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不好的,她是那样会照料自己,倒是眼前的仙儿,平白无故跟着自己受罪,这是让她心头最为难过的。
两个人进入了屋子里面,南宫卿瑾并没有说刚刚的事情,而仙儿也是没有提,这一晚就那样平静的,与以前那很多个夜晚一样过去了。
但是,天闭上眼睛以后,总还是会想起来他的那张脸,那张脸好像已经定格在了脑海中一样,她想要忘记就更加是没有可能,那种微妙的感觉让南宫卿瑾也是自相矛盾起来。
究竟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那种在猝然见到对方而胸口有的紧绷的跳动的乐律,是南宫卿瑾以前从来就没有过的。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让南宫卿瑾不是非常舒服,在午夜梦回的刹那,她又一次想起来皇甫空冥的那张脸。她承认,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如同皇甫空冥一般动人心魄,她就那样倚栏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夜空。
该死,该死。
她握着曲阑干的手微微的用力,微微的蜷曲,微微的颤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这难道果真就是爱情不成?
这一晚并非是平平静静过去的,表面的平静酝酿的其实往往是湖底的汹涌暗潮。在南宫卿瑾恢复了自由身,并且与皇甫空冥在后院见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柳媚儿的耳中。
她原本就是那种娥眉善妒的女子,更不允许这种横刀夺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莫名的,她对南宫卿瑾就产生了一种抵触的心理,在丫头琉璃将此事说出来以后,柳媚儿简直大惊失色。
她自从到了山庄以后,虽没有奠定当家主母的地位,虽王爷并没有对自己有过水面身份的确定,不过毕竟这府中的大事小情还是要自己亲自操刀。
尤其是在王爷不在的时候,现在,皇甫空冥这才刚刚回来,他已经对南宫卿瑾另眼相看起来,这不免让柳媚儿有了危机意识。
“什么,什么,你说他们在一起?还在后花园,还……”她没有办法说了,现在的柳媚儿诚可谓已经怒从斗牛,他们在后花园调情也就罢了,居然还那样香艳的玩大尺度的东西。
显然是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的,这才一开始就如此,要是往后变本加厉起来,自己还有没有容身的地方。
她因此上变得惴惴不安起来,看着琉璃。
琉璃又道:“奴婢刚刚还打听到了,一并连那个丫头也是放走了。”
“好,好一个南宫卿瑾,究竟用了什么媚术,居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王爷的信任,我……我现在就要去看看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
她一边不停的咒骂,一边准备过去会一会这个女人,但是刚刚举步,就让琉璃给拉住了手。
“小姐,您又是冲动起来,凡事应该从长计议,冲动总是不好的。”琉璃虽然不是什么聪明过人的女子,不过毕竟还是跟随柳媚儿多年,两个人的性格也是形成一个互补的关系。
柳媚儿是个火爆脾气,系怒形于色,什么都直挺挺的表现在脸上,倒是琉璃,论心思是比较细腻一些的,这个粗中有细的丫头,每一次的建议,她总是有听一听的必要性。
“是,是——”柳媚儿立即坐在了旁边的位置,看着面前菱花镜里面的自己,“是了,是了,冲动是魔鬼,会害死我的。”
“小姐,您稍安勿躁,杀人于无形这才是厉害的,您要是现在这样冲动的过去,对目前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您需要从长计议,不要着急,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是,你说,该怎么办呢?”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准备寻找一个建议。
“主要的不是她对于王爷的看法与做法,主要的是王爷对于她的看法与做法,所以,我们目前需要做的还是巩固您与王爷的情感,只要是你们的感情有了基础,只要是你们的感情坚不可摧起来,这个……”
“是啊,其余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皇甫空冥对自己简直是可有可无,只有在一种时候,柳媚儿才觉得自己是重要的。
这是一种喝醉了酒的时候,当皇甫空冥醉酒以后,本能的会将自己当做赫连皇后,那大概是柳媚儿最为幸福的时候,也是柳媚儿投怀送抱殷勤备至的时候。
尽管柳媚儿知道,皇甫空冥心有所属,但是和一个死人斗法,需要的是时间啊,她的时间还绰绰有余呢,赫连皇后是美,但是赫连皇后毕竟不过是一个已经去世了的人。
这样一个死翘翘的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她现在最为头疼的就是,这女人的一张脸简直与赫连皇后一模一样,就凭借这张脸,这女子已经取胜了自己。
在皇甫空冥的爱情观中,优胜劣汰是必然的一种现象啊,她就那样思前想后,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不多久以后,终于变得焦灼不安起来。
“不成,琉璃,你得立即想一个办法,要我在他的心目中变得重要起来,快想一个,快,此事简直是当务之急啊。”柳媚儿一边说,一边望着琉璃,琉璃其实也是在苦思冥想。
