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卿瑾忍住了头痛欲裂的感觉,其实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从自己刚刚开始握住了书卷以后,已经形成。
不得不说,柳媚儿在折腾人这样的事情上是炉火纯青的,不得不说,从青楼里面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拥有让人不可思议的本事。
看到仙儿在捡拾豆子,看到南宫卿瑾一言不发的在翻阅腾路,柳媚儿并没有走,眼睛诡谲而又阴鸷的落在这主仆二人的身上。
豆子本来就不大,但是数量是那样多,饶是仙儿拼尽全力想要好生捡起来,但是每一次总是失望,看着南宫卿瑾让柳媚儿以公务的名义给折磨,仙儿的心头好像一把刀一样,是那样的难受。
“嘭”的一声,南宫卿瑾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痛楚的头颅,倒在了地上。
柳媚儿的嘴角这才露出来一个满意的微笑……
给了身旁的刍风一个眼色,刍风手忙脚乱的朝着南宫卿瑾去了,南宫卿瑾已经人事不省,昏昏然……倒了。
是啊,那样多的杂务安排在一起,本就是让一个人很快就要倒霉的。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旁边的仙儿立即上前一步,朝着南宫卿瑾去了。南宫卿瑾身体并不是这样糟糕,但是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此际,柳媚儿用力的咳嗽一声——“好生做你的事情!连我这里想要命令你!都不成吗?”
“柳姑娘,我们小姐身体不好,您还是先让医者过来看看。”仙儿低声下气,惶恐而又畏怯,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已经逐渐形成。
“不过是困倦了罢了,医书还多着呢,我今日暂去了,至于这豆子……”柳媚儿一边说,一边看着仙儿,然后一笑,“刍风会看着你——一枚!一枚!分门别类的!”
刍风!刍风!仙儿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这个卑鄙小人,为何柳媚儿的话,他就那样喜欢听,他就那样想要听,真正是想不清楚了。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将军啊,王爷临别赠言,还好生嘱托,让刍风照料她们的,孰料……
孰料王爷不过是刚刚离开罢了,他这边已经开始这样乱来,让人简直不可思议。难道人都是有阴暗面的吗?还是人为了自身利益是可以牺牲一切,可以将一切都置之不理的,连良心两个字都弃之不顾?
“小姐慢走。”
刍风率领众侍卫与丫头子行礼,柳媚儿翩然去了。仙儿以为今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却哪里知道,这不过仅仅是一个开端罢了。
南宫卿瑾是病了,现在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刚刚到山庄以后就风餐露宿,现如今又是伤风感冒。加上适才熬夜伤身,慢说是一个女子,就是一个铁打的人也会头疼脑热,更何况还是柳媚儿此人有意为之。她是想要斩草除根的,并且已经的的确确准备动手了。
现在,她除了逆来顺受已经没有第二种的办法。
看到柳媚儿扬长而去,咸味立即让人搀扶南宫卿瑾到旁边的云榻上。
她现在是高烧不退,面色比刚刚还要红润,吐气如兰,浑身时冷时热,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已经兜揽住了自己,她极力的看着周边,唯恐自己昏迷不醒以后,柳媚儿会用非常手段来对付自己的丫头仙儿。
“仙儿……仙儿,你还好吗?”
她伸手,那样急切的想要看一看仙儿,仙儿立即答应一句,在要站起来的刹那,这面甜心苦的刍风已经上前一步。
珠履已经用力的踩在了仙儿的手背上。
“啊——”顷刻之间,仙儿已经惊呼出声,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看着仙儿汗流如注,南宫卿瑾简直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姑娘还是省省吧,刚刚主子的口谕你倒是忘记了,还是执行命令的好!”刍风一边说,一边移动自己沉重的脚掌,仙儿因为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经鬼哭狼嚎起来,好似使用自己的非常手段折腾的眼前的女子,使其大呼小叫。
对于一个从来不会对女人出手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
“不,仙儿,仙儿——”
南宫卿瑾虽然病了,不过垂死病中惊坐起,很快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一边用力的朝着门口去了,一边惊呼。
其实南宫卿瑾向来是一个责任心比较重的人,现在,与自己相濡以沫形影不离的就是眼前的人,要是眼前的人遭遇到了什么不虞,自己一个人不光光是独木难支,心情也是会非常难受的。
现在,他就那样用力的皱眉,目光炯亮的望着眼前的场景,仙儿的手让刍风给踩在了脚掌下,仙儿那样用力的呼喊救命,但是没有一丁点儿办法,刍风呢,嘴角是一个狠毒的微笑。
杀鸡给猴看!这一招,不得不服!
