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哀客等几百名坚国士兵被俘,被东莱守军浩浩荡荡地带回了城中。
押往东莱狱的路上,百姓们纷纷扔着菜叶子,臭鸡蛋,华老二没有下令阻止,他明白,这是这群人神共愤的坚国鬼子应有的惩罚。
“大哥!”华强见华老二凯旋而归,热泪盈眶地跑到了华老二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强子,怎么了?哭什么?”华老二纳闷地问,赶忙伸手就去搀扶华强。
华强却奋力扭开了华老二的双手,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双手奉了上去。
哽咽道:“大哥!我贸然出兵,折了许多将士,您处置我吧!”
华老二听闻不禁视线从华强身上移开,马上就想起了七里村外的几百具城防军的尸体,但只一秒,华老二便按了按华强的胳膊道:“得了,先起来,这大街上呢,咱们回去再说。”
“华大人,不能怪强哥!都是我非要强哥出兵,才导致那么多兵士阵亡的!”
又一人急匆匆赶来,拦住了华老二,跪在了面前。
华老二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刘波的遗孀吴悠。
不等华老二开腔,曹阿妹和吕品以及邓灵儿都纷纷赶到了吴悠的身旁,纷纷劝着:“妹子你这是何必?”
吕品:“是啊,咱们打了胜仗,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请罪呀?”
邓灵儿:“然也,你这是何故?华先生是不会为难华强的!”
……
四个女子引得围观的百姓们一阵指指点点,华老二见状脸都绿了,忙道:“这是干什么呀?吴悠!这又有你什么事呀?强子你赶紧起来,这叫什么事呀?”
华老二发了脾气,吕良赶紧上前搀扶华强,却不曾想,华强竟是猛地推开了吕良,将剑横在了脖子上,满含热泪心一横就想当街自刎。
“大哥,我们来世再见吧!”
话音刚落,华强就极速抽动手臂,欲将自己的脖子割开。
“他妈的!”
华老二赶忙冲着华强的胳膊就是一脚,将剑瞬间踢开,并一个脚步冲了过去夺下了华强的手中剑。
华强哭成了泪人,华老二打量了一下夺来的宝剑后,问向了华强:“你知道吗?你只有活着才能报答逝去兄弟们的家属,你死了,一条命而已,而这场战争死了多少兄弟?你凭什么一条命就可以赔他们那么多人的命?”
这番话让华强怔住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华老二将剑舞了个剑花后,又道:“好好活下去,替逝去的兄弟们,照顾好他们的妻儿老小。”
说着,华老二便将剑递还给了华强,便带着队伍继续离开了,华强却是跪在地上许久,一动未动,身后的吴悠也同样跪在那里一动未动,三位女子劝了许久无果后,也只能默默陪在身边守候。
“华大人,不管他们真的好吗?”
吕良在一旁华老二身旁问。
华老二却是目光转向了走在队伍最后方的高准道:“没什么不好的,有这功夫,你还是看着点老高吧,他这家伙眼睛好像要喷火似的。”
吕良却道:“放心吧大人,我会看着他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这一仗,闹海营打光了,你们戚将军知道了不会把他给军法处置了吧?”
华老二每每回想起戚无疾那个军队里六亲不认的态度就打怵,真怕他会因此像高准追责。
吕良却摇摇头道:“我想应该不会,这伍哀客可是将军的杀父仇人,当年戚老将军就是败在他的手里阵亡的,这样的对手能够获胜已是实属不易,牺牲也是难免的呀。”
华老二突然好奇地问道: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大哥说伍哀客当初打败了戚老将军这事是真的吗?这不是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擒住了吗?”
提起这件事,吕良的脸上又挂起了骄傲,但仍理性解释道:“伍哀客确实不简单,我们这次能赢说实话咱们是占了人数和地理优势。当年伍哀客刚刚二十五岁,就统领着坚国大军南下,三战就击溃了俞效尤的军队,差点就把北州拿下逼得太上皇迁都了!”
“什么?”华老二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已经沦为阶下囚的伍哀客,大概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了。
“后来幸亏戚老将军出马,力挽狂澜,只可惜后来还是被他用了离间计,搞乱了我们的后勤,才导致我们戚将军兵败的。”
吕良心有余悸地解释着,似乎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
“离间计?离间谁和谁?后来他又是怎么败的?他又是怎么落魄的?为什么坚皇连和北境开战都没重用他?”
华老二好奇极了,一连串问出了许多问题。
吕良见华老二感兴趣也是不慌不忙,一一做出了解答:“当初负责押送粮草的是咱们当今圣上——登皇叶辰。伍哀客散播了老将军看不起圣上并且不希望他登基的谣言,结果叶辰心胸狭隘,后勤断断续续,还一个劲上奏先皇老将军办事不力,多重打压下,老将军只好战死自证清白了。至于伍哀客的事,倒也不复杂,我们戚将军在给老将军守孝期间突然向他发起了突袭,他毫无防备,便被我们打得惨败,落荒而逃了。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参加北境战场,我也不知道了,传说大概是因为领地受损太严重,治下百姓走投无路,导致他走不开吧?”
华老二听完了这个过去的故事,突然意识到,原来现在登基的新皇是那么的混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哎,当初老将军为什么不和皇上坦白或者献献殷勤呀?”
吕良却是看了一眼华老二后,只留下了两个字:“不屑。”
不屑?华老二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怪说这有个性的武将活不久,都不跪舔领导,这肯定是混不下去的呀!
除此之外,华老二顿时也想到了戚无疾身为将军的苦楚,因为家国百姓,哪怕领导是排挤父亲致死的仇人,却也只能委曲求全地继续把这个将军做下去,这怎么能不算一种可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