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与梼杌大战,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虐杀。
灵体之间的战斗便是如此,强者恒强,弱者几乎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四野清明,惶惑的灵魂之火裹狭着一缕烛光般微弱的火苗,缓缓回归到肉体。
那边是星海之中梼杌的灵体,本就是残念所化,如今被秦殇慑服,只能安分守己。
“轰轰轰。”
外界依旧轰鸣不断,逆羽军绝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反倒攻击愈加的猛烈。
然而,此处是虚神界。
那原始宝骨便是虚神界的一部分,受到冥冥中规则的庇佑,若是没有超越规则的力量,绝没有打破屏障的可能。
“小子,你休要得意,我就不信你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众人骂骂咧咧,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将所有的怨气,全部撒在这宝骨屏障之上。
秦殇置若罔闻,他来到万坟坑本就是个意外,乃是机缘巧合。
想不到今日,这屏障还能护其周全。
“咧!”
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天穹上彩云集聚,甚是祥瑞。
也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大风,百草慑服,给整个万坟坑,徒添一丝肃杀之气。
秦殇只觉得周身的道骨亮起了光芒,金色的血液沸腾。
那些碎裂的伤口一道道的愈合,被金色的血液滋养,碎骨重新接续,宛若新生。
一股强大的震动,席卷了整个山林。
断剑崖中,宛若海啸翻腾,浪潮迭起。
他站起身子,头顶上的血色眼睛逐渐淡化,最终消融回归身体,一股苍茫的道韵油然而生,力量也在无形中暴涨。
“四极境,终于突破了!”
秦殇捏了捏拳头,那暴起的青筋中,蕴藏着无限蓬勃的力量,足以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外界的逆羽军见状,也不由得一愣。
这十天来没日没夜的追杀,却在一次境界突破中,伤势全部复原,并且还突破了一层境界,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杀神临世。
“老大怎么办?他现在境界恢复,怕是有些棘手。”
“怕什么!”
为首的军官有些不忿,依旧不以为然。
“此处乃是虚神界,有规则限制的存在,哪怕他现在突破了仙台境,在这原始之地,也会被限制在轮海境九重天巅峰。咱们还有这么多人马,难道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秦殇也没有料到,这种突破极限的感觉竟然这般畅快。
前世,他曾以剑诀入道,最终勘破造化,可也未曾到达气血如海的地步。
而四极境,便是凡之三重境过渡到修之三重境的最后一个境界,如今的积淀越多,对日后的帮助也就越大。
神光收敛,种种异象渐渐隐藏。
潮水般的浪潮也随之退去,不再动荡,反而有种安宁韵生。
秦殇站起身来,没有戾气,眸子清亮,平和而宁静,通体神霞与瑞气内敛,精神饱满,他望向远方,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气韵。
此时,虚神界外早已动荡不堪,几乎所有人都在打听着神将紫微的下落。
已经有人探听到,他的手中有一本古经,足以夺天地造化,勘破不朽,足以修至无上化境。
北周王府便是为了这本古经而来,已经追杀了数日。
同时,诸多教派却又声称将替他护道,其中不乏四灵洞天这等庞然大物。
丹王阁、南域拓跋家、陆家皆在其列。
而暗处更是风云涌动,黑市之中,无数想要击杀秦殇,谋取重宝的悬赏铺天盖地,几乎所有的杀手组织,得到相同的任务。
如今他的风头,足以媲美任何大教的圣子圣女,甚至犹有过之。
而另一边,人世间更是动荡不安。
传言在南域,有一座神山破开,乃是一处仙地。
其中,仙乐长鸣,灵草遍地。更有人窥见仙子起舞,玄兽在野,菡萏的灵气宛若实质,乃是一尊现实存在的仙人传承。
此外,还有天道神阁神秘失踪的消息。
整个天神山仿若凭空消失,如今已经成了一处死地。
只有仙台境强者前往一观,第二日只剩下一声完整的骨头,被随意的弃置在山涧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神性。
如今,整个蛮武域动荡不安,群雄并起,想要在这纷乱之中为自己的家族谋求最大的利益,位面仿若陷入最为黑暗的轮回。
唯有新的位面护道人出现,或是南宫烈归来,才有可能平息这番动乱。
“起风了。”
秦殇默默说道,心中古井无波。
只见他朝着天穹打出数个繁复的印记,堪堪架构起一个玄异的灵阵,宛若六芒星,很是巨大,甚至盖过了太阳的光辉。
而阵盘之中,出现了一只白绒绒的小兽。
双目圆滚滚的,占据了大半个脸颊,四肢更是藏在白毛之中,很是呆萌可爱。
那小兽一跃而下,蹲坐在秦殇的头顶上,开始不断的揪着他的头发,口中诈诈呼呼的念念有词。
一别数月,秦殇本想好生劝慰,却没发现毛球的身材,竟然胖了一大圈,不由得心中冒出怪异的想法,一把将它抓了下来,对着他的嘴巴就是一通猛嗅。
“化尸草、红袖牡丹、天灵叶、苜蓿花茎……”
他一样一样的分辨其中的味道,越发的心惊。
毛球的口中竟然有数十种灵草的味道,而且无一不是珍品。
“我的圣人级灵药……说好六四开的,你竟然趁我不在,全给我吃了,给我吐吐吐吐吐吐出来!”
他揪起毛球短小的尾巴,像兔子一般倒过来使劲摇晃。
半晌,毛球打了个饱嗝,最终吐出一片叶子。
秦殇认得,那是天灵叶的残片,如今药性尽失,以便为寻常的草叶。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十分艰难的用两个手指,那片沾着口水的树叶,最终嫌弃的丢开。
毛球手舞足蹈,不停的解释。
“罢了,咱们先把这群人打劫一番,多少弥补下损失。”
秦殇望着眼前的逆羽军,双目中泛起的绿光。
饶是三伏天,小头目依旧觉得遍体生寒,就好像被一匹孤狼盯上,纵使身后千军万马,也没办法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