南宫卿瑾那阴冷的眸子里面爆射出来一片冷芒,发誓一定不会将此事就这样作罢的。
“你住手,你住手啊……”
她哪里有力量,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开交的程度,终于南宫卿瑾要爆发了,她的眼睛里面很快就燃烧起来两团红红的火焰,这火焰是那样的厉害,几乎可以焚烧一切。
几乎可以将一切的一切都变成灰烬,在这样绝对可以吞噬一切的烈焰中,她口干舌燥的喊叫一声——“刍风!你什么就冲着我来,冤有头,债有主,我在这里,不允许你伤害我的人。”
“此乃主子娘娘的口谕,这丫头信口雌黄得罪了主子!姑娘已经网开一面了,如何这丫头还是这般的癫狂!不知进退,原是需要好生惩罚的。”
刍风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瞪圆了铜铃大眼,看着南宫卿瑾。
南宫卿瑾没有想到,柳媚儿为了这个事情会将刍风这座山雕给搬过来。更没有想到,刍风对柳媚儿是那样的惟命是从,简直没有一分一毫的抵触。
“住手!”
门口一声断喝,刍风同时与南宫卿瑾回眸。她多么想要去搬救兵啊,而目前的局面与形态,是南宫卿瑾想要搬救兵都没有可能的。
此刻,他的目光已经闪烁了一下,然后定焦在了眼前人的脸上。
是……皇甫空冥,皇甫空冥来了。
是已经出门去的他回来了,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这是一个美梦啊!她就那样看着皇甫空冥,终于舒口气。
刍风没有想到,皇甫空冥会从天而降,这么一来,立即就将脚掌移动了一下,松开。
“王爷!您如何……回……回来了。”
皇甫空冥是有公务在身,现在大概也是运气比较好,忽然回来就发现这个。
皇甫空冥也是到了柳媚儿离开之后,这才知道,这边遇到了危险的,幸亏自己过来的比较早,不然后果真正是不堪设想了,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皇甫空冥立即走了过去。
“南宫姑娘,你怎么样?”
“我还好,劳烦王爷快看一看仙儿,看看仙儿。”南宫卿瑾推开皇甫空冥,皇甫空冥立即到了旁边,看到仙儿的手已经伤痕累累,已经肿胀起来,不免恶狠狠的皱眉——“刍风,你未免过分了点儿,这里是山庄,你的脚下是本王的地方——”
“你在这里作威作福未免过于放刁!”皇甫空冥毕竟是皇甫空冥,一句话以后,刍风已经缩脖子,“回……王爷,这不是属下的意思啊,您就是给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是不敢的,属下这……”
“这是柳姑娘的意思,属下这是……”
刍风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到这前倨后恭的样子,皇甫空冥叹口气。
“真正是草菅人命,滚下去,我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还不快滚。”他这么一吼叫,众人一个一个都缩脖子灰头土脸的去了,看着众人都去了,他这才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撕碎了,捆扎在了仙儿的手上。
刍风呆愣在原地,六年前,是他将皇甫空冥从死人堆里面背出来的,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年,但是毕竟事实成立。
为了皇甫空冥,他什么事情没有做,而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但是他毕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皇甫空冥会为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子咒骂自己。
“还不出去!”皇甫空冥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有点儿过激,放缓了语声,挥挥手。
“是。”
看到刍风去了,南宫卿瑾面红心跳,不知道是因为麻木,还是因为另有原因。
现在,南宫卿瑾简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亦或者说,最好的疗伤有效药其实是来自于异性对自己的关怀,看到他那样快并且娴熟的将伤口裹扎好了。
南宫卿瑾这才感激的说谢谢,正要行礼的刹那,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他是那样的快,伸手,已经揽住了他的腰肢,南宫卿瑾看着他的眼睛,他呢,也是看着自己的眼睛。
四目交投,他的眼睛更多的则是宠溺与关怀,好像还有一点儿责备,责备她没有照顾好自己,“本王来得晚了。”他说,南宫卿瑾觉得这体位不对劲,慌乱而又狼狈的推开眼前抱着自己的人。
“王爷来的恰如其分。”她说,说完以后,立即拢一拢自己凌乱的鬓发,已经到了仙儿的方向,握住了仙儿的手,“你还好吗?”
“奴婢是金土鳖的命,好着呢。”仙儿一边说,一边擦拭一下南宫卿瑾脸上的汗液,“小姐,倒是您。”
南宫卿瑾看着眼前的丫头,不禁叹口气。
“是我不好,连累你,这豆子我让人捡起来就是,你好生休息休息。”
“不,此事不可假手于人,刍风将军哪里就是好相与的,要是明日里柳媚儿过来,奴婢好歹有一线生机,倒是您,您还好吗?看您身体很是不好的样子,要是真的批阅不了很多,要注意您的休息。”
这屋里还有第三者,但是他们两个好像已经自动将这第三者给忽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