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说这个和慧,这么大的事竟敢求到你的面前,估计是怕挨朕的骂,所以才不敢来见朕。”
楚帝倒是不怎么生气,看着在一边被乐福围着打转的玉姑,还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她也是慈母心肠,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算。不过请封一事到底有些逾制了,恐怕也是怕您为难,所以才……”
楚帝冷哼一声,不就捣了个弯把话传进自己的耳朵罢了。
不过也是,要是她直接跟自己提的话,说不定当场他就给拒了。
“她有慈母心肠,朕难道就没有慈父心肠了吗?”
他都七十二了,还在为闺女的事情操心。
“她倒是轻松,嘴一张一合就像要个公主爵位。连吃带拿,谁家像她一样,回了娘家腰杆子挺得比谁都直。”
不得不说到底是皇家人,楚帝和瑞王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句话当然是楚帝开的一个玩笑,即使坐在皇位之上,他都听到过现在民间都有人隐隐攀比谁家的媳妇最能干,腰杆挺得最直。
要说谁家的出嫁女最厉害,那肯定是皇家的。
想到这,楚帝想起之前派人打听的乐怡郡主的事,眼神暗了暗。
人还没死,就敢请人上门剖腹取子,当真是眼里没有皇家了不成?
藐视皇威,徐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公主即使嫁出去了,但到底是您的女儿。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来找父母撑腰也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公主生母早早就走了,这宫里要说最亲的也只有您了。”
皇后说的情真意切,言辞之间真情流露,当真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楚帝一听,极有道理。但随着话语一想,又开始生气起来。
堂堂公主,还能受欺负?
这是看不起谁呢!
“你说她也老大不小了,还能受什么委屈?就是受了什么气,打回去……”
说到这,楚帝一下顿住了。
皇后看见他那憋屈的样,不由得捂着嘴偷笑。
“打回去,往哪打?那些百官的唾沫都要把宫门淹了,公主也是不想让您为难。”
“再不为难,为难的事也做了。”
楚帝气闷,那些个狗东西整日不想着如何干实事,眼睛全盯着一些芝麻烂谷子的事上面了。
谁家媳妇辱骂公婆了,谁家的男人又去逛青楼了。
今日弹劾张大人衣冠不整,明日弹劾李大人朝会开小差。
楚帝天天听着这些破事,烦都要烦死了。
还不如一群女人,那些女学生,不是给战场送军资,就是研究了新作物,让大楚的粮食亩产又提高了。
反正从寻鹭女学里面他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如今他的业余之好,就是在这些女学生里面挑些好苗子放到朝廷后面搞研究。
想到这,楚帝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楚帝一直不是个迂腐的人,从他宽待旧臣就能看出来。对什么女德之类的他都不在乎,难道他还能被女人骑到脖子上去不成?
至于地下那些人,要是能被女人骑到脖子上,只能说明这个人连女人都没用。
他只要看到什么人对自己有用,给大楚带来什么利益。在他的面前,只有能用的人,没有男人和女人。
“算了,乐怡公主此番生产,当世剖腹产子之表率,其功德记入史册,享封地子民供奉。”
又给添了柏驿、菏泽两处封地,让人赐了圣旨。
等到接到圣旨的公公退了下去,皇后才出声询问道:“陛下早就打算好了,亏得我还劝了这好半晌。”
若不是早有此意,不会这么快就下决定。
楚帝坐在那里,笑叹的说了一句:“朕不仅是皇上,朕还是一位父亲、祖父。”
“身在皇室有许多的不得已处,但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也有太多的枷锁。这枷锁不是束缚朕,而是在保护那些臣子。可是在一些小事上,皇室永远是至高无上,无可侵犯的。”
就比如说乐怡这次事件,若是皇室什么动作都没有,久而久之人人学之,皇室的权威慢慢的就会削弱。
楚帝抱起正躺在乐福身上的玉姑,握着他的手像是在教导他一般。
“就像训狗一样,在看到主人的时候,主人的权威让他们不敢反抗。一旦有攻击意识,立马就会遭受惩罚。再加以食物诱惑,久而久之就会变成温顺贴耳的忠犬。”
乐福在一边离楚帝一臂远的地方坐着,尾巴摇的欢快,张嘴吐着舌头。
玉姑看看狗,再看看皇祖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懂。”
楚帝失笑,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头。
“人小鬼大。”
皇后笑着,神色未变。
“本应如此,那徐家陛下有何打算?”
楚帝一听,眉眼中带着一丝厌恶。
“既然不乐意伺候主子,按照规矩来吧。”
郡主是主,徐家是仆。
仆人大不敬,一般都是发卖了了事,有的直接打死以儆效尤。
“我不喝我不喝。”
乐怡公主坐完月子便带着孩子搬进了准备好的公主府,徐家送走了一尊大佛才舒了口气。
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徐夫人还在屋子里低声叫骂乐怡真不是个东西,还把他们徐家的长孙给带走了。
“明儿你上朝,要狠狠的参她一本,哪有女人把孩子带走的道理,真的是倒反天罡了不成。”
“她现在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我孩儿不要的女人。她以为她离了我们徐家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一个烂……”货而已。
徐老爷一把捂住她的嘴,这婆娘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出身不好就算了,还愚蠢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