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和其他少年,由执事弟子安排房间,男女分开,静静休息一夜。天亮时,将参加第二关测试。
第二关测试体力和毅力。
天将破晓,王越等人就被执事弟子叫醒,安排一顿早餐,只给吃得半饱,就带他们去升仙涯参加测试。
站在升仙涯下面,王越抬头观察,几乎看不到顶峰,可见这坐山涯有多高,山路极陡,有些路段近乎垂直。
通红的太阳刚刚露出半边,就有主持第二关测试的执事宣布开始。
规则大家早就知道了,在日落前,登上顶峰者为通过,登不上顶峰,算作失败。
王越体质被人称作最差的一种,但修为却不是最差的,因为有些刚招收的少年只怀灵根,并未修炼过一天,他们有些是商贾子弟,有的是正宗村民,不像王越出身于小修真家族,从小修炼基础修真功法,苦修十余载,倒也略有小成。
王越修炼期第二层,在家族中又学过一些简单的小法术,以及一些简单的世俗界武技,攀登山涯倒不算太难。
一声令下,五十名少年撒腿便跑,争先恐后的往上爬。
这群少年中,大约有三十名少年未曾修炼过,一柱香之后,他们便落在后面,但都咬着牙,凭毅力支撑。
王越觉得这一关测试并不公平,对那些未曾修炼过的少年是种灾难。可是,当他爬了两个时辰之后,才发现炼气期二层的修为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优势,因为越往上爬,一种古怪的压力便越来越大,甚至有一种蚀骨的罡风在身边旋绕,爬在最上面的某个炼气期第四层的女孩更是不堪,面色苍白,汗水早把她的衣衫浸透了,她似乎想不通原因,看着被碎石屑刺破的白嫩小手,她欲哭无泪,回头看一眼最下面、未曾修炼过的少年已经追了上来,她一咬牙,再次发力,往上攀爬。
十几名执事弟子在周围保护着测试少年,见一些曾修炼过的少年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其中一位中年执事弟子开口说道:“我们灵兽宗招收弟子,入门前的测试极为公平,针对身怀灵力的测试者,会遇到周围禁制的影响,越高,禁制的影响越大,功力越深厚,影响也越大。这么做的原因,我想大家都明白,不然对那些未曾修炼的测试者不公平。”
炼气期的测试者在心中大骂,却没人浪费一丝力气去诉说不公,只是闷头往上攀爬。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一个体弱的女孩手一滑,从半山腰摔了下去,一位执事弟子身影一晃,驾驭法器,接住了那名女孩,把她送回山下,宣布她测试失败。
王越处在中间位置,不先前,也不落后,但是离落日还有三个时辰左右,抬头看到顶峰似乎就在不远处,但过了半个时辰,似乎顶峰的距离仍没有丝毫变化。
王越又渴又饿,嘴唇都干裂了,幸好在储物袋里藏了一装水的皮囊,打开塞子,美美的喝了几口。
“这位大哥,给小弟喝几口,怎么样?”一个贼眉鼠眼的胖子,大约十二三岁,笑眯眯的凑到王越身边,发出讨好的笑容。
王越见这小胖子穿的衣服料子华贵,好像家里非常殷实,习惯性的勒索道:“一口一两金子!”
胖子脸色急变,怒道:“大家都来自云霄城,以后又是同门,应当彼此团结,彼此照顾,要你几口水喝,你竟然如此勒索,算我胖子看错你了,你……”
王越懒得再听下去,把水囊收进储物袋,继续往上攀爬。
“哥,大哥,我的亲哥,你别走啊,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小胖子在下面急得直嚷嚷,一只手没抓紧,差点摔落悬崖。
“我一向说一不二,懒得和你讨价还价,现在涨价了,一口二两黄金。”王越头也不回的说话。
“大哥,你不是说一不二吗?刚才还是一两,现在怎么涨价了?番倍价啊,你太黑心了。我们方家世代经商,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黑心商人啊!”胖子惨嚎道。
“再废话,就是一口三两了!爱喝不喝!”王越自幼处在家庭低层,没人管没人问,为了活得更好,敲诈勒索世家子弟的事情可没少干,只是以前没敢这么黑心过,现在奇货可居,这个小胖子明显有钱,不好好敲诈他,怎么对得起自己。
“算你狠!这是十两!”胖子不敢再还价,两根指头夹着一张金票,哆哆嗦嗦的递给王越。
其实金子对修真者用处不大,王越下定决定要在灵兽宗修炼,勒索胖子只是看他不顺眼,凭什么他吃得白白胖胖,自己却长得骨瘦如柴?肯定是没钱吃好东西饿的。怀着这种仇富心态,把小胖子勒索得快哭了。
只是王越并不清楚,他们王家也是土财主,一些嫡系子孙的月钱并不比小胖子少。
小胖子喝了五口,就不敢再喝了,生怕再被王越趁机勒索。
还了水囊,小胖子才有力气说道:“小弟方如镜,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哪日有空,定当登门拜会!”
