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莘并没有立刻接话，反而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沛桓。
那天她随手击飞的人具体的她也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还有印象那几个修士穿得好像十分普通，身上也没带什么法器，想必是生活拮据，不然也不会上赶着给那景煜琛捧臭脚。
但是这所谓的大师兄身上的装备却没那么简单，芸莘稍微仔细看了几眼，就发觉了几个不该他有的东西。
沛桓的头上戴了一颗聚灵珠镶嵌的发簪，虽然那珠子不大也不甚起眼，不过那源源不断涌过来的灵气可做不了假。
还有他的腰带的暗纹在光线下隐隐有银光忽闪，芸莘不了解下界的妖兽种类，但那应该是某种妖兽毛发捻成线缝制的，工艺复杂，既低调想必又能够提升防御力。
脚上的鞋也不似普通，那鱼鳞的花纹估计根本也不是布料的装饰，而是真的鱼鳞，他的鞋定是取了某种鱼类异兽的皮制成，防水又透气，而且看他刚才那几下步法轻盈无声，可能还有一些加成的作用。
要说这些好东西可能是这人本身家境不错得来的，那这人的刻意伪装是没得跑了。
沛桓的演技确实很逼真，但也只是逼真罢了。
先前在那劝说岐耳也好，现在跳出来维护同门也罢，这沛桓都将一个忍辱负重、克己复礼的大师兄演绎得淋漓尽致，芸莘也差点信了。
可惜，有他周围同门真的伤心愤怒来衬托，这沛桓的假就有点明显了。
看着沛桓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几分算计，芸莘挑了挑眉。
什么人会想做这个局算计她呢？
她可是才来下界没多久啊，还没什么机会找人麻烦吧？
要是岐耳他们能听到芸莘的心声，大概会呕血：大姐，先不说你直接间接得罪了多少人，你的麻烦还少吗？？？
周围的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她盯着沛桓眼珠子忽上忽下，还轻佻地挑眉，总觉得有那么几分怪异。
“听说这女修是个老妖婆，最是喜欢年轻鲜嫩的男修！看这万法宗的沛桓道友长得也挺清秀，不会这老妖婆看上他了吧？！”
旁边一人想到刚才芸莘以一敌多有些害怕，不敢太过明显议论她，嘴巴小小开了一条缝，看似看着前面，实际在微微偏头问先开口那人：“尊嘟假嘟？她看着不像修行很久了啊。”
又一人加入群聊，贼兮兮地说道：“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上次那人就是在大街上要扒一男修衣服，我就在现场全都看到了，那男修差点都哭了！”
“咦～”
“好便太！”
“好恐怖！”
“看来我们男修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沛桓注意到芸莘的打量，好似有些心虚地收了收脚，将鞋子藏到了衣摆之下，手也举到腰间，应该是想用宽大的袖摆遮挡腰带。
他身后的师弟大概是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信以为真了，再想到芸莘看他师兄的眼神心下紧张：她果然好色！
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跳出来挡在他师兄身前：“老妖婆，你休想觊觎我师兄！”
芸莘：？？？
你在说什么屁话？？！
芸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这人，看着沛桓道：“别装了，说吧，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谁派你来的？”
听到芸莘的话沛桓瞳孔一缩，又装出一副像是被激怒又努力压制火气的模样道：“芸道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莫非我们万法宗无辜失去性命的三名同门在你眼里都是玩笑吗？！难道他们的死都是作假的吗？！！”
“师兄，别跟她废话，让她给师兄们偿命！！”
沛桓听了师弟的话流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可是她……是师兄无能，敌不过她，也敌不过她身后……”
沛桓话说了一半就停住，眼睛还不经意瞟了芸莘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双手攥拳浑身颤抖。
他师弟一看师兄都隐忍成这样了，更是悲愤交加，手指着芸莘怒吼：“师兄你没错！不必自责！错的是犯下恶事的人！！就算她和苍穹山三明崖关系匪浅，我就不信他们每个宗门都会包庇这种妖婆，我们去找五大宗门其他的宗门，找他们主持公道！！”
听到自己师弟顺着他的话点明了芸莘“背后的关系”，沛桓眼神微闪，面上更加失落：“那苍穹山可是第一宗门，就算其他四个宗门加起来也比不过他，更何况还有个三明崖……看来我们的公道是讨不回来了……”
闻卿和雅岚在外围听得生气，怎么在这人嘴里他们的宗门就成了如此是非不分、恃强凌弱的作派了？？！
“那个人在说什么啊！怎么如此败坏我苍穹山的名声！”
“就是！我们三明崖虽然形式张扬，可也从来没做以大欺小之事！”
岐耳赶紧拉住两个提袖就要冲进去的师妹：“你们别急，就你们俩进去是要去送菜的吗？还是别给芸妹添乱了！”
两人很气，但也知道岐耳说的是事实，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凑不够一个金丹，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那边芸莘的耐心也已经耗尽，面前这沛桓演上瘾了，她可没有耐心看了。
“啧，既然你们师兄弟同门之间感情如此深厚，不如我送你们一起下去和他们作伴？”
芸莘咋舌，一脸厌烦地看着他们，手上的扇子也举了起来。
“大胆！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敢当街行凶？”
这师弟虽然嘴硬，可身体不自觉地后退还是暴露了他对于芸莘的畏惧。
沛桓也开口道：“芸道友莫要冲动，之前的事或许还能判你是过失导致的，留下性命，你要是现在出手，那在场的各位道友都会为我们证明，就算有人包庇你也在劫难逃了！”
芸莘嗤笑一声，抬脚朝他们走去，对于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那边沛桓似是也想不到他都那样说了，芸莘还毫不顾忌就要动手，一时也有些慌了神：“芸道友，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到这话，芸莘一顿，停住了脚步。
沛桓眼睛一亮，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