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太易并不知道云飞扬究竟想到了什么,为何会在听了了意所说佛门变故之后,便能够猜到海族生变。
但见到一旁的帝释天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便推测这些事情定然与云飞扬先前进入那个神秘的空间脱不了干系。
“敖兴可曾说海族发生了什么变故?”
海族不同于佛门,若是海族出得事情太大,是很容易动摇到云飞扬统治根基的。
左太易整理了一下脑中信息方才回道:“据敖兴说来,便在王上回返冥王城三天之后,海族王宫忽然来了一人,自称是海族先辈帝王,要他交出海王大印。
这人虽然是海族,但敖兴却是从不曾见过他,再加上此人蛮横无理。当即便被敖兴让海族的四位道君直接赶了出去。
那人也不曾还手,可没过几天,便有海族民众奏报,说在无尽冥海之下,忽然又出现了一座一与海族王宫一模一样的宫殿。且那里头的人还声称,他们的王,方才是真正的海族之王。
敖兴当即便将此事报了上来,其时王上不出,海王殿下也自闭门,臣便自作主张,让敖兴起兵将这狂徒剿灭,只是……”
说到这里,左太易忽然停了下来,再说不下去,额头也是沁出汗来。
云飞扬一见他这般神情,心里也就猜到了,朗声道:“只是敖兴手下的海族大军不但没有能够剿灭叛贼,反而还被打得溃不成军。可是如此?”
左太易擦了一般额头上的汗,伏地请罪:“王上明见万里!臣擅作主张,以致冥海现如今动乱在即,请王上治罪!”
“哎!”云飞扬一声叹息,转而说道:“太易你起来,这件事情怪不得你。说来,不管是海族之乱,还是佛门之难,孤都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了意听见云飞扬说,这件事情他知道原因,立时急道:
“冥王陛下!既然陛下知道此种原委,便还请陛下直言相告,便是不肯相助,却只要将原因告知老衲,老衲也一样的感恩不尽!”
云飞扬看了一眼帝释天,见到帝释天脸色煞白,便知道他也是想到了,所以心头有些害怕。
朝了意摆了摆手:“说是说不得,不过大师可以放心,后来到阴界的所谓‘灵山诸佛’,方才是真正的叛逆。只等天界佛主将叛逆扫灭,你们便也能够去到西天极乐净土了。”
这样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了意当然不会满意。只是现在他自己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又是有求于云飞扬,自然不敢再问,就给一旁的玄音使了个眼色。
玄音其实并不是真的在乎梵音寺和尚的死活,只是纯粹的冲着佛门二字,方才会与了意战在一处,希望大风府能够出兵相助。
此刻接到了意的眼神示意,小家伙犹豫了片刻,方才怯生生说道:
“大施主既然知晓事情原委,想必心中也有定计。还请大施主念在你我交情的份上,助佛门度过此难,玄音也当感激不尽!”
跟云飞扬相识这么久,玄音很明白,云飞扬行事虽然看着是直来直往,但私底下却是早已将一切计划好了的。
只是这一次玄音显然是猜错了。云飞扬虽然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来了八九分,但真要说解决事情的把握,一时却也谈不上。
更何况,现在连他一直以来视为大后方的冥海都出了乱子,又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佛门如何?
玄音的身份,始终也是让云飞扬猜之不透,是以现在玄音开口了,他也不能视若罔闻。
“玄音,这件事情非同以往,事关帝君。便是孤,此刻也不曾想到太好的办法。不过既然这两波天界佛门来人,都是想要借助梵音寺的力量,那梵音寺暂时也还是安全的。
便是梵音寺有伤,那也只是上层死难而已,更何况,孤敢断言,绝不是所有的梵音寺大能,都会如了凡大师一样的。”
虽然了意和玄音看似都是一样的目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玄音或许会为此界佛门领袖遭难而稍有些难过,但他真正看重的还是佛门本身。而了意,与其说是对佛门忠诚,倒不如说是对梵音寺忠诚。
是以云飞扬这一番话出口,两人的反应也是大不一样。
玄音还好,听到云飞扬说这件事情与帝君有关,再加上先前左太易所说的冥海变故,便也不敢再奢求能让大风出兵了。
可了意却是勃然怒道:“若以陛下说来,我梵音寺的一众师兄弟,便只有死路一条吗?”
云飞扬能够理解了意心中不甘。任是谁,突然遭逢这样的变故,也绝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的。
“大师稍安勿躁。便如方才孤所说,这些逆贼,乃是要借助梵音寺的力量,那便说明他们在天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再者说,虽了凡主持一时不防被奸贼害了,难道你们寺内那两位老祖,便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兄弟死难而袖手旁观吗?
好了,多的话,孤也就不说了。玄音,你与大师先下去,孤要与群臣商议大风之事了!”
