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北境军。
连个通讯传令的小兵都吃的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他们一看就被养的很好,生活富足。
更何况他们还有了‘天神’坐镇,拥有近乎变态的武器!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血肉,去铺就掌权者的功勋。
底层士兵们也不傻。
于是在对峙中,饥寒交迫的两族联军也悄然划分了大大小小的阵营。
要不是上峰将领看管得严,不少联军士兵,真的想投奔大月了。
谁不知道,如今连大将军的亲胞弟,都投了北境城不肯回来呢!
……
军演之后的第七日。
王齐铭又早早来找卫渊共进早餐。
卫渊诈死以后,现在的身份不便露面,于是所有吃穿用度不再由过去专门料理卫渊饮食的小灶房供应,转而由近卫兵牛牛料理。
牛牛不过十二三岁,帮忙整理一下衣服还行,做饭哪会?
全近卫兵加一块,搞出来的小灶也就是‘煮熟能吃’的水准。
两顿饭过后,卫渊投入方便面的阵营中,一吃就是九顿,顿顿不重味!
但口味再多,顿顿吃方便面也遭不住啊,何况卫渊在养伤阶段!
姜妙妙知晓这件事后,主动揽下给卫渊送饭的工作。
反正之前按着饭点给王齐铭送过猪蹄,不过是点点外卖的事情,并不麻烦。
于是没到饭点,姜妙妙投下来的餐食就成了卫渊最期待的环节。
妙妙那里的餐食五花八门,他在医院喝养生粥的时候,就被贺哲远故意馋过了。
如今有了姜妙妙的投喂,卫渊每天都面含浅笑,气色很不错!
王齐铭偶然早上来寻王爷议事,撞见王爷在吃独食,立即想起自己被王爷吞了一碗猪蹄汤的事。
他死乞白赖的也加入早餐战斗,吃过一顿后,卫渊发现,这王齐铭脸都不要了。
好歹现在是全军总指挥,整个北境军的军务都要王齐铭拿主意。
他却日日早上都赶着饭点来,专门挑此时寻他‘汇报工作’。
卫渊恨得牙痒痒。
但王齐铭仗着卫渊欠他那一碗猪蹄汤,怎么撵都撵不走。
无奈,他只好请姜妙妙每餐投递两人的饭量。
这天,王齐铭刚在卫渊营帐里吃完早餐,一旁搁置的对讲机便传来先锋营探子的声音:“那个,你说将军能听见吗?”
另一个小兵说:“应该能吧?你先在这里面汇报军情,我再去将军帐前走一趟,当面汇报,免得延误军机!”
“行,刺啦刺啦——”
对讲机传来电流声,显然说话的探子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开没开对讲频段。
王齐铭忍不住道:“能听见,不必来了,你们直接说!”
“老天爷,刚刚的话全被将军听见了?”
探子吓的不轻,立即对这机子产生质疑:“那之前的话呢?他会时时刻刻把咱们说的话传送给将军?!”
那就太可怕了!谁背着上级领导,不曾说过小坏话?
王齐铭给属下喂定心丸:“本将什么都没听见,你们有屁快放!”
当着王爷面呢,这俩小兵都在瞎扯什么!
探子声音一紧,急忙汇报。
“回禀将军,前哨探子传回消息,敌军二十万大军现已兵分两路,正朝着东西二路,向北疾行!”
“看样子是奔着北城旧址,以及北区羽绒仓而去!”
王齐铭当场皱眉,噌的一下站起来:“真的假的?那帮外贼冻傻了不成?竟然为了些衣服,直接找死?”
第戎位处北境西南侧,距离西城门和南城门都近。
但因为西城门前方刚好隔着一道险峰天堑,紧邻崇山峻岭,易守难攻。
因此第戎攻打北境城,通常都由南城门发起进攻。
想去北城门,要么绕远,从东城墙外的森林中兜圈绕过去,要么由少量急行军,漏液沿西城墙外奔袭。
这二路又各有缺点。
东路远,绕行至北门要多走三日路程。
且这是暴雪之前的行军速度。
如今有了暴雪的加持,东路林场里的积雪至少攒了几米厚。
走在这样的雪窝子里,一不小心掉下去,犹如陷入泥沼,瞬间就不见人影。
哪怕陷身者侥幸,没有第一时间落尽雪底,也是万万救不得的。
雪窝子一旦坍塌,周围的浮雪也会朝着坍塌之处越陷越深,这时候其他人去救,只会落得下饺子一样的下场,一个接一个的陷进雪窝子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穿过丛林行军,无异于摸瞎过河。
王齐铭别的不敢说,至少走在最前面的几千人,都是要‘进贡’在雪窝子的敢死队。
只有前面的人在积雪中蹚出一条安全的路,后面的十万大军才能稳步前进。
原本三日的路程,如今恐怕得十天半月才能赶到。
至于西路,也没好多少。
西城墙沿悬崖边上而建,外面能供人通行的路径不足五米宽,个别险要处,容身之量更是只有一米!
这样的路径别说行军了,就是正常几人游玩,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掉落山崖,更何况十万大军在敌人眼皮子地下高压同行?
一旦发出声响,让值守在城墙上的北境军发现了,重达百十斤的巨石便会从城墙上砸下来。
到时候一砸一大片,巨石滚落,士兵们根本无处闪躲。
要么被巨石砸下悬崖,粉身碎骨,要么推搡拥挤,被人踩踏致死。
两条路,都是危机重重,得用人命铺着前行的险途。
二十万大军的长途奔袭,走这两条路无异于在养蛊。
最后能成功抵达者,能有五万都算老天庇佑。
王齐铭听完汇报,沉思片刻。
“北城目前没有修水泥钢筋墙,且老城墙本就残破,尚未来得及修补。”
若是让他们拿下北城门,或许真能成功夺下羽绒仓。
可是那之后呢?
他们打算穿着羽绒服,然后欣然赴死?
毕竟羽绒服只保暖,不抗炮弹!
以这么大的代价去抢夺库存中的羽绒服,怎么看都是稳赔不赚的买卖!
“王爷,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奔着北城门去啊?”
“末将才疏学浅,还请王爷解惑。”
卫渊眸色淡淡,也在沉思。
他自小聪慧,精通兵法,一般得到军情,总能洞悉敌军意图。
但这一次,连卫渊也不明白了。
北境城,除了羽绒服之外,还有什么紧要的物件呢?
能让他们如此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