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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京中之事,李莲花不想牵连,也必须要去了。

又花了些时日进京,到了京都,李莲花听闻当今皇上病重,广招名医。

这世上巧合的事还真多,没有哪个名医比李莲花更有名,如果有,他可以再炒作炒作。

在这个重农抑商的古代社会,李莲花这个不擅长经商的人,却超前的成为了这个世界最会炒作的,江湖游医。

李莲花这回超高调的,不止炒作,他还作秀,故意找了家本来就很有噱头的药堂坐诊施药,不仅拉上帘子,还大搞悬丝诊脉这等带着玄幻的医术。

其实这么多年来,李莲花治的也大多都是普通百姓,也不过就是因着缺医少药,小病拖严重了,反倒是江湖中人慕名找来。

其他的神医名医,可没有这么亲民的。

如今这免费坐诊还倒贴施药,南山堂外人山人海,排队都排到隔壁街去了。

“诶,听说这里来的,可是位鼎鼎大名的神医啊!什么病都能治!”

“可不是吗!我有个远房兄弟,在什么铁甲门当厨子,他们家少主死了,就是这位神医给救活的!”

“这么厉害啊?”

“是啊,你就瞧瞧这排队求医的人,肯定错不了!”

要不就说,靠着救了施文绝和铁萧大侠贺兰铁这两件事,李莲花可以苟到退休。

那还是外边排队的人闲聊,南山堂内的病患就没有那么闲了,他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隔着帘子坐在堂上,给坐在下首的人悬丝诊脉的奇景,这事听过,谁家老百姓见过呢?

有人上来给李莲花上了杯茶,说道:“李神医,我已经在京都里铺天盖地的宣传李神医的医术,这几日李神医着实名动京城,相信很快宫里就会有消息了。”

李莲花轻笑,也不回话。

众所周知,气大伤身,越憋越难受,憋的久了,人还容易变态。

谁家男人出门一趟,老婆被哥哥拐走了,能不憋屈?

关键是,他当时不顾桃夭的心情非要去一百八十八牢这件事,他心里亏的慌。

但是他对不起他老婆,没对不起他哥。

他是找不到李相显的,只能李相显来找他,但这时候李相显怎么可能来找他?

反正李相显最终也是要进宫的,所以他提前进宫等着,没毛病吧?

果然没多久,圣旨便到了。

给皇帝看诊,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同会诊的除了太医院几位院正,还有其他的名医,不过都是普通百姓,并非江湖中人,李莲花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李莲花。

甚至有人在听了李莲花神医之名的时候,见他如此年轻,更是小声议论他是否名不副实。

李莲花是否名副其实不重要,也不是这些人能说的,他可是皇帝在病榻上就点名要见的人。

永丰帝请见李莲花。

李莲花步入寝宫,便闻见浓重的药味,看来永丰帝病的确实很重。

永丰帝靠坐在病榻上,甚至还让人给他梳洗换了身衣服,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换了新的,尽量打起精神,要见一见一个背影便让他半生难忘的谪仙。

李莲花没有跪拜,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见过陛下。”

永丰帝微微弯了弯腰,艰难的说道:“李门主,朕从十五年前,就想见你了。”

李莲花有些诧异,十五年前,他确实来过京都,也进了皇宫,在宫内最高的宫殿上赏过月,看过烟花大会。

那年,是昭翎公主出生,皇帝第一个孩子出生,为了庆祝,举行了无与伦比盛大的典礼。

事实证明,这个典礼……可能是皇帝最自信的一刻了,因为他这一生,也只有这一个孩子。

李莲花礼貌的笑着说道:“陛下,我为你诊脉吧。”

说着,上前将药箱放在床头,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垫在床边,又拿出白色布巾垫在永丰帝手腕上号脉。

永丰帝没有异议,很是顺从的让李莲花号脉,只是笑着问道:“李门主,我一直很好奇,你真的会医术吗?”

