行了一次约会,而丈夫却傻乎乎地,啥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胡丽丽忍不住有点悔恨自己,就抱着丈夫的腰,昂起头轻轻地问道:“永斌,你恨我吗?”。
“嘿嘿,不恨,你是我老婆,爱你还来不及呢,为啥要恨你呢?”。
胡丽丽心里有好多话想跟丈夫说,但她不敢说,怕伤害他那颗善良的心,但自己有种无法说出的愧疚,不说出来,又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一会儿,他们的儿子秦高峰来了,嘴里喊着:“妈妈,给我钱,我要买雪糕,”。
“好的,妈妈给你拿钱,只能吃一个,吃多了会肚子疼的”。
胡丽丽拿了一块钱给儿子时,秦高峰不高兴了,撅着嘴说道:“你给我五元钱吧,我们一共是五个人啊,”。
“你买一个自己吃就行,人家妈妈会给他们买的,”。
“不行啊,我们在一块玩,我自己吃,他们没吃的话,我感觉不好意思啊,”秦高峰用央求的口气说道。
胡丽丽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在想,儿子一定是遗传了丈夫的性格,太善良、只要有啥东西都想着别人,而宁愿委屈自己。
她在厂里已经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都是关于自己丈夫的。厂里的李金瓶、黄秋梅、还有景鸿印染厂的张玉娟,这些大美女都是追求过秦永斌的,但都被他拒绝了。
胡丽丽心里清楚,秦永斌并不是不喜欢她们,而是怕对不起自己,其他女人不用说了,就一个张玉娟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天生就是个美人坯子,完全可以碾压自己的。
她一边寻思一边帮丈夫脱了鞋和衣服,把他扶到床上,然后把他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一下。
第二天早上,秦永斌醒来比较早,起来后去儿子的房间看了一下,看见小家伙睡的正香,这时候他也想起来了,昨天喝了一瓶半的“老白干”,如果在二十几岁的时候,肯定不会醉成这样,不过也证明现在确实开始变老了。
胡丽丽看见丈夫起来了,也从床上爬起来,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嘴里说着:“永斌,我爱你,”。
秦永斌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说道:“你这“老娘们”今天咋了?弄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让人有点受不了啊,”。
“咯咯,人家也是小姑娘啊,”胡丽丽娇笑着说道。
“嘿嘿,那好吧,怪不得人老心不老的,不过我非常怀念你那时候倒追我的情景,即使你对不起我,我也会原谅你的,”秦永斌笑呵呵地说道。
胡丽丽大吃一惊,心跳加快,有种预感,自己和陆建军的事情或许被丈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