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被毒蛇咬,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世界上怎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医者忙的团团转,旁边的丫头琉璃大声疾呼,那种模样简直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目前的形态简直好像是遭遇到了什么不可测量的损失似的,南宫卿瑾原是不打算过去看看的。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此时此刻,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吸引力还是攫住了自己,她就那样一步一步朝着阆苑去了,难怪柳媚儿会遭遇毒蛇的攻击,这里绿叶阴浓,飞絮绕香阁,现如今已经五月开头,藏匿什么蛇虫鼠蚁原是理所应当。
怪只怪,柳媚儿谈吐这里的凉快罢了,一路上过来还有厚重的爬山虎,让这里显得更加是阴沉沉的,一种淡淡的冷意已经裹挟住了她,南宫卿瑾几乎打了一个寒噤。
皇甫空冥也是闻讯而来,琉璃几曾这样子丧魂失魄过,看起来事情比较严重,他老远已经焦急的走了过来,眉头不展,医者比他们都行动要快,做了简单的诊疗与包扎以后,已经站起身来。
擦拭了一下额颅上的汗珠,看着皇甫空冥——“原是黑眉锦蛇咬了一口,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姐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你们大老远提心吊胆的过来,也不要怕。”
一边说,一边安抚一下南宫卿瑾与皇甫空冥,尽管南宫卿瑾在此之前是那样仇视柳媚儿,那样讨厌这个女人。
毕竟,在皇甫空冥离开的时候,这女人曾那样不择手段的作践过自己,但是在看到这女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刹那,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这恻隐之心还有一部分是给皇甫空冥的,毕竟,皇甫空冥这里要是没有这样一个女主人,其实也是不可以的。
此刻,她听医者这样说,然后慢慢的上前一步,伸手,看了看柳媚儿的伤口。奇怪的是,她原本以为这伤口一定是在脚踝上的,但是看的时候居然发现这伤口在柳媚儿的手臂上。
在手臂与手腕的连接处,为何会咬在这里,看到这里以后,南宫卿瑾不免扫视一下周边扶疏的花木,这蛇未免攀爬的太高了点儿。
“不是黑眉锦蛇咬的。”南宫卿瑾一看就知道,刚刚的诊疗错误了,她在荒郊野岭毕竟生活了五六年,是有话语权的。
在荒郊野岭,很多农户都让蛇咬过,对于蛇类,她是有过深入研究,比如眼前的柳媚儿,绝对不是那种黑眉锦蛇咬的。
因为伤口上此刻淤血的颜色乃至于齿痕都不对,她立即伸手,不由分说就将这医者刚刚敷的药给擦拭了下来。
“你……何以见得?”医者毕竟是一个年高德劭之人,他认为自己的判断力是正确的,看着南宫卿瑾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说自己弄错了,自然是横眉怒目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不会错。”她说,果决的瞪圆了眼睛,医者还要说什么,这边,南宫卿瑾已经解释起来,“黑眉锦蛇固然有毒,不过并不会攀爬树藤,这个你想必也是一清二楚。”
“这……”
“黑眉锦蛇固然是有毒,但是没有这样的剧毒,还有重要的一点,这种蛇的体型一定不会很大,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你如何凭借臆想就可以断定是黑眉锦蛇,往后莫要如此,当对症下药。”
旁边的皇甫空冥始终看着南宫卿瑾,南宫卿瑾想不到的,现在的自己具有一种美感,一种在工作中才可以散发出来的美,那种美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上,不过并没有此刻这么鲜明过。
旁边的医者原本还要反驳,不过南宫卿瑾说的句句在理,并且分析的很是透彻,就这个,已经让这个老年人五体投地。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这个老先生看着南宫卿瑾很快的将绷带已经拿出来,很快的从衣袖中已经拿出来一个瓷瓶,其动作精准并且水到渠成,一般人是绝对没有这种动作的。
她就那样很快的已经二次包扎完毕,看着旁边哭哭啼啼的琉璃,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女子也有哀哀欲绝的时候,这个仗势欺人的小丫头在府中简直好像是会摇尾巴的狼一样,厉害着呢。
时常想要折腾一下南宫卿瑾,现在,南宫卿瑾站起身来,看着这可怜无助的小丫头,沉声说道:“你们小姐不会有事情的,我晚一点会过来看看她,你完全不用举哀,不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小姐讲的是真的?”
