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云飞扬,在五万少年军的山呼海啸之下,身上气息如王如霸,直压得了凡两人不敢与之对视!心中更是翻江倒海的难以平复!
在接到云飞扬的请柬之后,他们也曾私下沟通过,都是认定此次云飞扬相邀,定然是要自证清白。如此一来,只要他们拿捏好分寸,自然能从云飞扬手中得到一些好处。
叶玄如何想法,想要什么,了凡不得而知。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从云飞扬手中将过去的损失弥补回来一些。
最起码必须要将那些被妖族送到云飞扬手中的僧兵拿回来。若是有可能,最好把之前曾见过的云飞扬手中的那件莲座宝物也一并取来。
可以说,了凡心中的打算,就是得寸进尺!因为在他看来,现在的云飞扬已经是一方霸主,再不如曾经那般,能够肆无忌惮的行事。
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可以刚强无比,可一旦穿上了鞋,那身份虽然变化了,地位虽然高了,但同样的顾虑也会多。
昨日到得冥王城之后,从最开始的冥王亲自出城相迎,到极有诚意的晚宴,甚至一直到不欢而散的会谈。
云飞扬都是一改往日的霸道,便如一个成熟的政客一般。即便了凡多次故意出言不逊,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击。连言语上的反驳,都不曾有。
这样的表现,无疑是更让了凡确定,云飞扬现在不想打,也不敢打。所以才会作出这样与他先前性格相差甚远的举动来。
可是,只过了一夜,形势便急转直下。云飞扬竟然直接带他们来军营,以手下众多狂热的疯子向他们示威,更是挥手间造就了五万修士!
这更是赤裸裸的告诉他们,别逼我,真把我逼急了,你们一样得不了好!
野蛮!云飞扬现在这样的行为,在了凡看来,就是纯粹的野蛮!
明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我们开价,你还价就是嘛!哪里有这样的,动不动就拿刀拿枪威胁别人的道理!
“两位,两位!怎么,莫非孤手下儿郎,还是不入两位贵客的法眼吗?”
见他们脸色不好看,久久不说话,云飞扬嘴角一扬,丝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叶玄也再没有心思如之前一样装好人,阴沉着脸说道:“冥王如此手段,却是让本座叹为观止啊!只是本座却也不知道冥王此举,有何用意?”
忍不住了,忍不住就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只要你叶玄把心思露出来,就还有得商量。
“用意?道尊此言何意?孤不过是临时起意,想带两位来看看学宫子弟,也好让两位知晓,大风府治下的北域,绝不是先前的极幽宫之下那般!”
云飞扬言辞如刀,明面上是说大风府对待之下子民广施仁政,可事实上,到底是不像极幽宫那样残暴?还是不像极幽宫那样的弱小呢?那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叶玄,既然已经变了脸,自然也就不再伪装,沉声道:“冥王所行诸般,自是与民有利,如此也不枉我等联手推翻极幽宫,解救的万千黎民。
只是冥王,你耗损自身,强行点化如此之多的修士,却不免有些得不偿失。你是大风的倚仗,千万不可本末倒置啊!”
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讲究平衡二字。
此次亲眼见到云飞扬一道金光打出,便是五万修士立现。这样的手段,虽然恐怖至极,但正常来说,所要付出的东西,也绝不会少。
就如同他们手中佛宝、仙器一样,每一次动用的代价,都是很高。更别说是云飞扬这样的夺天地造化的手段了。
叶玄所言,看似是在提醒云飞扬,不要为了威胁他们,而害了自己,实则是在反威胁他,就算你有这样的手段,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肆无忌惮的使用吗?
云飞扬当然不会将这东西是人界人族气运,基本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损伤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叶玄这样说了,却也绝不能认怂!
“道尊放心,孤虽然爱护子民,却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现如今有这五万儿郎,便已足矣。五万人,凭我北域、冥海两域之地,全力供养,自当有三万运境。
三万运境,孤若是使一使力,一千命境想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大风府有一千命境坐镇,那幕后黑手纵然想害了孤,却又如何能成?道尊,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云飞扬现在是真正将话挑开了,就算你们尽起天下之军而来,大风府被迫退走海外,有这样的手段,总有一天会报仇的!
一千命境,就算这一千个全是命境一重,那也足够横扫天下了!
当然,云飞扬这话其实是不对的。这五万魂境,能出三万运境,是不成问题的,可若是正常而言,三万人之中,能出三个命境就不错了。
至于真的要用人族气运去堆,也不是不行,可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方才能够成功。而在这之前,一旦他被逼出北域,退守海外,又怎么可能去到人界呢?