李莲花一边认真号脉,一边清冷的看了一眼永丰帝,说道:“陛下说笑了,久病还成良医呢,我会医术很奇怪吗?”

永丰帝倒没有别的意思,听了李莲花的话,便点了点头,随即,他假装无意的问起雪仙姬:“听说,李门主与雪仙子是多年好友,尊夫人还能与雪仙子做朋友,李门主驭妻有术啊。”

李莲花微微皱起眉,冷眼看永丰帝,这话中的阴阳怪让人难受的,永丰帝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脉门还在他手中?

李莲花也阴阳道:“陛下,你这大悲大恸,差一口气就要跟雪仙姬走了的模样,让我不得不猜测点什么。”

永丰帝:你可真给我留面子,我谢谢你哦!

永丰帝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朕愿意写禅位诏书,你,能不能把雪仙姬的遗体交给朕?”

李莲花收起脉枕,干脆利落的拒绝道:“没这种可能,陛下还是少胡思乱想了,不然容易把这口气想没。”

永丰帝叹了口气,自嘲道:“也是,这么多年了,还摆着这幅样子,也不知道给谁看。”随即说道:“我还有多少日子?禅位诏书写你的名字,还是小李公子的名字?”

李莲花:陛下,你人还怪好的。

李莲花却说道:“你少胡思乱想,这口气撑过去,还有几十年呢。至于禅位诏书怎么写,会有人来找你,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管。”

“那昭翎怎么办?”永丰帝问道:“方则仕之子方多病是你的弟子对吧?我把昭翎嫁过去,你护一护昭翎吧,看在雪仙姬的份上。”

李莲花莫名:“小年轻的事,你管太多了。”

管太多,容易显老。

永丰帝看李莲花的表情和态度,心中苦涩:“她真的提都没提过吗?好歹,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李莲花:???!!!

李莲花震惊,李莲花不理解。

李莲花沉默了好半晌,来吸收这个信息,他收拾好药箱,说道:“婚事让孩子自己选择,你这条命,昭翎的命,我保了。”

说完,站起身重新背起药箱,礼貌颔了颔首,退出了寝宫。

永丰帝留了李莲花在宫里,王公公送李莲花去暂住的小院子,路上就遇见了昭翎。

昭翎非要拉着李莲花去一边私聊,李莲花也正好仔细的看了看昭翎。

她真的一点都不像雪仙姬。

昭翎小嘴叭叭就是一顿输出:“李莲花,你怎么来啦?你来的正好,我想出宫,皇祖母都不同意,你不是给我父皇治病了吗?你跟我父皇说说,我想出宫找方多病。”

李莲花看着这孩子眼神灵动的模样,看她说起方多病眼神里闪的光,垂眸轻笑,然后说道:“昭翎,陛下真的病的很重,你真的要现在就走?”

昭翎一愣,永丰帝身体一惯挺好的,别看他四五十岁的人了,提着剑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练两套剑法,这突然病了一次,还病的这么严重,昭翎一直都觉得,永丰帝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身体太好的人难得病一病,反正都不是真的很严重。

可李莲花跟他说,永丰帝真的病的很重,李莲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昭翎理解就担心起来了:“李莲花,我父皇真的病了?他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李莲花说道:“心病,很严重,撑不过去会死,不过撑过去了也就慢慢好了。”

昭翎听不懂,一脸疑惑。

李莲花又说道:“放心,我在这,陛下不会有事的。对了昭翎,你在宫里,有没有见过这个图案啊?”李莲花从袖中拿出一张绘着南胤图腾的纸。

昭翎看了看,茫然的摇头,她没见过。但下一刻她眼含兴奋的问道:“李莲花,所以你进宫是为了查案子吗?”