“我何曾骗过你,在这个府中,我行的端坐的正,我是医者,医者仁心,你放心就是,有什么事情,包在我身上。”她这么一说,又是伸手,从衣袖中将刚刚用过的瓷瓶已经拿出来,就那样四平八稳的放在了旁边的位置。
“早晚敷用一次,只能外敷不能食用,切记,切记。”叮咛万笔以后,琉璃半信半疑的慢吞吞的伸手,好不容易这才握住了瓷瓶,摇晃了一下,在瓷瓶上仔细寻找什么字迹,但是什么都没有。
琉璃看到这里,不免有一种惆怅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放心就是,害人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说完,又道:“不屑罢了,要是害你们,我有成千上万次的机会,但是我一次都不会利用。”她说完,已经脚不沾尘的飘然离开了,好像神仙一样。
看到她去了,这边厢,琉璃终于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姑娘且慢。”
“还有什么?”南宫卿瑾回身,看着琉璃,琉璃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才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南宫卿瑾的身旁,给南宫卿瑾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
“以前的事情多有冒犯,也有误会在里面,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的事情,琉璃会记住的,姑娘慢走。”琉璃居然会变得这么快,这是南宫卿瑾连想都不敢想的。
她只能点点头,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这边,从头至尾,她的任何一个举动都给皇甫空冥看在眼里,等到南宫卿瑾去了以后,皇甫空冥这才上前一步,“让人照顾好你们小姐,回去吧。”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
“王爷,奴婢……”琉璃一脸的为难,皇甫空冥已经知道琉璃要说什么,微微轩眉,然后漫不经心一般的说道:“你护主有功,功过相抵,往后就不用挑水了,到了五月,府中没有以前干净了,没事的话,不要到处乱走。”
“是。”琉璃拜别了皇甫空冥。
“我说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们主子。”他说完,已经脚不沾尘的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而南宫卿瑾呢,刚刚离开那边以后,就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就那样裹挟住了自己,不对,为何这个时候让蛇给咬了。
蛇类尚且没有到这么猖獗的时候啊,她就那样慢吞吞的冥思苦想,过了很久以后,这才闷闷的开口,“仙儿,上一次我们在药房中发现有毒蛇,王爷让人里里外外清查了一次,对吗?”
那时候,她刚刚来这里,初来乍到,王爷对于这些事情都是非常在乎的。
“是。”仙儿立即点头,然后又道:“小姐,您根本就不应该救这个女人,让这女人自生自灭多好啊,这个女人时时刻刻其实都在找反扑你我的机会,要是这一次有什么不好,这……”
“实际上的求全之毁那么多,总不能因噎废食,更何况,今日用的药的的确确是不对的,我没有那种见死不救的本能。”她说,说完又是怅惘的叹口气。
其实,见死不救也是可以的,但是她不能。其实,要是这女人的身份不关乎到皇甫空冥,乃至于不关乎到往后皇甫空冥的皇权,她才懒得去管这些。
不过,就如柳媚儿这种人,要是可以医治的好,应该对她也是会消除敌意的,往后生活在这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了很多。
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始终的,仙儿都是愁眉紧锁,“奴婢总觉得,这事情过分的蹊跷,您想一想,这府中要是真的有毒蛇,早已经咬了很多人了,那个走廊上有很多当差的人,为何一个一个都好短短的呢?”
“丫头与婆子时时刻刻都在那里,人人都好好的,也并不曾听书看到什么毒蛇,倒是她柳媚儿,短暂的过去走一走,就已经中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小姐?”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进展的握住了南宫卿瑾的手。
“你倒是居安思危起来,以前为何不这样,还是近来遭遇算计多了,不缺心眼了呢?”他说,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一拍仙儿的手,仙儿的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好了,不怕,不怕,横竖还有我呢,就是天塌下来,我会顶着的,你放心就是。”
“奴婢很怕,很怕,小姐,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您就不要插手了,奴婢发现不光光是柳媚儿,这府中包括刍风在内,一个一个都面甜心苦,您不要 好心办坏事了,您是帮助他们呢,到头来要是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好说了,我们身份原本就特殊——”
听仙儿如此碎碎念,不免让南宫卿瑾想要笑,“你现如今倒是谨小慎微的厉害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了,到此为止,我保证,下不为例。”
南宫卿瑾竖起来手指,好像要发誓一样,看到这里,仙儿又是过意不去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要保证自己安全的活着,其余的人奴婢不在乎,也不想要在乎。”、
“是,是。”南宫卿瑾立即点头,最近仙儿简直是过分的婆婆妈妈了。
两个人到了后院中,吃了东西以后,天色逐渐的暗下来,不多久,已经惊雷滚滚,南宫卿瑾原是坐在门口吹风的,此际被这一个霹雳惊吓到了,急着,一霎微雨已经从天空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