之所以叶玄和了凡在听完他这样说之后,会沉思不语,似乎相信了,原因就是信息不对等。他们并不知道云飞扬方才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
了凡算是彻底死心了,云飞扬的刚强,实在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阿弥陀佛!冥王当知,天地之力有时而穷,三古之时,大能何其多,战力又是何等强悍。可时至今日,据老衲所知,除冥王之外,世间修士再无可与古人相比之人了。
是以在老衲看来,这便是天地之力渐渐转弱之故。现如今,阴界大地命境尊者总数,怕也不足六百之数,若是冥王真个将麾下义士推上命境,只怕也不是天地之福啊!”
了凡不敢再托大,但也不愿意让云飞扬真的疯狂到以人力造就大能!
云飞扬见状,知道火候够了,颔首轻笑道:“大师多虑了!孤不过是随口说说,哪里就能当真了?若是真能有一千大能,那孤又岂能将这事宣扬出来?”
先前说的信誓旦旦,转眼之间就改了口,说方才就是随口说出来的臆想。这样的转变,不但没能让佛道两人放心,反而更让他们觉得,云飞扬这是欲盖弥彰。
了凡两人俱是不再说话,云飞扬也不曾再紧逼不舍。他之所以要立威,为的不过是让他们不要太过分,并非是要反过来逼迫他们如何。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也就没必要再在军营停留,径直回返冥王宫。
临出军营,云飞扬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朝身后仍自军纪严整的少年振臂高呼:“儿郎们,孤与尔等同在!”
鼓动士气,收揽军心,云飞扬是老手。何况这些人早就已经被洗脑,对他无比忠诚,是以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时便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
“愿为王上效死!”
一个个少年,不但是扯着嗓子嘶吼,更有大半,都已是满目通红,泣不成声!
云飞扬满意的带着了凡和叶玄登上御辇,转身离去。可在这五万人心中的种子,却已经开始疯狂生长。
谁都不敢断言,这些出身贫苦的少年,最后究竟会成长的什么地步,但所有人都知道,云飞扬一天不死,学宫,就将是大风府永远的倚仗!
……
仍是那一间偏殿,仍是昨晚那般座次,云飞扬三人分列三席,只是这一次,却连茶水都没有了。
“两位,先前所言之事,却不知道两位究竟是何想法?孤此次相邀,确实是不想再见到阴界生灵涂炭,更不愿与两位为敌。只若是那幕后之人当真要陷害于孤,孤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云飞扬正坐于上,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询问,也是最后通牒。佛道若是聪明,自然能懂,若是不懂……那就只能做好动手的准备了。
微一沉吟,了凡轻叹一声,道:“尝闻冥王之刚强,亘古未有。老衲今日方知,此言半点不虚。既是如此,老衲便也不再拖沓。
冥王既说先前之事与你无关,那自然是无关,老衲也绝无二话。只是不知冥王何时方才能将那数十万佛门子弟交还?”
云飞扬见了凡放弃了敲竹杠,只开了这么一个不得不开的价码,不由微微点头,却也不答,又看向叶玄:“叶道尊,不知你要如何,方才能看清我大风的诚意啊?”
叶玄脸色难看得很,了凡的退缩,让他再也没有底气敲云飞扬的竹杠。可若是这样空手回去,又显然不行。
不说别的,他现在空着手回去,到时候斗灵君和秦佩伤愈出关,定然要找他的麻烦。说不定就要给他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心内不断思考着,脸上神色也自变化不定,良久方才苦着脸道:
“冥王是明白人,本座却有几样要厚颜相求。其一,便是想向冥王求得些许那血色河水;其二,则是想请问冥王,究竟是如何破解打神鞭伤患的?”
云飞扬立时变色,含怒斥道:“忘川之水与你些个自是无妨,可你现在提起打神鞭,莫不是还想再以之朝孤下手!”
忘川水能够洗涤心魔杂念,就是云飞扬先前也会这般使用,道门要这个,自然不算过分。可是叶玄后面所说,却是容不得云飞扬不恼火。
打神鞭是道门仙器,险些将云飞扬置于死地。现如今,叶玄想要从云飞扬口中得知他是如何躲过了打神鞭的夺命神通,其用意不言而喻。
就连了凡,听完叶玄所说,也不禁暗自心惊,道门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叶玄面露尴尬,解释道:“冥王息怒,本座此问,却非是针对冥王。只这打神鞭,乃是我紫霄宫倚仗,若是这克制之法传了出去,日后难免有人要借之生事。是以……”
云飞扬当即打断他道:“你放心,打神鞭确实神威无挡,孤能逃脱此难,却也是借了身上诸多法宝。再无第二人都够躲过就是。”
叶玄见他这样,也知道这件事再无回旋,是以虽然心中不甘,但却也只能这样了。
事情商定,云飞扬以手中三十万佛门僧兵和两方忘川水,换得佛道不以先前之事为借口,对大风下手。
虽然这般协定,并不一定就做数,但以他们三家现在这样互相忌惮的局面,若无外力强行干预,却也没人会愿意主动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