李莲花理所当然毫不亏心的点头。

“那方多病怎么没有一起来查案啊?”昭翎奇怪的问。

李莲花解释道:“他小姨要成婚了,所以他留在天机山庄筹备婚礼了。昭翎啊,最近呢,这皇宫之中混进来几个江洋大盗,我必须把他们抓给出来,这个图呢,就是他们的暗号。”

昭翎似懂非懂的点头:“放心吧,我带你在皇宫中找,一定能找到的。”

“好,那多谢公主了。”李莲花说道。

但之后昭翎带李莲花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李莲花便又问昭翎有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人。

昭翎想了想,立刻说道:“轩辕箫这个坏老头啊!”她解释道:“他是皇城司都知,前几日忽然说什么宫内清查,根底不明的都要出宫,我用的顺手的丫鬟就没留下几个,我看他倒是很反常。他是不是有问题啊?”

李莲花听过这个名字,但并不认识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何用意,昭翎的问题,他只是说道:“哦,他只是严厉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昭翎打了个哈欠,拖着音说道:“我好累啊······”

李莲花含笑看着,忽然就真的从昭翎身上,看到了一丝雪仙姬的模样。他笑着说道:“我这个天色已经不早了,那不如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昭翎高兴的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从头上取下一支金簪,递给李莲花说道:“这个给你,你若遇到了麻烦,就带着它到玉华门找侍卫长典丘,他是我母家的亲信,定会帮你的。”

“母家?”李莲花接过金簪愣了愣。

“就是先皇后姚氏。”昭翎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她的身世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生母不详,大概出身不好吧,我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先皇后宫中,是先皇后亲自抚养长大的,不过母后前些年就过世了,姚氏男丁稀薄,也渐渐没落了。”

“原来如此。”李莲花收下金簪含笑点头。

昭翎蹦蹦跳跳的回宫去了。

李莲花送走昭翎,杨昀春过来便说道:“李先生久违,先生历来只在民间游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李莲花说道:“杨大人,方才我与公主的话,你也都已经听到了,此次入宫,我确实另有缘由,不过这个缘由,其实只是我的一点私心。”

杨昀春说道:“李先生这话,叫人好生不安,不知李先生这点私心,可会影响社稷江山?”

李莲花挑挑眉,杨昀春话里有话,李莲花有些拿不准,但这难不倒李莲花,他说道:“杨大人这话,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江湖游医,怎么可能影响社稷江山?倒是杨大人你啊,你是监察司供职,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杨昀春说道:“家师乃皇城司都知,前几日调我入皇城司。如今朝堂上也不知什么原因风声鹤唳的,是以才会见到李先生便上前质问,还望李先生海涵。”

“哦,那倒是无妨。”毕竟,真没冤枉了他。“皇城司这次清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否知道这次的对手究竟是谁。”

杨昀春脸色变了变,他们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安心,轩辕箫才会把杨昀春调入皇城司以备不时之需。

这也不怪他们,就连永丰帝自己都不知道呢。

“原本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正是轩辕箫飞身而来。

李莲花见到轩辕箫,愣了愣,又是一个老熟人,原来他就是轩辕箫。

十五年前他夜入皇宫赏月赏花,满皇宫无人敢阻他,唯一一个敢上来和他过招的人,便是轩辕箫。

杨昀春上前拱手鞠躬行礼:“师傅。”

轩辕箫却说道:“私下里你我是师徒,现在是宫中当差。”

杨昀春再次行礼:“是,拜见都知大人。”

轩辕箫看了一眼李莲花,又假装没看见,连名字也不称呼一声,直接说道:“这宫中哪天不是危机四伏,若事事都杯弓蛇影,只怕皇城司早就僭越被裁了。”

李莲花漠然的说道:“没想到的是,堂堂皇城司,竟玩忽职守。”

希望到时候事情落成,轩辕箫还能这般傲慢随性 。

“李先生多虑了,李先生入宫是为陛下治病的,做好医官便是,不要多管闲事。”轩辕箫还劝了李莲花一句。

他人还怪好的。

李莲花听了,都想去看看他哥的内应里,是不是又这么个人,这话说的,真的很像一个标准的奸贼啊。

轩辕箫自信的说道:“这宫中防务固若金汤,一切尽在老夫掌握之中,不由你一个山野小大夫瞎操心。”说完,对杨昀春道:“昀春,送李先生回房休息。”

李莲花笑了笑,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好一个优势在我。

李莲花一个笑,让轩辕箫破了防,冷不丁就说道:“听说你和四顾门那个姓李的小子有关系?”

