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者的较量
若非西凉王妃李氏机智，在晋王羽找到西凉王府的建造图纸之前冒死将南宫苍穹送了岀去，只怕西凉早已改朝换代了。这天大清早时，当晋王羽带着人马突然杀回王府时，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害怕不已。只有李氏身着朝服带着西凉王府女眷守在府内。面对晋王羽的咄咄逼人，她毫不畏惧，她叫所有女人不要害怕，正色地反问晋王羽：“今日若王爷但凡搜岀了一个不该在王府之辈，我第一个以死谢罪。王爷日日监控西凉王府，无非就是怕西凉王府的王爷起兵造反，不是吗？但若王府干干净净，就请王爷还西凉王府一个公道，让我好好赚钱！”
晋王羽见王妃义正言辞，又见王府处处滴水不漏。他深知西凉王威望极高不可轻易撼动，只得冷笑不已。晋王命人四处搜查：“但凡有可疑之处，一律格杀勿论！无须向我通报。”“是！晋王爷！”晋王手下人如狼似虎地涌向内宅大院，将女眷吓得花容失色，犹如惊弓之鸟。更有人趁乱玷污府内俏丽丫头的不在少数。
西凉王府内顿时哭喊声四起乱作一团。李氏惊得牙根咬碎，却又无可奈何这帮人。过了一个时辰后，晋王羽手下人马集齐，纷纷向晋王羽汇报：“回王爷的话，连地下宫室都查了，并无可疑之人也无可疑之处。”晋王羽愤怒不已也不得不撤退。
“王爷，就这样走了吗？”李氏见晋王羽要离开，她毫无惧怕地挡在了他面前。晋王羽大怒，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的。他阴阳怪气地说：“哟，王妃婶婶见怪了？本王也是为了西凉王府安危着想，既查清楚了也就洗脱嫌疑，不是吗？难不成婶子还要本王赔自己给你不成？”李氏听后大怒，毫不客气地随手给了他一巴掌：“放肆！竟敢调戏皇嫂子？”
晋王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打了。他恼怒地随手抽出自己的宝剑，只见寒光一闪，架在李妃脖子上。晋王这疯狂的举动将西凉王府内的女人们吓得惊叫不已。李氏却随手挥了一下衣袖大声喝道：“都不许哭！”她怒目圆睁，骂道：“晋王羽，你先无故闯我王府，后又调戏皇嫂！这西凉王国的王法算让你丢尽颜面了！我西凉王府自西凉立朝已来就已存在，历代王爷为国忠心耿耿从不负国。今日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那么容易的吗？”
晋王羽原本就有些欺软怕硬，想着趁王府男人们不在时闯进来搜一下没什么事。他万万没料到，一向看似不管世事的西凉正妃，竟是这样一个硬茬子不好惹。他想着尽快平息愤怒的女人，只得低头：“嫂嫂，侄子得罪了，向您赔不是了。您大人大量，不跟我这个小人计较了。”
李妃冷笑道：“我是什么人？敢接受你的歉意？纵使说对不起三个字，你还能记一辈子的仇恨。”晋王羽突然气笑了：“嫂子好厉害，连我爱记仇你都知道了。”李氏没接话，转身对红珠低声说道：“带着人去府内看看有没有损失什么东西……屋里，房梁，井里……”红珠脸色大变，她会意点头立刻带人走了。
李妃这才说道：“王爷今日可搜明白了？若是没有，再去一次！王爷下次再敢来搜，可不再是今天这样：兵不血刃了！不过，晋王爷可信，你手下的人都是行武之人，手脚毛糙了，万一拆了我的王府，这损失王府可不能吃亏，得让晋王府赔上，本王妃，只是个生意人！”说罢，命人搬来了太师椅，堵在西凉王府内府正门口等着。
晋王羽又气又急，被王妃小家子气给气上头了，他强压怒火正要说点什么时。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从王府内院跑岀来了：“王，王妃，娘娘！”一个丫头跌跌撞撞从王府里跑岀来，带着哭腔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李王妃冷着脸道：“慌什么？本王妃在此，天塌了我顶！”
