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揉肩捶腿,有人阿谀奉承,在这一千多人面前,在这斗兽场中,陈恕也终于体味到了帝王的权势之乐。
一言可定人生死,当真是,令人着迷啊。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象,上有嬴政的阴谋,下有山海异鬼的族群之争,他的处境就像是一个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花威,开始吧。”陈恕懒洋洋坐着,催促花威开始对赌。
“是!”花威恭敬行礼,将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碗。
他暗中悄悄运气,用手上玉戒的棱角在白瓷碗上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划痕。
有了这道划痕,他只需控制好力道和角度,瓷碗绝对能甩出两半之数。
“老祖,花威他作弊。”为陈恕扭捏着肩膀的蒙立轩,当众揭穿了花威的手法。
他们互相熟知,谁不知道谁的隐秘手段。
为了献殷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揭穿花威,博取在陈恕面前的好感。
“蒙立轩,你……”花威怒指蒙立轩,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憨子,真以为出卖他就能保命了吗?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团结,一致对抗陈恕。
若是他的这个招数能取胜,那接下来大家都可以用,大家就都能活。
然而蒙立轩这个憨货,为了献殷勤,竟然不惜暴露众人保命的手段。
“无碍,花威,你继续。”陈恕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花威继续抛碗。
在他的领域内,他自然清楚花威的小动作。
不过,这些都没有任何作用。
“是!”花威恶狠狠瞪了蒙立轩一眼,调整好角度,将手里的瓷碗对准地上的石砖。
他不知陈恕为何不介意他暗中动手脚,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有上千人在此,陈恕应该不至于当众失约吧?
斗兽场内的上千人,也顿时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薄若蝉翼的瓷碗从花威的手中坠落,砸向地上的石砖。
“啪……”一声脆响,精致的瓷碗四分五裂。
众人下意识涌上前,均想亲眼目睹这场对赌的结果。
“这,怎么……可能。”花威怔怔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别挤别挤,到底碎成了几片啊?”
“傻啊你,看花威的表情,你还不清楚吗。”
“他不是作弊了吗,怎么还输了?”
“那谁知道,估计见鬼了吧……”
上千人熙熙攘攘,吵闹如苍蝇。
花威脚下的石砖上,静静躺着三片瓷碗碎片。
“不对,不对不对……”花威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不对什么,输就输了,你还耍赖不成?”蒙立轩一边为陈恕扭捏肩膀,一边冷嘲热讽。
他也只是看似憨厚罢了,哪里真的就相信了陈恕的对赌说辞。
陈恕为刀俎,他们为鱼肉,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任由陈恕安排。
所以与其去争抢对赌的一线生机,不如早早去献殷勤。
“不对!”花威抬头看向陈恕,眼中的疑惑变成了坚定。
但,他眼中的坚定很快又变成了无奈。
真正作弊的人,是陈恕啊!
他已经调整好了瓷碗的角度和摔碗的力道,但就在瓷碗脱手后,瓷碗的角度竟然凭空发生变化,力道也与他想象中的大为不同。
瓷碗确实按照他提前刻画的划痕裂成了两半,但因为角度和力道的改变,其中的一半再次碎裂,并且精准的碎成了两半。
“怎么不对?”陈恕盯着花威,似笑非笑。
“没……没什么。”花威立即怂了。
即便他确定陈恕有在暗中动手脚,那又能如何,还不是形势比人强,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再来!”花威捧上一把长剑递给陈恕,要再次进行对赌。
好在他总共有三件神兵,也就意味着他共有四次机会。
这四次,只要能赢一次,按照赢者生的约定,他便能活。
“好,仍旧由你抛掷,你先选单双。”陈恕抬手将那把神兵长剑扔在一旁,示意花威继续。
“我还选双!”花威再次找来一个瓷碗。
这次他不再讲究什么角度和力道,抓起瓷碗便朝地上的青石板砸去。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瓷碗顿时碎成了一地的碎屑。
“这是什么玩法?”
“花威疯了不成,摔这么碎,怎么计数啊。”
众人议论纷纷,不懂花威这又是什么路数。
花威心里清楚,若想赢陈恕,就绝不能再作弊,因为陈恕比他作弊更狠。
只有暴力摔砸瓷碗,杜绝陈恕作弊的可能,他才有机会靠气运赢得活路。
“闪开,滚远点。”花威轰散众人,趴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拾取瓷碗的碎片。
“一片,两片……,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九十九?”花威捧着一堆碎片四下找寻,终归是再也找不出一片成型的碎片。
“又输了!”花威心神慌乱,额头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可以确定,陈恕此次没有暗中作弊,即便是作弊也无法在一瞬间精准把控这么多碎片。
但,他还是输了。
“再来!”花威赌红了眼。
他召出一口铜鼎递给陈恕,又找来了一个瓷碗。
他还有两次机会,生还的可能依旧很大。
“这铜鼎有什么用?”陈恕见到这种另类的神兵,顿时来了兴致。
“回先祖,这铜鼎势大力均,可做攻防武器。”花威恭敬回答道:“另外,这铜鼎还可收容物品,在将铜鼎收回丹田时,其中的物品亦可一同收回,且不受损。”
“不错,虽然容量极其有限,但能收纳物品,算得上是一个好宝贝。”陈恕托着那口铜鼎把玩,乐上了眉梢。
还是这些官宦子弟有搞头,各种神奇的神兵都有。
花威盯着那铜鼎一脸的肉疼,却又无可奈何。
神兵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命用才行。
他再次躬身,说道:“子婴老祖,咱们继续对赌,这次我仍旧选双。”
“好,依你。”陈恕心情不错,任由花威清扫场地,继续摔碗定输赢。
待将地面清扫干净后,花威不再像上次那般鲁莽,而是捧着瓷碗念念有词,祈求祖宗保佑。
陈恕却是失笑摇头,要是求祖宗有用的话,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孤坟了。
“开!”花威一声大喝,将瓷碗决绝砸在石板上。
瓷碗再次碎了一地,大小不一的碎片足有上百片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