李莲花一愣,不知道轩辕箫说的是哪个姓李的。

轩辕箫冷哼:“从前单孤刀在时,帮朝堂做事,忠心耿耿,单孤刀还曾仗义出手救过我轩辕家,是侠义之士。而李相夷出手暗害让他躲了十年,李相夷的儿子李愿兮还害他性命夺了万圣道,对朝堂命令视若无睹。李莲花,我不管你和李相夷父子什么关系,你如今是陛下的医官,我不杀你,你莫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则,皇城司的监牢,你定要进去走一遭。”

李莲花不置可否。

隔日皇宫夜宴,太后当众向皇帝进言,要在宫中建立玄塔。

永丰帝不明其意,询问太后,却听太后说道:“本宫呢,只是效仿百年前光庆帝的旧事,为皇家求些福泽。”

永丰帝的脸冷了下来。

当年旧事,太后不知,他却已经知道,不仅他知道,在场还有个李莲花,太后这番话,简直是狠狠的在他脸上抽。

若真要说起来,都是报应。

光庆帝为了皇位坑害了芳玑帝,结果自己被宣妃下了绝育药。

永丰帝他爹为了他家的皇位,族灭了李氏一族,如今,不仅他断子绝孙了,李氏也回来报仇了。

兜兜转转,皇位最终还是要回到人家手上的。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永丰帝自己的命,都还要李莲花开口保下,看着一把年纪还满脸天真的皇太后,永丰帝点头准许建塔。

光庆帝之后,就算这一脉跟光庆帝已经没有关系了,但子嗣却一直不丰,都是一脉单传,发展到最后,先帝明明不怎么喜欢太后,但太后确实唯一一个身怀子嗣的妃嫔,便从一开始就把她保护了起来,等永丰帝长成,太后依然性子单纯。

永丰帝打算给太后找点事做,以免她出岔子。

玄塔一事让李莲花提起了一丝兴趣,左右在宫里无事可做,他便也跟着去看塔。

百年前光庆帝因无子于是建了一座塔,后来盈妃果然产下一子,但那座塔后来便消失了,宫中传言,那座塔承了天运,化作皇子之后被上天收了回去,于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李莲花可不相信这些,他们这里的天道,可没那么好心,它在这里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给李莲花做人设的。

这群工匠有些不对劲,其中四个面白无须的畏畏缩缩,似乎很怕什么一样,住持建塔的法师对李莲花敌意很重,却反而让李莲花有些关注。

不是皇帝的人,也不是李相显的人。

李莲花打听到这宫中小秘密还真不少,据说这宫中竟有食人怪兽,似乎是双头吼。

真是可笑,堂堂皇宫中出了怪物,竟然人人惧怕成这样,却没有人想着处理,皇帝是不要命了吗?难道这怪物还能分辨谁是贵人,谁是人命不值钱的下人?

这宫里的人命,是真不值钱啊。

大半夜的李莲花不睡觉,跑去听了个墙角,原来那四个面白无须的工匠,竟是当年发现了极乐塔后因偷盗被逐出宫去的太监,而后李莲花被调虎离山,一时不察那四个人便被杀人灭口,李莲花被当成了嫌犯,抓人的事皇城司,杨昀春一见到李莲花人都懵了,傻愣愣的问道:“李先生,你这让我如何保你啊?”

