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听起来不大。
但周游明白。
这很血祖。
认识这么久以来,血祖也并没有彻底的抛弃过他。
更何况是他口中的兄弟?
放在别人眼中,可能就觉得血祖就是扯淡。
为了外姓兄弟,然后惹出那么大祸事来?
周游很清楚,这种事情血祖干得出来。
可能那会他也不想再折腾了,想着带兄弟一家在仙域逍遥快活,长生不死。
神州和仙域的跨越,就等同是血祖的一次新生。
摆脱以前,向着更璀璨的人生方向走去。
结果,别人不给他这个机会。
触怒血祖的代价就是,让血祖心中早就攒满的愤怒和不满彻底爆发。
爆发之后的怒火,便再也无法熄灭。
那就是不顾一切的杀下去,杀到最后,当然也没彻底成功。
周游觉得,血祖在最后逃离仙域之后,就遇到了南辰希和东风烈,再加上送葬者的任务,双方也就一拍即合了。
还是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当然发生的事情,自然是非常多,且是很复杂的。
血祖双眼血红,控制不住的凶厉气息四溢。
姚驷忙躲在周游身后,很难不畏惧这个状态的血祖。
周游轻语,“我到时候陪你一起给你兄弟报仇。”
血祖愣了神,看了一眼手中的道经,又看向姚驷,“抱歉,吓到你了,我的脾气确实不好。”
这是他相处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向姚驷道歉。
且是主动向别人道歉。
上次对付奇,那是周游逼着道歉的。
姚驷摇头,“没事,习惯了。”
“看一眼仙门那边的情况就回去吧。”
周游岔开话题。
对此,血祖依旧没有反对。
当下转道去了无沧海,寻到仙门的位置。
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周游又留下自己的假身,藏身在附近一座孤岛上。
临回去的时候,姚驷便问,“小说家那边不去看看了吗?”
“不必了。”
周游平静回应。
姚驷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
血祖冷哼,“因为会有人收拾他们。”
姚驷越发不解,“谁啊?”
邹小蛮轻语,“道家。”
姚驷左看右看看,觉得这帮孙子真是说话省口水,你倒是给我解释的明白一些啊。
周游长舒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向姚驷,“因为他们关系好啊。”
姚驷眼珠子一瞪,更迷糊了。“关系好还收拾他?”
周游颔首,“就是因为关系好才收拾呢。”
姚驷差点没吐血,有的时候真就挺想报官的。
邹小蛮轻语,“小说家至圣死了,那么和儒家勾结的那些人,道家自然是要收拾的。可以理解为小说家报仇,也可以理解为战后的利益分割。总不可能道家什么也得不到吧?”
姚驷恍然大悟。
农家和医家会得到纵横家的地界。
甚至更多。
杂家、墨家肯定不会闲着。
那么儒家、法家、兵家、名家都会因为失去至圣的庇护而出现大问题。
他们的地界能闲着?
当然不能。
很久很久之前,神州就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平衡。
在这个平衡中,至圣是不能受损的,就更加别提陨落了。故此,他们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避开老道。
因为受损就会导致后果很严重。
至于陨落那就是情况最严重的时候了。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也不愿意单独和周游死拼的主要原因所在。
没谁愿意当那个出头鸟,然后被其他流派大举进攻,丧失所有。
血祖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天舟山好像格外的安静。”
周游微怔,“好像确实很安静。”
天舟山这次并没有趁乱折腾。
这符合他们的做事风格吗?
血祖看向周游,“你还有精力吗?”
周游微微摇头,“真没精力了。”
太累了,身体上的,心灵上的。
这也不是他曾经想要的生活,曾经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妙生活。
说完,周游又强打精神,但依旧无精打采。
血祖将道经扔给周游,“我去吓唬他们一下,不动手,真动手的时候我叫你。”
周游不吸收人血,且有万妖域在。
血祖在修炼或者技法上是非常认真的,他可是非常拒绝浪费这种事情的。
周游接过道经,“那你注意点。”
血祖眼睛一瞥姚驷,“你跟我一道。”
姚驷后退,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我不去。”
血祖眉头一挑,继而言道:“那你自己回去。”
姚驷不解,“公子在,我为什么要自己回去?”
血祖冲过去一脚将姚驷踹飞出去,“就你话多,一点不懂事。”
姚驷白挨了一脚,看着血祖远去,“发什么疯?就这么打了我一顿?”
周游轻语,“回去吧。”
姚驷点头,“要不,道经给我看看呢?”
周游将道经递给姚驷。
姚驷费力的翻开道经,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脑子里,但就是记不住。
这可比他以前看乾元仙经费劲的多了。
赶了一段路程之后,姚驷抬头看向正常行走的周游和邹小蛮,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我突然想到要买点东西,我们清平城见。”
然后他就抱着道经匆匆溜了。
周游拥着邹小蛮下行,“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单独溜达过呢。”
虽说周游这一年多几乎都在神州,但却极少真正意义上以放松的心态溜达。
如果可以的话,周游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倒头就睡。
但这次出来,阴阳家的事情,也注定会让邹小蛮心情不好。
故此,他这般言语,也只是想让邹小蛮放松一下心情。毕竟安慰的话再多,都不如默默的陪着散散心。
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随着下山时间的递增,周游成熟了许多,但考虑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
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只耍嘴皮子,不做的那种类型。
感受着周游的这番心意,邹小蛮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相较于现在,她在阴阳家的种种,其实都是一种习惯了。
这种习惯根深蒂固,习惯为阴阳家付出,习惯成为阴阳家的庇护,习惯着那些曾经并没有习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