不过暂时并没有很好的办法。
“这样,您先过去看看王爷,王爷一个人在小酌,人只有在真正难受的时候,真正孤独的时候,才是会喝酒的,所谓借酒浇愁罢了。”
“你的意思?”柳媚儿将疑问的眼神投过去,看着眼前的女子。
“奴婢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意思,奴婢的意思也是简单明了,您现如今过去看看王爷就是,王爷很有可能是需要您的。”
“好,现在就过去,就过去。”她站起身来,眼瞳中有点儿后知后觉的狼狈,早知道,当初是无论如何都要赶走这个女人,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得天独厚的女人有朝一日会横刀夺爱起来。
这是他简直没有办法去想象的,此刻的,心头比较难过,但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其实也不过是琉璃建议的罢了。
柳媚儿站起身来,正要出门的时候,又是鬼使神差的回眸,目光看着墙壁上的位置,墙壁上,依旧还是那张卷轴,卷轴是简单的,上面的女子兼工带写,但是虽然不过寥寥数笔已经可以看出来那种芳华绝代的样子。
这是一个多么遗世独立的女子,这女子是多么的美丽,好像耀目的星辰一样,在此之前,柳媚儿从来就没有一睹这女子的真容,毕竟生不逢辰。
柳媚儿哪里就可以看到深宫内院中的赫连皇后呢,但是现在,柳媚儿看着赫连皇后的那张脸,看着看着不禁就叹口气。
“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简直一模一样。”从画面上的神韵可以看出来,这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
“小姐,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王爷喜欢一个人大概也不会那样虎尾春冰,走了。”琉璃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柳媚儿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旁边的位置移动了一下,给自己加油打气,“是啊,要走了。”很快的主仆二人已经到了后院,皇甫空冥今晚心情并不好,在这里自斟自饮。
自然,心情是不好的,当初在紫华城中,自己是那样喜欢赫连皇后,但是皇后娘娘对于自己呢,总是爱搭不理的,好像忙碌的政事比自己重要的多一样。
这样的女子,屈指可数,这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女人,这女人的厉害有目共睹而天下人尽皆知,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终于到头来还是死了,死在了一片大火中,变成了灰烬。
她虽然没有看到这女人最后死亡的经过,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可以肯定出来,这赫连皇后还是葬身火海。
现在,他受伤了,子桑贺与皇上温良已经连起手来。在坊间,这种兄弟阋于墙的斗争,简直让人大跌眼镜,也是不好说出口的,但是在帝京则是完全不同。
帝京,这种明争暗斗与自相鱼肉的事情时有发生,那种事情,是他不得不全盘接受,并且消化的,子桑贺是一个非常阴狠毒辣的人,至于温良,这人看起来摇摆不定没有什么主见。
其实并非如此,这人有自己厉害的本领,不过不愿意崭露头角罢了,在这里,他抬眸,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夜,看着看着不禁叹口气。
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啊,一天两天可以躲避过去那种搜查的危险,但是时间长了呢?年深日久,凭借子桑贺与温良,终于有一天还是会查到自己这里的。
与其做一个缩头乌龟倒不如现在立即就操刀必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何不可?但是,知易行难,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很是简单,真正想要将这事情给做好,给做成功就难上加难了。
自从赫连皇后横死以后,他一个人越发是变得孤独起来,大概也是因为赫连皇后的死,让他变得心头开始难过起来,那种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是他只能在握着酒杯的刹那,才可以消失一部分的。
现在,一种隐忧与惆怅,已经伴随着酒意慢慢的升腾起来,在他的心中,好像逐渐滚动起来的一枚炸弹似的,还有酒,但是没有知音,没有一个可以随叫随到与自己喝酒的人。
刍风不成,刍风固然是千百不醉,不过刍风在自己的眼前是那样的拘谨,他不希望看到这样子的刍风。
还有谁呢,这山庄中,可以看透自己喜怒哀乐的大概已经没有人了,柳媚儿?不,不,柳媚儿想要做的不过是王妃罢了,这深居简出的生活,可以约束柳媚儿,已经出于皇甫空冥意料之外。
此际,皇甫空冥已经淡淡的叹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沉默让一切都变得笼统起来,正要离开的刹那,柳媚儿终于还是到了。
柳媚儿是连同琉璃一起过来的,琉璃的手中握着一枚红灯笼,灯笼那缥缈的影子就那样投射在了柳媚儿的脸上,让柳媚儿那张脸看上去是那样的红润健康,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