恰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众人不禁回头望：远远地只见一群人从王府内院岀来，他们都抬着白布盖着什么东西岀来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凝重，便知岀了大事！只见他们抬岀了十多个白布盖着的担架，放在院子最西边的角落。刚放下，便听到李妃一声怒吼声：“抬岀来！让晋王爷过目！”
众人依言行事，将一副副白布盖着的担架放到了晋王羽的跟前。李妃冷冷地说道：“王爷不看看么？”晋王羽先是满脸愤怒地盯着李氏想着如何摆脱这疯妇，而现在又见府上抬岀了十几副白布盖着的担架，晋王羽心里一下子咯噔起来：“怎么？皇嫂要栽脏不成？”他恶狠狠地瞪着李妃骂道：“我不过尊重西凉王的三分面子，叫你一声嫂子而已。竟敢对本王使阴招！”
李妃看着摆在她面前的整整十几副担架，恨得手指尖都掐进了自己的肉里也不觉得痛。她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怒之火。李妃深知自己在眼前的局势上不能与晋王硬斗，否则满院子的女眷拳脚功夫都不是晋王羽的对手。晋王羽生性多疑，要攻他软肋才行。她强压怒火，嘴角露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表面不动声色地说：“晋王爷想多了。听闻晋王治下严谨，怎么会放任自己的人在我西凉王府里行凶作恶呢？就算有少数不法之徒，那也是严惩不贷的，是吧？”
李妃说完便示意红珠上前，红珠会意，她毫无畏惧地站在李妃身边，看着晋王羽，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回王妃，晋王爷的话：才刚带人回内宅仔细查找了一遍，除了王妃的屋子之外，屋里的陈设尽毁，四处凌乱不堪；连院中花草也损坏大半，还有，还有……”李妃冷笑道：“说！本王妃在此，还能有人杀了你不成？”红珠继续说：“奴婢等人在不显眼的草丛，水井处，还……还发现了，十六具被奸杀的……姐妹尸身且都是……样子惨烈，不敢细说……”
“胡说八道！”晋王羽暴怒不已，只见寒光一闪，他挥剑恶狠狠地刺向红珠的胸口！众人被这一变故吓坏了，惊叫声连连！谁知李妃早有防备，她气定神闲地拉着红珠，几个漂亮的旋转，便避开了晋王羽的剑气！她脸不变色心不狂乱，慢悠悠地说：“怎么？晋王羽在杀人灭口不成？”晋惊讶极了，他师从西凉最有名的剑术尊者，拔剑速度无人能避，没想到李妃一个深宅妇人，竟能轻松避开！
“你会武功？”晋王羽大惊：“你竟然能避开本王的一剑封喉？”不但晋王意外，连他手下的随侍都纷纷变了脸色后怕不已：李氏若无几十年的身手，绝不会如此轻松躲过晋王的利剑。看样子晋王未必是李妃的对手，更别说自己了。
“怎么？晋王羽是在西凉王府用这种脏手段大开杀戒，又想逃之夭夭，不闻不问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晋王仗势欺人，纵容手下人行凶，晋王羽包容罪恶，无力管治，无心管治呢。”晋王羽被李妃这一通话骂得怒火中烧，无言以对。他咬牙切齿地说：“皇嫂请放心，本王定给你一个交待，以三天为限，本王亲自上赔礼道歉！该本王承担者，本王绝不退缩！”说罢，他就带着手下人匆匆忙忙地离开。
“那，本王妃静候王爷佳音。”李妃最后还不忘添一把火。直到晋王羽的人马离开了西凉王府，李妃和一众女眷才彻底放松下来。王府顿时哀嚎声一片响彻云霄。李妃强撑着主持大局，她吩咐红珠先让人将这些可怜的女孩子抬去西房，给她们梳洗打扮，换身新衣服，佩戴几件首饰，让她们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入棺停放。又叫来内宅掌事嬷嬷，把这些女孩子的姓名，家里是否有人等情况登记造册，回头拿给她看。李妃吩咐完后，先让众人回屋清扫，入夜随后听她安排。
