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罡煞气凛然,便要将袁觉置于死地。
挡在袁觉身前的樊静,见眼前这刀罡竟是这般锋锐,连忙从背后拔出剑来!
“破!”
一声大喝,樊静手中长剑剑尖,正点在云飞扬刀罡之上!
叮!
剑尖流光点点正对上刀罡锋刃凛凛!
毕竟是道门运境高手,樊静这一剑,直接将云飞扬这随手一刀点散。
只云飞扬此时已是神魂四重,更兼自身罡气特异,这一刀虽是随手,却也是极凶狠的。
樊静顿觉刀罡虽散,却仍有一股强横劲气从剑身传来,忙运气相抗。
精纯的道家真气,遇上了云飞扬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罡气,却如车下螳臂,被碾压了个彻底。这罡气丝毫未损,仍冲向樊静心脉!
樊静脸色一变,忙念动剑诀,体内法力化作剑气,急涌向直冲入体的刀罡,这才用这不尽的剑气,将这锋锐已极的刀罡一点点磨散了去。
这一下之后,樊静面上的沉稳立时消散,横剑身前。再看向云飞扬时,眼中俱是忌惮。
云飞扬将楚中天扶稳,体内罡气往楚中天身上一探,却只见他不过是震动了脏腑,法力有些散乱,倒未有其余暗伤。这才放下心来。
樊静身后护着的袁觉,此时也是强撑着起了来,便即抽刀在手,狂吼出声!
“呔!好贼子!且吃你佛爷一刀!”
心中震怒之下,竟是连自身身份也再不隐藏顾忌,踏步而上,一刀便往云飞扬身上斩落!
“好!我来助你!”
樊静见这袁觉已是恼羞成怒,本不欲出手,却是想起方才云飞扬的恐怖之处来,心中一转,便想要试探云飞扬的深浅,是以也挺剑而上!
两人一动,云飞扬身后的左太易牛夯二人,便也要飞身而出,却被云飞扬拦住。
楚中天顺了胸中闷气,见两人袭来,并指便欲上前,也被云飞扬按下。
此番,云飞扬却是打算亲自出手了!
罡气激荡而出!身后玄龟虚影骤然浮现!
一佛一道!一刀一剑!
来势汹汹的两人,却被云飞扬周身罡气笼罩,只觉周身空间宛如泥沼,霎时便觉行动极难,满腔的煞气,尽在这泥沼之中给消磨了大半!
来势既缓,云飞扬尚且不用兵刃,一双肉掌只往前头一抓,便将眼前这道门青锋,佛门戒刀牢牢抓在手中!
樊静和袁觉,见得自身法宝兵刃,竟被云飞扬肉掌擒拿住了,俱是心头大骇。急忙忙便要抽身而退。
云飞扬立觉手中刀剑急欲后撤,掌心连忙发力,死死将这两件兵刃握住,轻笑一声。
“呵,来都来了,何必走呢!”
樊静袁觉二人,浑身法力运转到了极致,想要开口却已不能,只一个劲仍想将随身兵刃撤走。
云飞扬见两人也不说话,只奋力的抽刀拔剑,眼中精芒一闪,心念一动,罡气一震!
“吼!”
身后玄龟虚影昂首怒吼,旋即右爪凌空一拍!
锵!
樊静袁觉二人,只觉得原本还只是绵绵浑厚若无尽海的力量,骤然涌动千丈狂澜,手中兵刃再撑不住,直接断裂!两人更是手中断剑残刀,倒飞而出!
好在云飞扬并未存杀心,只是震断了他们手中兵刃。樊静不过是心神牵引,一口逆血喷出罢了。似袁觉这般,本就自身法力暴动,更兼云飞扬这一下,直接便已倒地不起,萎顿不堪。
看着手中断剑,樊静面带苦涩,终于朝云飞扬开口道:“云寨主,此番却是误会了!”
云飞扬听得‘误会’二字,笑吟吟的将手中刀剑随手一松。
“误会?还请府主说说,这误会二字从何而来啊?”
樊静见云飞扬并未追击,便知他并无杀心。心中一定,恭敬道:“寨主不知,这袁觉大师修的是佛门欢喜宗。是以对常谷主这等佳人极为敏感,加之之前,他闭关突破,今日修为有些未稳。这才有今日之事啊!还请寨主且饶了他这一回!”
云飞扬还当这樊静有什么要说,却听得这话里话外名为求情,实则是将这事尽数往袁觉头上推了去。
“照你这般说,确实是有些误会。”
“是极是极,本就是误会,我等今日此来,本就是来恭贺寨主开山,若非误会怎至于这般。”
樊静连忙便是接话,生怕云飞扬真要将他们两人镇杀在此。
便是此时已如遭了瘟一般的袁觉,也是强自出声讨饶。
“云寨主,此番却是我的不是,还请寨主大人大量!”
