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她来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当年,你父亲也是什么都瞒着我,所以直到他死,我还以为咱们侯府还是从前的侯府,出门应酬端着架子被人私底下好不笑话。”
“那些人私下都笑话我,骄傲的姿态落魄的命。后来我就慢慢的不愿出门了,可若是你父亲当年哪怕愿意同我多说一两句,我与他一同面对,即使家中不兴也好。”
他将原身养成了一副受不了挫折的样子,以至于后面他去世之后,子孙之间的龃龉污糟之事就让她一命呜呼。
温室里的娇花一受到了外界的风雨,便会迅速的枯萎。
段静安羞愧不已,这些事他一直都知道,即使是大哥,都明白父亲的用意。
大约是觉得母亲只需要做一个侯夫人,其他的用不着她操心。
可是父亲错了,母亲并不是他心里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妇人,她有着长远的见识,可这么多年却被困于后院。
如今他的举动,同父亲又有何异?
“你父亲小看了我,可我不想我的儿子继续小看他的妻子。”
宋盛芙这次没有叫他起来,而是认真的看着他说:“静安,母亲,大哥,还有你的孩子有一天都会离你远去,但只有妻子她才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商量。”
“儿子受教了。”
“你若是真心明白,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以后如何,还是要看你们自个儿。”
把人叫了起来,开始同他说起这个孩子的事。
“孩子的情况,还是要告诉它的母亲,这事你自个去说。”
宋盛芙交代了一下,就杵着拐杖离去了。
段静安使人请了一日的假,便回去守着玫姝。
在他晚间说起这事的时候,丁玫姝早有预料般摸了摸小腹,她红着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四爷,我想尽全力留下他,哪怕试一试也好。”
这些日子她这般折腾,这个小东西都顽强的留下来了,他都没有放弃,自己作为母亲也不能放弃。
看着妻子紧皱的眉头,她坚定的话传进自己的耳中。
他想母亲是对的,姝儿是个坚强的女子,在未来她会同自己一同面对所有的未知。
将人拥进自己的怀里,他缓慢又坚定的说了一个字。
“好!”
第二日一早,宫里就来了四名太医,其中一位就是曾经给宁贵妃保过胎的圣手谭太医。
无论宫内还是宫外,太医、大夫来了一茬又一茬,始终没有什么好消息。
这个孩子先天胎里虚弱,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至于能不能平安生产,谁也不敢打保票。
段侯府一片愁云惨淡,先前回赐爵位的喜事被这股子愁给冲散的不剩下什么了。
今年怕不是犯太岁。
宋盛芙想着,流年不利,多烧两柱香改改运势。
她现在不给祠堂烧香了,改为给自己烧。
敬谁不如敬自己。
段静宗和陆氏也从郊外回来了,她们听说了家里的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这管家的事又被陆氏接了过来,她见了弟妹虚弱的模样有些愧疚,认为是自己的过,才累的她和孩子如此。
如今弟妹需要静养,她便把琼姐儿的教养职责一同接了过去。
现在琼姐儿接了薇姐儿的班,每日从女学回来,还要跟着大伯母管家理事。
……
而女学里面,左丘时依听说了侯府的事后,便让人去唤了戴千宜过来。
“院长,听说你有事找我?”
戴千宜在院长面前,还是那个腼腆害羞的女孩。
左丘时依引着她坐在茶室里,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许久未见,你又长高了几分。”
戴千宜拿着杯子有些疑惑的想了想,有吗?
而且,她们好像前几日才见过吧。
左丘时依轻咳了一声,便说明了来意。
“你家中人可联系过你?”
戴千宜的手一顿,暗叹院长真是料事如神。
她哥哥昨儿才来了信,今儿就问了起来。
她乖乖的点头,哪有外面传的女罗刹的样子。
北阳戴氏,医学世家,作为同是北阳人的左丘时依知道,戴氏一族最厉害的就是保胎之术。
尤其是有一套千金阵法,乃是家传绝密之术。
她将侯府四夫人的事同千宜讲了,意思是想请戴氏的人帮忙去侯府看看。
戴千宜一听是侯府的事,也有些着急。
段侯府四夫人就是老夫人的儿媳,老夫人是她最敬重的人,就是单为了此她都要出面一试。
“你家里的情况我也都知晓,若是为难也没事,就是问一下。我这边回左丘也”行。
戴千宜立马点头答应,“院长,这事没问题包在我的身上。”
她正准备找个时间回北阳一趟,母亲病的厉害她要回去瞧瞧。
见千宜这般,左丘时依面上淡笑着说好,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她没说完的是,戴氏虽然有极其厉害的保胎之术和千金针法,但却因为从前的一桩往事,戴氏族长命令禁止家中儿孙学习这套阵法。
这事还同皇室有关。
这次回去,戴氏来人诊治,留下一些保胎的方子就算是好的结果了。
可左丘时依却还想要的更多,侯府的四夫人的胎要保,那千金针法她们女学也要。
这心里话幸好没有被戴氏族人听到,不然要大骂几句无耻。
戴氏为何将这千金针法束之高阁,还得从先帝时期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