这傻小子,傻的还挺可爱。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保的?

死了人皇城司不着急,他一进来皇城司就跟着来了,立刻认定了他是嫌犯,这不就是栽赃陷害吗?

既然轩辕箫盛情,李莲花也不好拒绝,李莲花在,李相显还能有几分理智和良知,李莲花被抓了,李相显怕是要开始发疯了。

就当是轩辕箫人还怪好的,见李相显暂时还没找到借口去见永丰帝,上赶着给李相显找了个借口。

永丰帝:轩辕箫你人还怪好的啊!!!

三天后,大理寺官吏再次提审李莲花。

李莲花被吊着双手站了三日,滴水未进,脸色有些憔悴。

官吏说道:“夜闯内宫已然是重罪,你又何必挣扎?承认杀人,还能免些罪责,走的痛快些。”

李莲花这几日听着这些话术,都有些烦躁了,阴阳道:“这大理寺的手段,比百川院的可差远了。”

官吏面露凶相。

有侍卫上来禀报:“大人,皇城司的杨昀春大人又想探监。”

“不允!”官吏恶声说道:“此人是重犯,任何人不得探监。”

李莲花轻笑,这几日不到,他便成了重犯了,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永丰帝废了多少心血才请进宫的?

永丰帝至今怕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吧。

真可怜。

侍卫上前悄声和官吏说了些什么,官吏便让所有人退下。

打开门的那刻,带着一张鬼面具,一身血衣的身影站在门外,不辨阴阳的声音说道:“今日起,大理寺由宗正寺暂时接管,大理寺所有人员全部押入宫廷,以谋反论罪。”

鬼面带的人确实是宗正寺的皇家金吾卫,大理寺由文官执掌,只能叫喊几声冤枉,侍卫品阶都不高,只能算做保镖,被押下时也不敢反抗。

刚才审问李莲花的官吏被押着从鬼面身边经过,鬼面拔出官吏佩戴的官刀,一刀便抹了官吏的脖子,冷漠的说道:“扔出去喂狗,顺便清查其九族,若再有参与者,就地诛灭九族。”

所有人都被拖走之后,李莲花眯着眼打量依然站在牢门外的鬼面,这个人,他没见过,没听过声音,但感觉很熟悉。

好半晌,鬼面才缓步走进牢房,站在李莲花身前,李莲花低着头看着那张显得十分恐怖的鬼面具,真是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漏出来,当真是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鬼面的声音依然不辨阴阳,但语气却柔和许多,轻声说道:“你可以走了。”

李莲花歪歪头,鼻尖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李莲花微微歪歪头,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说道:“帮我打开锁链。”

鬼面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你自己可以开。”

“我要你帮我开。”李莲花说道。

鬼面似乎在纠结什么,退后一步准备离开。

李莲花说道:“我命令你,给我打开锁链。”

鬼面的动作顿了顿,这才上前给李莲花开锁。

鬼面身形娇小,靠在李莲花身前抬手,李莲花低下头,在鬼面颈侧深深一闻,果然是熟悉的花香。

鬼面身子僵了僵,解开锁瞬间转身就要逃走,李莲花伸手揽住鬼面的腰身,将那娇小的身子紧紧搂进怀中,贪婪的闻着思念许久的香味,声音清冷的问道:“你想去哪?”

鬼面的身体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但却忍不住轻轻发抖,李莲花继续问道:“你抖什么?怕了?”手指在鬼面的背脊上轻轻拂过,声音渐渐柔和:“还是想我了?”

或许都有吧。

李莲花最近所有的作为都有些奇怪,用雪仙姬的话来说,他怕是黑化了。

鬼面哪敢说话?

李莲花呢喃道:“我想你了,找个地方。”

鬼面的身体紧绷起来,李莲花继续说道:“我等不及了。”

鬼面这才开口,声音是清甜的女声:“先放开我。”

把人家抱的那么紧,让人家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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