云飞扬识海冥书,又是一番狂吼,直让云飞扬将这两人杀了在此。也算是小小的替阎罗出上一口气。
只是云飞扬心中还是担心这两人身后的庞然大物,是以暂无杀心。
“大人大量说不上。不过今日是我开山立寨的吉日,若是手上沾血,只怕有些晦气。可是就这么算了,倒也不行。”
云飞扬斟酌了一番。
两人听得有商量,精神一振。旋即便听见云飞扬说道:“我这好好的大帐,被你们搞的是乌烟瘴气,满地狼藉。叫你们赔上一二,想必是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本就是我等的不是,赔礼实属是应当的。”
云飞扬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语气满是市侩,活生生便是一个贪财的盗匪头子模样。樊静和袁觉身后两大势力,钱财这东西,向来是不缺的。
听得云飞扬只是索要赔偿,心中皆是长舒了一口气。却不免有一丝轻视,只道这‘云自在’枉自一身绝艺,竟是这般的毫无远见,说不得真便是一伙打家劫舍的盗匪。
见两人如此爽快,云飞扬也做出一副喜色来。
“来人!把这帐内收拾一下,上酒菜来,开席!”
云飞扬随后便招呼着这剩下的四家,饮酒作乐。其中自然少不了与樊静二人商量这赔多少之事。
“樊府主,我看你们一家,便随便赔上个万八千的宝髓,这事儿就算了了!”
云飞扬手中酒盏一举,随口便道。
不说樊静和袁觉听闻这话满脸苦笑,在段天河父子和常灵霞主仆听来,更觉这‘云自在’贪婪成性。
‘神髓’、‘宝髓’、‘英髓’、‘落髓’。
阴界魔髓四等,最高等的神髓自是传说中的东西,只闻其名。落髓却是最低等的东西,除非是那等穷到了极点的散修,否则没人会拿落髓来修行。
不仅是其中灵力稀薄,更因为其中的灵力驳杂的很,一块落髓用完,只怕都要花上大半个时辰将吸入体内的杂质排去,否则周身魂力法力不纯,可就不是玩的了。
是以落髓更多时候,乃是充当此界的货币,供凡人使用。
最常用,也是最主流的修炼所用,却是英髓,一块英髓便能换的二十块落髓。只是极少有人会做这种亏本之事。毕竟修士们,可是不用落髓来修练的。
而云飞扬口中的宝髓,则是英髓之上的等级。一块宝髓,足可换五百块英髓。想来便可知这宝髓之珍贵。
云飞扬这边狮子大开口,樊静两人对视一眼,便即苦笑道。
“云寨主,这宝髓珍贵。若是千八百的还好说,可你这开口便是万八千,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哦?那你们能拿出多少来。”云飞扬两眼一眯,更是做出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来。
樊静和袁觉,此时却是另有了想法。心中皆是想,这云自在如此贪婪,却又修为甚高。若是能将之拉拢来,想来师门必有重赏。
既有了这般想法,自然对云飞扬也是上了心去。
樊静一咬牙,抢先道:“云寨主,我北冥府至多只能拿出三千。一则做是赔礼,二则,也是与寨主你,交个朋友。往后多亲近。”
云飞扬一听,故作欣喜道:“好!我等这相邻近,自当做朋友,多走动!来来来,樊府主,共饮一杯!”
樊静见云飞扬这反应,心中觉得有戏,也是举杯饮尽。
袁觉见这道门樊静像是与自己一般的心思,心下一狠。
“云寨主!洒家之前狂妄,此番之事也是因洒家而起。洒家愿意拿出五千宝髓,还请寨主能将前番的失礼之处揭过了去。”
听得这袁觉更大方,云飞扬脸上登时喜色更浓。
“哎呀呀,袁觉大师说的哪里话。不打不相识嘛!来来来,满饮此杯!日后你我两方,再无隔阂!”
……
酒宴过后,樊静和袁觉,便即离去。只留下段天河和常灵霞四人。
云飞扬见两人不走,便道:“两位可是还有什么不便说之事?”
两人脸上一僵,只觉得云飞扬这话太过直接。
好在段天河毕竟是军伍出身,倒也直爽。
“云寨主,如今这偌大的十三险地,只剩下我等五家,不知云寨主有什么想法?”
云飞扬听言,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想问什么,便试探道:“是啊,十三处地方如今空出了七处。方才樊府主与袁觉大师,已是说明了不再占,便剩下我等三家。要不这样,我拿三处,其余四处便由两位平分,不知可好?”
段天河听得云飞扬误会了,便急忙道:“云寨主切莫误会!段天河不是此意!”
“哦?那段寨主是……”
段天河朝常灵霞看了一眼,见常灵霞微微点头,便壮着胆子道:“云寨主手下兵多将广,这七处地方自当由云寨主掌管。只是…只是我等两人想问寨主一句,寨主可是要将这丧乱山脉尽占了去?”
云飞扬这才明白,这两个人,是担心自己将他们也给扫了。朗声笑道:
“哈哈哈!两位多虑了!云自在虽是落草,却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似两位这般,只为立身,不曾为祸一方的,向来都是云自在心中的好汉子。尽可放心便是!”
两人见云飞扬此话不似作伪,心中安定下来。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告辞离去了。
见得都走了,云飞扬面上做出的笑意也是散去。急忙道:“德福!传令赵无敌,让他带着人,去把那五鬼寨和乱石滩、绝命坡一并扫了去!”
德福急忙领命,正欲便走,云飞扬却又想起一事。
“等等!你带上江松,随他们一起去。要记得搜查仔细了,看看这几处可有什么密室暗道和别的什么钱粮财宝。尽数给我运回来!”
德福领命而去。云飞扬则是连忙叫人将帐内收拾干净,又让左太易和楚中天负责寨内警戒,吩咐牛夯护在账外。
一切安排妥帖,云飞扬急匆匆的便在帐内与冥书沟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