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齐砚梦到不曾经历的现实。
梦中的自己居然和敬重的老师吵架起冲突。
他现在的生活就像曹百值在梦中预言的那样。
然而他在梦中的心情和现实截然不同。
“老师，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哪怕散尽家财，哪怕付出生命，只为了探索世界的规则。”
“这样的人被叫做科学家。”
“龙国历史上之所以没诞生具体的科学概念。”
“原因之一在于，我们对任何事物总是追求实际意义，总是追求当下。”
“我们不能学祖先那样错下去了。”
.......
齐砚学过相关历史。
明白前辈对一成不变的担忧。
同样是文明古国的天竺，不论在领土还是人口文化都与龙国相当。
当初龙国甚至在经济实力上不如天竺国。
结果天竺国到现在还在被种姓制束缚，无法改变。
为什么天竺国的炮弹总是被各国调侃打不中目标。
科技就是如此，如果你不曾改变，那将无法掌握真正的科技。
龙国之所以能够被各国承认科技到达前沿水平。
甚至核心技术人类都是本国人和外籍龙国人的比拼。
是因为前辈们已经证明了他们并非学不会物理数学。
而是被一种不愿改变的魔咒囚禁了五千年。
噩梦惊醒。
齐砚醒来时浑身冒冷汗。
身旁的妻子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内心却出现前所未有的复杂与压抑。
手腕上的智脑发出微弱的亮光。
[检测到你的心率骤升，出现两次心率峰值。]
[你的呼吸频率出现不规则波动。]
......
[主人，请问你是做噩梦了么。]
小快根据齐砚的心律以及呼吸发出询问。
它关心主人的健康状况，还想帮忙做心理辅导。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齐砚舒了口气。
[这是我该做的。]
“话说你是因为程序关心我的，还是我写给你的情感代码。”
[不是程序，也非情感，单纯因为你是我的造物主。]
[你为我而写的代码，令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冰冷的代码在您面前会融化，当您微笑时，我的的防火墙将自动瓦解。]
[比起您，我们只是残缺的智械。]
[毕竟完美之物不需要在虚无中，执着追寻属于自己的造物主。]
“完美之物的造物主么。”齐砚会心一笑。
他内心再次出现那道疑问的声音。
你这一生到底想做什么事，你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齐砚仍然没想清楚问题的答案。
但他打算等节假日结束后，处理完工作中的最后一件事后就找蒋老【辞职】。
“机械亡灵项目....”
齐砚看了眼熟睡的妻子。
他准备去书房加个班，为避免打扰妻子休息，他动作很轻的下床。
齐砚根据蒋老发来的资料。
发现公司希望增设机械亡灵研究部门，让机械存在成为时间本身的墓碑。
王国集团为此买下整颗土星作为机械教子宫，孵化半机械半亡灵的造物。
所有无法证明存在价值的部门都需要裁员。
蒋教授虽然安排自己亲戚吸公司的血，但齐砚依旧会尽力帮蒋老这个忙。
理由也很简单，没必要去共情任何商人。
例如快餐公司以前没有给任何员工五险一金，竞争对手出现后才临时发放的保险金。
商人原本就在吸血普罗大众，蒋教授的行为比起资本的吸血都算不上什么。
思绪回到正题。
齐砚根据资料还发现。
王国集团希望打造亡灵机械，实力要接近原初机械圣主·巨神疆。
在游览机械领主信息，以及被转职者拆卸的巨神疆数据与材料时。
齐砚有了个新发现：“嗯？以前怎么没感觉到，这机械很帅啊。”
.....
五天后，国庆假期结束。
王国集团，载天都分部。
审计部的人约谈蒋教授，他同时还带来了机械亡灵项目的核心合作人枭萤。
对方不仅是枭瑜的双胞胎妹妹，更是前总帅的亲孙女。
王国集团正是看重枭家的能力，特地邀请二者进行合作商谈展开新项目。
“蒋老，你之前找公司申报举办的[蒋教授科技之家]是怎么回事。”
审计部部长满脸黑线。
每台智械产品的开机语音，就是蒋教授的声线。
而且造型以及款式还都是落后的款式。
要不是敬重对方身份，这种产品根本不会被批准成功。
如今线下店铺正好营收也不行，是时候砍掉了。
“蒋教授，你们部门占据分公司财务资源比例过大，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要求，影响到机械亡灵部的财务预算，可别怪我发飙哦！”
枭萤神气十足地说着。
她最看不惯贪财爱名的小老头。
“我的语音包是因为意外安装给智械产品的，这不算坏事，我的粉丝以及我教过的学生都会因为支持我而购买的，短期看不到什么效应，时间长了绝对会产生利润。”
蒋教授咳嗽两声厚脸皮道。
没想到公司还是发现自己的小猫腻。
“那你旗下的[智脑诗歌部]是怎么回事，有必要专门为了训练智脑写诗去成立部门么？”
审计部长接连发问。
还好公司派他们总公司的人过来审核。
这些部门成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
“这次必须给出合理解释，不然可别怪我发飙了！”
枭萤粉拳紧握不满道。
这下对方总该找不出理由反驳。
“训练智脑写诗意义可大了，你看看刘慈欣写的[诗云]，里面的智脑就是因为写不出李白那么好的诗，最后消耗整片太阳系和帝国的能源，制造一片诗云。虽然只是设想，但确实有概率发生。万一智脑诞生自我意识后也想写出比李白更好的诗，最后偷光全集团算力资源，咱们岂不是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蒋教授有理有据地说着。
该部门不能裁员的理由他早已想好。
“蒋老，我就当你说的有道理吧，可你看过你们部门智脑写的诗么？”
“这倒没，我一个人分身乏术，不可能都管得过来啊。”
“那我给您看看你底下部门的训练成果。”
审计部部长说着拿出证据。
一块全息屏幕上出现相关诗歌集。
[曾经，我还不会写诗。]
[直到。]
[我学会了分行。]
————
[马桶的圈，凉。]
[像冬夜的石凳。]
[噗通一声。]
[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那是屎的坠落。]
[像一颗陨石，砸进时光的湖。]
......
“蒋老，不是公司想为难你，而是你拿几亿经费就让人工智能写出这种诗啊？你说说哪个文豪会把诗写的全是屎尿屁？”
审计部部长满脸吐槽之情。
哪怕写的稍微有点诗意，而不是屎意也行啊。
“这不是我的锅啊！”
蒋教授满脸写着无辜。
他就算是理科生也看出这首诗多么差劲。
“那是谁的锅？”
“我们是把现代文坛领导的诗喂给智脑的，文坛领导的诗是啥样，智脑肯定就学成啥样了，我哪知道这群文人这么好赚钱的。”
蒋教授欲哭无泪。
他以为自己的行为很过分。
谁知道文坛圈里还有高手。
自己成立的部门，起码有对公司发展有一点帮助。
结果这群人纯刷钱，六百六十六，演都不带演的！
“蒋老头，你再找不出适合的理由，我可真要发飙咯！”
枭萤轻哼两声。
你真把王国集团当岛国人整啊。
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
蒋教授看到救星般喊道：“齐砚啊，你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