“嘿嘿,想找回场子?凭你的智商,下辈子吧!”王越调侃着小胖子,并说出自己的姓名,他才不怕小胖子报复呢。
“王越,你别小看我,等我成为灵兽宗的正式弟子之后,哈哈,咱再找你好好讨教。”小胖子信心十足,一发狠,快速往上爬了几下,超过了王越。
“你什么灵根的?这以狂妄!”王越登上一块大岩石,盘腿坐在那里休息,揉着酸痛的腿脚,笑眯眯的盯着胖子。
“五行灵根!你什么灵根?”胖子垂头丧气,本来超过了王越,但力气又用尽了,只好又跳下来,坐在王越身旁。
“哈哈哈哈,咱们兄弟真有缘,我是次灵根!”王越见胖子坦诚,倒也没有骗他,因为这种体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欺骗也没用。
胖子一听,又来了精神,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拍着王越的肩膀,表示同情和鼓励,差点还挤出两滴眼睛,增加气氛。
“滚,我再差也不用你安慰。我们王家是个小修真家族,现在我已经是炼气期二层了,你呢?你能不能通过测试还不一定呢。”王越被胖子的表情刺激到了。
“我修炼的是世俗界的功法,体质强,身手敏捷,又不受周围的禁制影响,你说我通不过?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方家花大价钱,从一位灵兽宗长老嘴里套出来的情报。哈哈,我现在免费送给你,小弟我够意思吧?嗯,再给我几口水喝吧?我身上的金票不多了!”
“……”
和胖子胡侃了一会,身心得到了休息,两人结伴,一同往上攀爬。
又过两个时辰,太阳已经偏西,王越和胖子离峰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但累得全身酸软,再难往上爬一步。最后这一段路,几乎是垂直的,有几根绳索从山顶垂下来,借用这些绳子,才有可能爬上顶峰。
已经到达峰顶的有十多位少年,有三十多位吊在这最后一段绳子上,不上不下,处境异常的艰难。
“离日落还有半个时辰!”山顶上,有一位执事平静的提醒道。
此言一出,累得半死的测试者又来了精神,没时间了,再不拼命,就会失败。没人愿意在这里失败,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只有最后几百米了,一定要爬上去。
王越吊在绳索上,对旁边一根绳子上的小胖子点点头。
两人互相鼓励,互相激励,才爬到这一步,已累得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慢,甚至要十息时间才能移动一步。
“不行,时间不够了!”王越的身体受四周的禁制影响,灵蛇九转诀无法运转,一点灵气也吸收不到,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
胖子累得全身发颤,手中冒汗,眼看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滑,脸上已露出颓废的绝望。
就在这时,王越突然看到旁边岩石的一颗枯草上有一条红黄相间的毛毛虫,长约一寸,脑袋上有一个让人眩晕的圆圈,这种毒虫王越认识,曾在王家老祖炼丹的配料里见到过。它身上的毒素,可以让人精神亢奋,在一定的时间内,力大无穷,疼痛全消。
“小胖,坚持住,我有办法了,摸这条金环虫,它有办法让咱们过关。”王越说着,手已经触摸到那条金环毛毛虫,一股火烧的痛感从手指传来,继而身体一震,眼前微微模糊,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在飞,什么酸痛和麻木都消失了,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脸上带着一股浑不在意的癫狂笑意,噌噌噌,飞速往上爬去。
小胖子眼睛一亮,有样学样,也摸了那虫子一下,一阵颤抖之后,也如着魔一般,带着癫狂的笑意,像一只肥胖的猿猴,在五十息之内,登上了顶峰。
“哈哈哈哈,我方如镜成功了,王大哥,我们成功了。”小胖子抱着王越的大腿,一阵疯狂的大笑,屁股不停的扭动,脑袋不停的摇晃,一刻也无法停止。
王越也是类似的反应,中了金环毛毛虫的毒液,至少要兴奋一柱香的时间。
“三十八号方如镜,第二关通过,成绩差。”
“五十二号王越,第二关通过,成绩差。”
一个中年执事面无表情的扫了王越和胖子一眼,宣布了结果,对他们作弊取巧的行为,毫不介意。或许在修道者的眼中,遇到天然的助力,也是一种有缘的表现,无须苛责。
不多时,夕阳落山,天色昏暗,两轮弯月缓缓升上天幕,给山涯上的众人带来一丝暖意和光明。
第二关,通过四十一名,淘汰九名。
通过者,兴奋欢呼,未通过者,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