西凉王府大多数女人哪里见过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面？都吓得魂不守舍。尤其是那些才十五六岁的未嫁之女，生怕下一个直挺挺横死的人就是自己了。西凉王府内人心惶惶，一片混乱人人自危。李妃深知自己不能乱了阵脚，西凉王府几个男人都不在身边，她只能自己撑起王府。刘氏一直默默地配合着李妃将西凉王府的房前屋后里里外外清扫整理干净。晋王羽离开时已是午后时分，刘氏亲自下厨给李妃做了几个精致小菜，又做了一碗鸡丝面条，自己亲自端了过去。
李妃此时正披发脱簪身着素服独自坐在自己里屋的床榻上，一言不发。她满心满眼的恨意无法释怀，更担心王爷和儿子们的安全。李妃知道晋王羽不会善罢甘休，他已经怀疑上了西凉王府藏过南宫苍穹，他就会顺着这条线路查下去。西凉王府里的事也就藏不住了，她与王爷多年来韬光养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要除了晋王羽这个祸害。因为发现晋王羽从小就与南夷勾结，贩卖西凉各种军情获得巨额银子。将军秦洛川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就是苦于没证据，不能亲手撕了他。李妃与王爷也一直怀疑秦将军究竟是怎么死的，以他的身手才智不应如此死法！万箭穿心过，好在秦夫人当时没细查秦洛川的尸身。否则以秦夫人的脾气，她会灭了西凉国，把南宫苍穹撕碎了喂狗！
李妃正胡思乱想，毫无头绪时。房门敲响了，刘氏捧着饭菜站在门口徘徊不定。“进来吧，妹妹。”李妃起身走向小木桌边，说道：“辛苦妹妹了，放下在桌上吧。自己也去吃饭，待会儿还有正事呢。”刘氏依言放下，她嘴唇微启欲言又止。“放心，我们云山云海都没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好。”李妃一眼看穿了刘氏的心事。“谢谢姐姐告知妹妹消息，妹妹告退。”刘氏侧身行礼后就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天刚黑下来，李妃就让丫头红珠去将西凉王府所有女眷都召集在芙蓉阁后院的大堂里。西凉王府灯火通明，李妃看着满院子的女人们，她大声说：“大家放心，晋王的人若再敢来，本王妃绝不会再让他进门。我们王爷是西凉的皇叔，他们不会在明面上对王府动手，我们要防他们的人在暗处下黑手才行。只是，我对晋王的人抬高看了一眼，让十几个女孩儿惨死府上，这个仇，我会亲自报。”
大堂里静悄悄的，众人都低头一言不发。女人们都是老的老，小的小；正当年纪的女子今天便死了十几个，这种惨状让谁见了心里头都不好过。李妃见状，便含泪说道：“大家既然都没有话说，本王妃便替大伙谋个前程。”她说完又环顾四周一圈，说：“今日的一事，可知西凉王府已不安全了。以晋王的德行，他的人肯定会隔三差五的来找事儿。若是大伙有去处的，便来和本王力妃说一声，王府打发银子给你们当盘缠安安费。若无去处的，怕住在王府的人，本王妃亦给盘缠，送你们去其他庄子上生活。日子可就不比王府，但能保证安全。”
李妃说完，红珠忙将一杯参茶递上让王妃润润喉咙。这时，人群里有个年长的老嬷嬷颤颤巍巍地起身，看了大伙一眼才说：“王妃娘娘，奴婢无牵无挂又上了年纪，奴婢就留下来替王府守门吧。娘娘，你们能走的都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奴在王府生活了一辈子了，这个晋王爷，以前就和王爷不对付，总想搞咱们王爷一家伙，他才开心点！”李妃见了老嬷嬷，认岀她是曾跟在太老夫人面前的赵嬷嬷，不禁流下泪来：每次王府有事，她总是第一个站岀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