其实云飞扬也不明白,为什么了凡临死之前会让了意来找自己求援。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要想好大风府应该怎么应对眼下这样的变局。
待得玄音和了意退出大殿,殿内便只剩下了他手下的一干臣属。
“诸位,若是孤猜得不错,现如今三界皆以大乱。诸位不妨畅所欲言,而今大风该当如何应对这三界之乱才是。”
对于下面这些全都在冥书生死簿上留下了名号,生死只在云飞扬一念之间的人,自然不需要再如何隐瞒。
听得云飞扬说此刻三界都已大乱,下首诸人难免便开始了窃窃私语。而脸色难看的帝释天,却在这时抢先开口了
“王上,可是先前我等在那个地方遇到的东西出来了?”帝释天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除了云飞扬,旁人皆是听不明白。
云飞扬也是面色冷峻,点头道:“若非是如此,又何来三界之乱?”
“不过妖主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四位复活而出的帝君,除却海族那位之外,其余三位应当都不在阴界。是以对我等而言,并不曾严重到何种地步。
只是天界一乱,阴界佛道也自平静不了,再加上血海冥河,和先前那些专使阴谋的小人。我大风,却也极有可能要以一己之力,独抗阴界五方强敌啊!”
帝君复活!搅乱三界!
这个消息,对于殿内群臣的而言,除却左太易、德福等少数云飞扬旧部之外,所有人都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帝君的威压,实在是太过强大。哪怕现在他们还不曾见到真人,但就只这一个名号,便足以让他们心惊肉跳了。
如此一来,脑中一片空白,尽是回荡着帝君二字的众人,哪里又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半晌过后,对于帝君的概念并不如何清晰的左太易,终于开口问道:“王上,那搅乱冥海的,可就是帝君?”
“十之八九。这人,依海王所言,乃是上古之时的海族帝君。只不知为何,忽然便复活了。与之一道复活的,还有人界皇帝,天庭和灵山的帝君。
孤之所以现在方才恢复,也便是被这几位帝君合力伤着了。海王也是如此。太易这样问,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云飞扬将这些帝君的来历坦言告知,随后又稍微夸大了一下自己从帝君手中逃生的事实,目的就是想让下面这些人知道,帝君很恐怖,但也不是见者必死。
左太易倒是没有太过纠结于帝君的神威无敌,微微皱眉道:“天界佛道本就各有一位帝君,现在复活了的这两位,想要夺权,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人界且自不说,可阴界现在却是没有能够与敌军抗衡的人。王上虽然神威盖世,但与帝君也还有些差距。是以臣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应对才好。”
云飞扬摇头失笑:“呵呵呵,连太易都是这般想法,那其余的诸位,想必也是如此了。只是,你们都想错了!
帝君虽强,孤却也不定就怕了他们。况且有妖主、海王两位与孤联手,借大风气运之力,未尝便不能与这上古的帝君动手。
你们不必担心帝君之事,只需好好想想,若是佛道真的联合佛道,趁现在这冥海生乱之际要与大风为难,该当如何应对。”
云飞扬确实不曾太过担心两位帝君。因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在那空间的最后一幕,自己神魂真身发出的神光,将这四个诡异复生的帝君轰得倒飞的画面。
在加上天地本身就是讲究平衡,这些突然复活的帝君,虽然曾经也是天地之间的大能,但既然死了,与天地便也没有了关系。
便是一个家,突然闯进了陌生人,只要你手中有力量,那即便杀不得他们,却也能将他们压制得不敢乱动才是。
左太易方才说,海族的那位帝君,去找敖兴要冥王大印,却被敖兴叫手下道君赶走。
帝君被道君赶走,要么就是这帝君不喜动手,要么,便是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他,让他不能轻易动手。
这两点,云飞扬倾向于后者。
更何况去到天界的那两位,现在虽然也招兵买马,招揽到了不少人,但是现任的天帝、佛主,却也显然不会轻易认输。
至于人界的那位,现在人界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根本就没有几个修士。是以暂时也可以不用担心。
所以说,四位帝君,听着吓人,但真正对云飞扬威胁最大的,还是阴界的各方势力。
梵音寺、紫霄宫、血海、冥海,还有藏身北邙的那些人,方才是现在让云飞扬倍感压力的源头所在。
只要能够保证大风府在这眼下这一场前所未有三界大变局之中不被一击即溃,一旦往后拖,那云飞扬绝对相信,现任的天帝、佛主,绝对能够将叛逆镇压。
到时候,天界虽然重归安定,但实力也定然受损,自然也没有能力再攻略阴界。
佛道一旦撤走,仅凭血海万年老乌龟冥河便再也没有威胁云飞扬的实力。
而剩下的海族那位帝君,云飞扬也自有信心到时能够将之镇杀!
可是前提,却还是要能够稳得住,拖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