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登基大典,新帝按流程,在承天殿着龙袍皇冠,乘车前往天坛祭天。
祭完天,回宫前往太庙祭祖。
之后再回到承天殿,接受百官朝拜行礼。
百官行完礼,新帝颁布即位诏书,接受玉玺。
大典结束,新帝宴请百官。
数日后,新帝再次颁布诏书,封先帝为太上皇。
并把太上皇身边的妃嫔,一一册封,全部挪去黎清宫陪太上皇颐养天年。
太上皇被迫退位那日早晨,新帝去见了太上皇,太上皇叮嘱新帝不可信任萧迟,不可立姜心棠为后,不可立姜心棠的孩子为储君。
然而新帝连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萧迟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决定权,登基半月后,萧迟再次让新帝颁布诏书,册封姜心棠为后。
封后大殿极其盛大。
怕姜心棠劳累,萧迟让礼部官员代后祭天。
姜心棠只需在宫里走相关流程,最后与新帝到承天殿接受百官跪拜称贺。
承天殿白玉雕砌成的宫阶上,姜心棠着正红色九尾金凤服,隆重奢华,她举目往下望。
下方百官整齐铺开,萧迟立于百官之首,着四爪金龙的玄色朝服,腰缠玉带。
因其高大挺拔气质卓然,极为醒目。
百官下跪磕头,他只需躬身行礼即可。
礼成,他抬头,与姜心棠四目相对,他目光沉静无波,面上亦无任何表情,可姜心棠却能明显感觉得出他身上那股子无形的威慑力更强了。
往那一站,便如执掌生杀大权的神,叫人惧怕他。
封后大典结束当晚,姜心棠有些累,早早卸了妆容,准备休息,萧迟却来了长乐宫。
见到他,姜心棠既意外,又有些紧张,“你怎么来后宫了?还这个时候来!”
“宫里都是我的人,就算有人看到,也会当自己瞎,看错了。”萧迟目光落她身上。
卸了妆的她,脸白净似雪,一头乌黑秀发披散在后背及前胸。
天已经渐热,她着一身浅杏色寝裙。
整个人干净剔透,如晨起的露珠,如高山上的雪,不染杂质。
有薛神医和贺医女给她内外调理,加上年轻,她生完孩子恢复得迅速。
如今的身段,已经跟未育时差不多。
只余胸部比以前更鼓了些。
萧迟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猥琐重色之人,但一看到她,却心底就有念想。
尤其是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到现在,他已经素了好几个月。
以前在北疆,身边没女人,他从不觉得难熬,甚至少往男女之事那方面想。
可回了京,有了她后,他突然就觉得男女之事,是人生必备,没有她,挺难熬。
“我知宫里都是你的人,但你也别太我行我素。”
朝中还不是人人都心向他,不然他就可以自己直接称帝了。
有些朝臣不过是惧怕他手中有兵有权,皇位又是传给皇子,名正言顺,所以不敢掀什么风浪。
但若他太狂妄被人抓到把柄,这些朝臣就有理由可以攻讦他了。
姜心棠说完,吩咐乳娘,“把孩子抱来给王爷看。”
他们母子三人现在在深宫中,萧迟已经有半个多月没看到孩子了。
乳娘小心翼翼抱了孩子过来。
孩子已经两三个月,可以短时间竖抱,女儿吃着手指,一入屋内,就扭头看她父王。
也不知是天生胆大不认生,还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半个多月没见,她似还记得她父王,瞧见她父王,就咧嘴笑,手舞足蹈,很兴奋。
儿子则冷漠许多,瞧了他父王一眼,就朝姜心棠方向拱。
姜心棠笑,“让你父王抱吧。”
说罢过去,把两个孩子一次一个接过,给萧迟。
萧迟人高腿长,两腿并一起,将一儿一女接过放腿上,一边一个,靠着他腹部坐成一排。
“府里的宝宝好吗?”姜心棠问她捡回来那孩子。
“乳娘养着,应该挺好。”萧迟逗着自己的儿女,一句话,暴露了他根本没关注过那孩子。
不是他的种,他是一点都不上心。
何况他很忙,姜心棠不问,他估计都忘了府里还有个孩子。
“你若想他,送进宫来。”萧迟补充。
姜心棠自然是想把孩子接来一起,但在宫里住,始终没有在王府安心,她怕把孩子接来,反而是让孩子跟着他们母子三人一起有隐藏的危险。
“那孩子的家人,一直没有线索吗?”姜心棠问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
萧迟一直有派人在找孩子的家人。
“目前没有线索。”
姜心棠心里便想,一直找不到孩子家人,她得给孩子取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他宝宝或那孩子。
她的儿女都有姓名,那孩子也得有名字,方便以后叫喊。
于是她说:“我想给那孩子取个名字。”
想了想又道:“让他先跟我姓姜。要是一直找不到他的家人,我就认他做义子,养着他。”
“记入你姜氏族谱或记我名下,皆可。”萧迟随她,她高兴就好。
逗了儿女一会,萧迟让乳娘把孩子抱下去。
乳娘上前将孩子抱下去后,姜心棠跟着站了起来,催他,“很晚了,你赶紧出宫去。”
却是才站起一半,就被萧迟伸手捞了过去。
她冷不防跌坐到了他腿上,与他面对面,萧迟一手落在她腰间轻揉,一手捏她下巴。
“身子完全好了没有?”
他声音有几分低沉暗哑。
姜心棠知道他想做什么,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没好…”
萧迟却知道她已经好了。
他询问过贺医女。
不是询问能不能做那些事,而是关心姜心棠的身体,时不时会传贺医女去问一问,贺医女说姑娘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好,让他不必担心。
不过姜心棠羞耻心重不愿意,他没强求。
只在她雪颈上亲了亲,他大概是太忙,疏于管理仪容,下巴有胡茬长出来一小截。
亲她时,扎得她痒。
她忍不住轻笑两声,雪肤上起了一些红痕。
萧迟摩挲那些红痕,道了句,“孩子都生了,还是这般娇气。”
姜心棠催他赶紧走。
他才走。
出了宫,手下齐冥恰好骑马过来,下了马压低声音说:“王爷,那孩子的身世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