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思索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
“不曾,自我知道他们出身道门开始,便不曾露出半点破绽。他们决计是看不出来的。”
若是云飞扬不曾自创功法,而只是修习的《阎皇大道书》,那这秦宇和周成,定然是能看出端倪的。
只是云飞扬此时所用的罡气,乃是云飞扬自身独创,加上方才,云飞扬并未使用诸般阎罗战法,只是全靠修为罡气碾压。
是以这两人断然无法由此发现什么,顶多只会将云飞扬视作是依仗修为的狂徒,盗匪。
楚中天面色稍宽,说道:“如此说来,倒也不必太过紧张。毕竟这佛道两家,在这北域极幽宫治下,还不敢太过放肆。否则极幽宫只怕还要先将他们给拔了去。”
云飞扬并不接话,沉吟半晌之后,将自身两个储物法宝,纳戒以及城主大印内的诸多贮藏,重新整理了番。随即便将城主大印放在了身前案几之上,道:
“老楚,大印里面是三分之二的之前所获,另加方才的五千宝髓。这些东西你拿着吧。”
“王上!这是……”
楚中天心里咯噔一下。云飞扬此时这般,大有不祥之意。
云飞扬见楚中天脸色难看,轻笑着起身,将大印一把塞入他怀中,轻声笑道:“老楚不必多心,不过是预留后路而已。
如今四面皆敌,实难说的清明日便会如何。若事有不对,你们便通过那密道传送阵,先行离去。这些东西,也就是以防万一。”
楚中天将大印托在手上,急忙问道:“王上,那传送阵所传何地,全无固定,到时大可一同走了便是。何必如此?”
云飞扬微微摇头。
“若是强敌在侧,便是阵法又如何发动的了。若是命境强者,直接搅乱虚空,那后果不堪设想。是以只能你们先走,由我断后。”
楚中天也知道,若真到了那时,也只能这样。是以只默默的将大印收在怀中,并不再言。
随后,云飞扬便又将手下诸将,招到了帐中,也将此事安排了下去。
牛夯听完,当即不干了。
“王上!我等众人自当随王上左右,哪有我们撤走,你来阻敌的道理!便是赴死,我牛夯也自当为王前驱!”
牛夯这一番话,立刻得到了其余人的支持。
就连左太易,也是庄重说道:“王上,老牛说的有理。前番大夏之围,山穷水尽,我等尚且与王上同生共死。十万大军,只剩下我等残兵。如今王上又说这等话,莫非是信不过我等的忠义吗?!”
云飞扬看着眼前的众将,心中动容。却仍是说道:
“诸君随我多年,征战天下。若说忠义,我自认,手下尽是甘为我赴死。只如今之事,非是以往那般。我等在此,如今尚不过是无根浮萍。放眼望,周遭尽是强敌。
尔等若是果为我思量,则当听我号令。且先保存自身,待得日后势成,大可卷土重来。再者,尔等离去,只我一人,纵使无法力敌,我也能全身而退。是以此事便即定下,诸君勿复言!”
云飞扬此话极是决然,再不容他们辩驳。
帐内诸将,见云飞扬心意已决,不敢再说,只面上仍旧愤恨不平。心中只恨自己实力低微,竟已成了拖累。
大帐中,已是沉寂了下来。
云飞扬又道:“若真到了那般境地,便以楚中天为主,赵无敌、左太易辅之。袁飞儿、山鬼坐镇军中。牛夯、德福照护好青青及蒙氏一家。罗铁听候安排。至于寨内的那三个盗匪,却是不要带上,免得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云飞扬这般安排,显然是已经将此事思虑周详了。
德福却是忍耐不住,强自站出,说道:“王上,让他们走,我跟着你吧!”
云飞扬当即斥道:“胡闹!你跟着我作甚?”
随后便见这德福,眼眶发红,显是难以接受。便又温言缓道:“我知你心意。你不必忧心我,只需好好照顾青青他们,只等我前去寻你们便是。”
“可是……”
“好了,难道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这…喏!”
德福只好无奈领命。
这般一番商议之后,自楚中天一下,众人皆是满脸的愁容。云飞扬见状,笑道:“看看!看看你们!不过是计划罢了,何必这一副苦相,说不定咱们一同便在这丧乱山脉住下了也不一定啊。”
对于云飞扬这明显的宽慰之语,众将显然并不买账,仍是一脸忧愁。
见得如此,云飞扬正欲再言,便有军中小校前来禀报,说是段天河父子,此时已至寨内。
云飞扬忙道:“快请!”
不过片刻,便听得帐外传来了段天河的朗笑之声。
“哈哈哈,云寨主!老夫不请自来啦!”
方一进帐,段天河便被帐中的阵势惊了一跳。
云飞扬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楚中天居左,左太易居右,其余诸将分坐两旁,罗铁居末座。除却云飞扬面带笑意,其余众人皆是一脸的凝重。
段天河忙问道:“寨主,诸位好汉这是怎么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飞扬忙笑道:“段老哥多虑啦,不过是在商讨些细枝末节罢了。”
段天河听闻云飞扬正聚将议事,急忙道:“既是云寨主有要事,那我们父子,还是在外等候吧。且等寨主忙完。”
云飞扬却是拦住了转身欲走的段氏父子,道:“云老哥且慢,这事情已是议定了。正好趁着此时大家都在,段威也在,我还有一事要宣布。”
段威听得此事与他有关,赶紧停下脚步。
却见云飞扬站起身,大声说道:“罗铁!段威!”
