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三醒来,已是天黑。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巨痛令王三知道,此时他还活着。虽不解方才那人,为何没杀他,但却也没有纠结于此。忙摸索着从黑漆漆的小巷,出到了街道之上。
直到这时,王三方才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此时已然消了去。当然,他并不会觉得,是方才那个恶人帮了他,只以为,是睡了一觉好了。
忽然,王三猛一拍额头,便急匆匆往城主府赶回去。心中尽是担忧,生怕因为自己,而叫城主大人的宴会出什么岔子。
而此时的城主府中,前院,元真正在招待远道而来的老友,极幽宫岳家,岳丘。
听着乐师们奏起的丝竹弦乐,靡靡萦耳;看着眼前舞女们,长袖卷扬,身姿曼妙。两人不住的举杯谈笑,觥筹交错之间,尽是笑颜不断,丝毫不见半分异色。
元真素知老友岳丘,最好的便是美色,是以每一次招待他,美色一条,是绝不能少的。眼看几杯酒下肚,岳丘看向一众舞姬眼神之中,尽是满满的欲念,显然是动了心思。
“岳兄,不知道我府上这几个舞姬,可能入得你法眼啊?”元真侧过身子,语带轻浮。
岳丘正见眼前袅娜的身姿,乍听得元真这样一问,不自觉便是回道:“元兄府上佳人,当真各个都是天香国色,只让我心中痒得很啊!”
元真放声笑道:“哈哈哈,岳兄啊岳兄,你我相交这么多年,如今已是年过半百,没想到你还是这般风流啊!”
岳丘也是摇头轻笑,揶揄道:“小弟虽有爱美之心,却没有元兄的好福气,能找到嫂夫人一般的天仙子,自然便只能在百花丛中苦苦求取啦!平日家中管的紧,也唯有在元兄这里,方能放开怀抱,今夜元兄你可不能小气!”
元真见岳丘这般说法,心中一喜,忙探过头去,压低声音道:“兄弟,今夜这些,任你挑选!只是,可莫要流连花丛,将愚兄之事忘了才好!”
岳丘嘿嘿一笑,举起酒杯,低声道:“元兄放心,小弟既然敢受元兄的好处,自然不会叫元兄吃亏。明日我便回返天荡城,元兄安心等着我好消息便是!”
“好好!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夜不再说这般煞风景的事,只管开怀畅饮!”
酒盏相碰,摇出琼浆点点……
前院热闹非凡,而在后院,侍女们也是忙的晕头转向。
“流苏,去将我那件鸾鸟振翅的长袍取来,这件太素,不好看。”
“是,夫人!”
……
城主夫人正泡在浴池之内,支使着手下侍女,将一件又一件华贵至极的衣裳袍裙取来,任她挑选。
这一件太素,那一件太艳,左边的太严肃,右边的太轻佻……直将手下八个贴身的侍女,忙的晕头转向。
“唉,漪纹,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怎么这么多衣裳,便找不着一件我穿着好的呢?”枕着浴池边上的软枕,城主夫人玉手,从凝脂一般的身上轻轻抚过,脸上露处一丝忧愁。
跪坐在她身后的侍女漪纹,正小心的在帮她按揉双肩,见她这般说法,柔声道:“夫人想到哪里去了?这些衣裳不好,哪里能怪到夫人身上?就凭夫人如今的身段样貌,说是二八年纪,只怕也是无人不信,不然,城主大人又如何会这般疼爱您呢?”
听得侍女之话,城主夫人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笑问道:“小蹄子,就你这张嘴,当真比什么都叫我欢喜!你跟着我,也快五年了吧?”
“夫人,奴婢跟您四年六个月零三天了呢。”
“嗯,记得这般清楚,莫不是天天算着何时能出府去吗?”夫人眼中精光一闪,将身后的侍女吓得身子一震,连道不敢。
“夫人明鉴!漪纹从未有如此想法!能随侍夫人左右,便是奴婢最大的福分!奴婢只愿一辈子都跟着夫人!”
这样表忠心的话,听在夫人耳中,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便见夫人笑盈盈的回过头,“漪纹,你这模样若是一辈子跟着我做个奴婢,真是可惜了。不如,过几日,我与老爷说说,叫你做个通房如何?”
漪纹听得夫人此言,立时便惊得魂不附体!
阴界的人族本就是从人间迁移而来,诸多人间的习俗,也是有的。但凡家中有些薄产,哪个男的不是妻妾成群。
若是漪纹是在旁的地方,倒还好说,只要能讨得老爷欢心,便是当家的夫人,也不敢如何。可是在这城主府中,谁不知道,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城主夫人,最是善妒。别说是真的跟城主发生些什么,便是平日和城主多说了两句话,也要被她磋磨的生不如死。
是以一听得夫人此言,漪纹立时便磕起头来。
“夫人明鉴!奴婢姿容浅薄,哪里能入得老爷眼中!奴婢今生,只愿供夫人驱使,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夫人明鉴!夫人明鉴!”
