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梦里,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呢?”她柔声问。
阿勒嘉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所有兽人都把我视作公敌,他们居然说我背叛了我的种族。真是好扯淡的梦!我能做出什么背叛种族的事来!”
“背叛种族?那能是什么事?难道我会倒戈向虫族,和虫族联手要对付兽人?我就是再无耻也不是洛昂,为了打败我们引虫族来当助力,就我带着你,只身踏足虫窝,那不是自己送死吗!”
听阿勒嘉说得悲凉气恼,景唯纱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安抚他,“好啦,就是一个梦,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不,不对,梦里我也绝对不是和虫族联手对付兽人,没有虫族,就只有我自己,所以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自言自语的呢喃。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最重要的是,要是我以后比现在还不如,你还会愿意跟我吗?”
现在,她选择那四个雄性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比跟着他吃苦要好百倍。
“如果你不抛弃我,我愿意。”那个前提是,知道了她的种族,依然愿意。
就是这个,多少有些空想成分了。
“愿意就好.......”阿勒嘉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
平复好心情,他才开始观察四周,“对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被砸晕了,外面有风暴,这里有个地方可以躲一下。”景唯纱没说出他们被那群植物劫持的事。
“我晕了很久了吗?风暴都来了?”阿勒嘉一时有些迷茫。
刚才那个梦给他带来的恐慌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得知希尔瑟和斯图亚特倒戈支持阿诺尔发动政变夺他权的时候都没这么恐慌。
梦里他完全保持不住镇定自如风轻云淡,只有异常沉重的无力感。
“没有太久,就几个小时这样吧。不知道风暴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之前,我们应该是不能出门的。”
阿勒嘉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好像是拖累你了。”
“没关系,我自己选的。”
———
西亚帝国那边,斯图亚特没等沈确一起走,孤身一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污染区。
无法定位到她的所在地,就只能是硬找,污染区的面积不小,漫无目的找人本来耗时就长,还有风暴,他实在害怕小玫瑰花在那样恶劣的地方香消玉殒。
其次就是,他并没有在沈确那小子身上看出对小玫瑰花有几分重视,更多的倒像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让别人以为他是个多深情的好丈夫。
当了虫族十年的杀戮机器,他太过于了解,情绪稳定的代价就是情感漠视。
那小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端庄模样,喜怒哀乐全然不形于色,以至于喜怒哀乐在他脸上统统都变成了无动于衷四个字。
这尚且还是小玫瑰花是他名正言顺的雌妻,他的皇后,给他生下了孩子的情况下,要是他再知道小玫瑰花的真实身份,恐怕会直接选择抛弃她。
所以他不想和这样的队友同行,还不如那个洛昂呢。
除了沈确,希尔瑟也绝对不行。
他那个好大侄子,一点不把他当长辈,处处跟他唱反调就算了,还不想让他跟小玫瑰花在一起,大侄子总觉得自己在小玫瑰花心里的地位比他高,就因为小玫瑰花给他生下了凯兰,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阿诺尔为了嫁给雌后,正在筹备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婚礼,婚礼日期定在一年后,而这一年内,西亚帝国帝都需要修剪一座独属于她的婚礼殿堂,还要把那个曾经让她受到奇耻大辱的皇宫推翻重修。
可以说是肆意挥霍荒淫无道的行为了。
身在污染区的景唯纱和阿勒嘉不知道外界的事,但是阿诺尔一点没打算放过他,已经派出了好几波人来污染区搜寻他。
三天后,深夜,狂风呼啸中,隐隐有枪声和打斗声。
孕期的雌性睡眠浅,听到枪声时,她从窄小的木床上惊醒。
住在她隔壁房间的阿勒嘉动作比她更快,已经匆匆下楼了。
污染区这种地方传来枪声,只能说明是有兽人来了。
景唯纱要跟着下楼,阿勒嘉转头制止她,“我就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不要下来,回房间去好好待着。”
门刚打开一道缝,就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迎着劲风撞了过来。
离奇的是,阿勒嘉居然没拦那人,就让一身风沙的对方冲了进来,再死死扣上门。
景唯纱没回去,就站在楼道口看着。
进来的那人一身黑色武装,风尘仆仆,可即使是这样落魄,都掩盖不住那如同琼枝一树般的卓越气质。
光线太暗,那人又一身风霜,景唯纱第一时间还没认出来是谁,那人越过阿勒嘉要向景唯纱冲过去。
阿勒嘉抬手拦住他,语气冷然:“身上这么脏,离她远点。”
来人还真止住了步伐,一言不发,就抬眸望着景唯纱,眸光温柔如水。
景唯纱往下走了两步,歪着头仔细打量他,“斯图?”
阿勒嘉横在中间阻断两人交融的目光,“回房间去,我觉得现在他要跟我说的话应该比跟你说的话多。”
“二皇子,我觉得你这样说,我们有点暧昧了。我爱的人是纱纱,我拒绝来自同性的暧昧。”斯图亚特沙哑着嗓音,把昔日阿勒嘉对他说过的话还给他。
“哦,可是她爱的是我怎么办?”阿勒嘉微微昂起线条立体分明如钻石切割般的下颚线,挑衅意味拉满。
“你勾引她。”斯图亚特淡淡的和阿勒嘉对视,眼里除了轻蔑再没别的。
阿勒嘉无视了斯图亚特眼里的轻蔑,眼波流转望向景唯纱,“小唯,自己告诉斯图将军,我有没有勾引你?”
他说话的语气染着暖意,低沉得醉人,可偏偏又带着让斯图亚特无法忽视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