两人急忙上前,拜倒在地。
“今日起,你二人便是我入门弟子。当有三戒告知。”
罗铁、段威忙道:“敬听师尊教诲!”
云飞扬负手而立,沉声道:“一曰仁,戒恃强凌弱,欺压弱小。一干奸淫掳掠之恶行,若是尔等敢为,必杀之!”
“喏!”
“二曰义,戒见利忘义,出卖手足,一干贪生怕死之奸行,若是尔等敢为,必杀之!”
“喏!”
“三曰自省,戒好大喜功,自负其能,一干为刚愎自用之愚行,若是尔等敢为,逐出师门!”
“喏!”
“此三戒,我进草创,当时时挂心,不得懈怠!你们可明白了?”
“谨遵师尊教诲!弟子自当时时惊醒,万不敢辱没师门威严!”
见罗铁、段威两人面色庄重,话语由心,云飞扬自觉满意。
“好了,起来吧。”
“罗铁,你先入门,是师兄。段威,你是师弟。你们师兄弟二人,当互相扶持,切不可阋墙于内。”
罗铁恭声道:“师尊放心,我等兄弟,自是手足,绝无相争之理。”
段威也是朝着罗铁一礼,道:“师兄,日后我等兄弟,自当生死与共!”
罗铁忙回礼,也道:“师弟所言极是。”
云飞扬见两人这般,心中满意,嘴上却是笑骂道:“好了,酸来酸去的,记得今日之言即可!”
两人这才讪讪的退到一边。
帐中诸将齐声贺道:“恭喜王上!收得佳徒如此!”
段天河也是笑道:“犬子能得云寨主青眼,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云飞扬只笑笑,并未多言。
随后诸将便起身出帐,只留段天河和云飞扬师徒在帐内。
也不曾避过段天河,云飞扬便在这帐内为段威护法。不愧是冥书亲自选定的阎罗传人,这段威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在云飞扬罡气护持之下,将这《阎皇大道书》中《阎罗金身》一篇,入了门了。
入门之后,云飞扬便即放手,让他自行修炼,遇到不解之处,再来询问。
段威满心欢喜的便与罗铁一同出帐,自寻一地修炼去了。云飞扬则是叫人送了酒菜上来,与段天河畅饮闲谈起来。
云飞扬这边风平浪静,可是道门的北冥府中,却是好一番乱象。
府内众人,原本见得府主领着两位尊者亲往黑风寨而去,想必是绝不会有差错的。谁知只过的半晌,便见那秦尊者一手一个提着周尊者和府主返回来了。
周尊者还好,只是满脸苍白,似是惊吓过度。可是府主樊静,却是人事不省。府内之人,用尽的办法,都不曾将他唤醒,最后还是秦宇亲自出手,用自身剑气,引动樊静体内剑魂,方才让他醒来。
樊静醒来之后,却是如同大病了一场,浑身无力。
此时,樊静便无力的瘫坐在府内大厅下首座位,秦宇、周成坐在上首。
周成苍白的脸上,恼恨不已。
“师兄!这黑风寨匪徒太也狂妄!咱们剿杀了他们吧!”
秦宇听得周成这般言语,心中只恨上面的人物,竟然派了这么个二世祖跟他同来北域。
当即驳道:“剿了他们?拿什么剿!那云自在修为极高,更兼所修之法不凡。浑身的劲气,比之我等剑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寨中,也尽是精锐,如何剿得了他们?!”
周成见秦宇当面驳了他,心中有些不快,只是回想起先前之事,心中仍有余悸。
“那就这样算了不成?!不行!便是叫父亲再派强者来,我也要将他抽魂炼魄!!”
看着周成满脸的狰狞,秦宇恨声道:“周师弟!周大少!这里不是东原!再派强者?你当这极幽宫是摆着看的吗?
再说了,此时师门之中,除却你我这等命境修士,还有谁是能随意指派的?便是再多来几个师兄弟,你当那匪首便不会逃吗?!都是命境,横渡虚空便走,你奈他何?”
周成登时语塞,恨恨的一拍扶手,满脸的不甘心。
秦宇心中也是极不情愿,思虑半晌,朝樊静问道:“樊师侄,这黑风寨匪首到底是什么来路?我等此来所为的,乃是青雷师弟之事,怎么又碰上了这么一伙悍匪。”
樊静虚弱的道:“师叔容秉,这黑风寨一干匪首,却是方来不久。初来之时,便因为那落影洞惹了他,半日就将落影洞上下尽数剿灭了。
之前还曾在大阳城南域,将从这逃出的跃马寨也杀光了。端的是凶威赫赫!至于他们的底细来历,我尚未探清,只知道他们,是从南边来的。”
大阳城南边?!
秦宇脑海中一道亮光骤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