砰!砰!砰!……
少女娇嫩的额头,用力的磕在浴池边上的暖石之上,很快,便已是血肉模糊。
夫人笑盈盈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怜悯,反而笑得更开心。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会将你如何吗?我可是一片真心,不想你错过了这般的好年华。”
漪纹听言,纵然已是头晕目眩,却仍更用力的叩首不止,再说不出别的来,只能一个劲的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转眼之间,方才还是面容俏丽,含苞待放的侍女,便已是满脸的鲜血,惨不忍睹。
夫人扬起玉臂,捧了一把水浇到脖颈上,脸上笑意骤然消失,冷冷说道:“行了!滚出去把脸洗了,这副样子做给谁看?!没得脏了我的眼!”
漪纹如蒙大赦,忙用自己的袖子,将池边的血迹抹干净,这才跪行的退了出去。
出的屋外,漪纹已是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还好守在门口的侍女上来扶住,“漪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样子?”
漪纹忙道:“没事!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夫人心善,免了我今夜的侍候,叫我先去洗洗。你们小心当差,不必管我!”
勉力挣脱旁人的搀扶,漪纹扶着廊杆廊柱,艰难的往她与另外一人合住的小房间行去。行了片刻,她便浑身一抖,往地上直接倒去。
便在她已然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的时候,忽然感觉背上一阵滚烫,随即一种从未遇到过的,奇妙的气息,直冲她鼻腔。
晕晕乎乎之间,漪纹边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温润,“你们城主的房间却在何处?”
也不知道是因为头上的伤还是什么,漪纹迷迷糊糊的,竟然不自觉的便抬手一指。随后便觉头上一阵热流,随即便昏了过去。
云飞扬见这个满脸血污的女子,竟然连自己温和的罡气都承受不住,不禁微微一愣。随后便将怀中昏死过去的姑娘轻轻的放到在地上,留下一道罡气,便也不再管,直往她方才指的方向而去。
却说云飞扬,从王三口中探查清楚之后,便已潜入府中。元真和岳丘在前院饮酒作乐,他自然也清楚。本想着直接抢了大印便走,可又想到那件此刻尚不知是何物的宝物。
心中一想,反正时间充裕,不妨趁着他们在前院之时,先到后面搜上一番,便是找不到那件宝物,也能找找城主府的宝库所在。
可是在这偌大的府中一番瞎转,竟然连一座假山,一处水池都没见到。这两处前世记忆之中,最是容易找到宝藏的地方,竟然皆不存在。
整个城主府,便只有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花园,神识扫过,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异样。这般看来,要么便是布下了隔绝神识的阵法,要么,就是云飞扬没有找对地方。
如此一来,云飞扬转而便开始在一个个的房间内搜查。可是一城之主的府邸,房舍难道还能少了?与其眉头苍蝇一般的乱转,还不如直接找个人询问。
只是府中的守备森严,巡逻的卫士交叉巡视,而且每一队都有十几人。想要悄无声息的将之一下制住,本就麻烦。再加上,谁能说的定,这些卫士手中没有警示的手段?若是打草惊蛇,那便更麻烦。
找了一圈,云飞扬方才见得这个院子内,并没有守卫。一干卫士,只在小院外,严防死守。却不敢踏入院内半步。
云飞扬潜藏身形,进了院中还没一会儿,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顺着漪纹指的方向,云飞扬快步走去,一转角,便将那边众多侍女来来往往,忙碌的很。
云飞扬心中暗想,这间房内,定然有一个府中重要的人物。想到此处,他便潜入虚空,神识一展,便往房内探去。
神识所看到的房中之景,登时让云飞扬心神巨震,险些便从虚空中直接跌了出来。
却见房内,一个巨大的屏风,将房间分隔成两半。屏风这边,有几个侍女,正躬身肃立,随时待命。
而屏风那边,却是侍女们捧着一件件华丽的衣裳,任浴池中的女子挑选。
若只是这般还好,可巧的是,云飞扬神识探入之时,正好便是城主夫人从浴池之中起来试穿的时候。
丰乳肥臀,姿容艳丽的城主夫人上演美人出浴,只看得云飞扬心神摇曳。
要知道,但凡是成年男子,皆有人伦大欲。越是健壮,欲望便越强烈。而云飞扬这般,肉身已经练到了能硬抗法宝的程度,显然已经不能用健壮来形容。
自从与青青有了第一次之后,云飞扬便是夜夜春宵,直让身体娇柔的青青,完全承受不住。是以他便往往也不能尽兴。
可不管尽兴与否,那都是在有的情况之下。自青青他们被传送走之后,别说尽兴,直接便是没了。好在云飞扬三世为人,倒也不是那种会被欲望操控的男子。
只是再如何能自制,也挡不住天生的自然的欲念。是以便在云飞扬神识一见得眼前,这个极度诱惑的场景之时,他心中蓦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我是劫财?还是劫色?不然,先劫色再劫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