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柳媚儿知道皇甫空冥在想什么,不过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说很多的话,皇甫空冥看着眼前的柳媚儿,又是开始慢慢的思考起来。
真正的说,无论是从情商还是从智商看,柳媚都远远不及南宫卿瑾,也就是说,南宫卿瑾分明是比柳媚儿厉害的,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何会用后来那种拙劣的技巧呢?
这让人百思不解,现在,他在看柳媚儿的时候,想到的又是另外一个问题,要是南宫卿瑾知道柳媚儿是假孕,为何没有从一开始就拆穿呢?既然是南宫卿瑾确诊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事情基本上是……
是成立的?
沉默,还是漫无边际的沉默,在沉默中,柳媚儿已经一笑,“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妾身以前并不相信,但是现在的妾身一切都已经明白了,可以看清楚的,妾身已经看清楚了,不能看清楚的,妾身也是早早的已经看清楚了。
“好。”看上去,皇甫空冥心事重重,柳媚儿看到这里,立即让人去预备饭食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杜绝了皇甫空冥与南宫卿瑾见面的任何一个机会,任何一个……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 。
“王爷,在水亭还是在花厅用餐呢?”是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皇甫空冥不能不吃东西,说道:“还是在花厅吧,那里现在也凉快。”旁边的女子立即点头,不多久,一切已经布置好了。
这里的富丽堂皇,这里一切优渥都和南宫卿瑾那边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现在,这里的一切已经变了,变得缺少了这个冷冰冰的女子,现在的南宫卿瑾在做什么呢?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究竟那一晚,为何南宫卿瑾就喝醉了?
现在,他嫌恶的挥挥手,准备将自己那凌乱的思绪给彻彻底底的挥舞掉,但是好像这些东西要和自己做殊死的较量一样,越发是想要丢开的记忆,现在越发是根深蒂固的成长在了自己的心头。
看到皇甫空冥胡乱挥手,旁边的柳媚儿已经一笑,将玉着给了皇甫空冥,“现在,您要是觉的热,妾身这里倒是有办法的。”
等到这些丫头将好吃的东西全部都送过来以后,柳媚儿对旁边的几个丫头挥挥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有什么会叫你们的。”不但是将这些丫头一个不剩的给遣走了,连琉璃也是给弄走了。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旁边的一根绳子,就那么一拉,珠帘已经遮蔽住了午前的阳光,这么一来,阳光就不那么炽烈了,原本以为这已经结束了,但是这善解人意的女人居然又是一拉。
水车轧轧,已经将水就那样送到了亭子上,顺着那光滑的琉璃瓦已经落下来,滴滴答答的,织造成为一个美丽的帘幕,那样的帘幕中,两个人就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柳媚儿一笑,已经夹起来一块皇甫空冥喜欢吃的东西。
“王爷尝一尝,这是小厨房里面精心烹调出来的,您现在不要忧心忡忡的,所有过不去的事情到头来都会风平浪静的过去,这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善解人意,这么风情万种了,这是皇甫空冥不知道的,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他已经将柳媚儿送过来的一筷子吃的东西给细嚼慢咽了。
大概是柳媚儿知道自己心情比较郁卒,这几天总是过来,对皇甫空冥是那样的无微不至,简直有母性情怀。
一开始,皇甫空冥不习惯,不过很久以后,终于还是习惯在了那种沉醉的感觉中,两个人现在开开心心的,已经将早上的阴霾给一扫而空。
花厅中凉飕飕的,环境清幽,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好,好到让人没有办法形容,这百米长廊上,两边都是珠圆玉润的水珠,一点一点的滚落下来,雨声滴碎荷声,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好看。
一切都恰到好处,好的让人无言以对。
“王爷,去看看花。”吃过了东西以后,柳媚儿已经将旁边的绳索一拉,雨滴消失了,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消失了,光线重新进来了,两个人朝着旁边的位置去了,已经立夏,美丽的鸢尾花开起来,好像一片蓝紫色的地毯一样。
皇甫空冥平时,并没有注意看着周边的花儿,现在一看,居然姹紫嫣红,多了去了。牡丹花有一部分花期比较晚的,现在陆陆续续已经绽放,有姚黄魏紫,一个比一个还要好看,她就那样支颐无忧无虑的看着。
旁边曲阑干中的红芍药也是开了,一片红色,好像点燃的火炬一样,还有旁边的月季花,这些月季花一枚一枚是那样的好看,好似已经 铆足了劲儿似的,同时开放的还有其余的花儿。
有满天星,有杜鹃花,有栀子,还有美丽的菱莲,到了前面的位置,柳媚儿发现,皇甫空冥其实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刺激皇甫空冥,她其实是有目的的,刚刚到了旁边的一个围墙外。
柳媚儿一把就握住了皇甫空冥的手,“这里是去不得了。”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离开,皇甫空冥并不清楚前面为何就不能去了,只能微微的叹口气,但是与此同时,就听到隔着一面围墙有一个人怒骂的声音。
是……刍风!
刍风的声音,皇甫空冥是那样的熟悉,现在,隔着这样一堵围墙,刍风在用力的诅咒,手中握着一根皮鞭,一下一下的抽打在旁边的丫头身上,这丫头一边哭,一边求饶。
但是刍风并没有丝毫停止下来的意思,马鞭就那样用力的,一下一下的落在丫头的身上,丫头是那样的恐怖,屋子里面是那样的鬼哭狼嚎,皇甫空冥透过花墙看到这里,不免叹口气。
刍风本身就是一个暴脾气,现在的脾气比以前就更加是不同了,现在的一切都变了。
“起来,起来!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本将军还活得好好的呢,来人,搀扶本将军练习走路,练习走路!”以前,刍风想要走路,是那样的简单,但是现在呢,尽管身旁有两个人搀扶着,但是刍风还是不能站稳。
皇甫空冥在围墙的另外一边,就那样看着刍风,明明刍风已经站起来,但是刚刚上前一步,刍风就跌倒在了地上,这对于一个天生的孔武有力的武将来说,还不如让刍风去死比较好。
刍风的腿脚已经没有了力量,刍风体内的毒已经彻彻底底的根除,但是现在的刍风,已经是真正不良于行了,刍风用力的瞪视身旁的人,将自己不能走路的初衷归罪在了眼前两个奴才身上。
“本将军要起来,要走路!”尽管刍风已经拼尽全力,但是刍风想要走路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他的筋脉已经彻彻底底让那毒草给毁灭了,在旁边的位置看着,两个人都对刍风捏一把汗。
皇甫空冥希望刍风可以好起来,但是明显是没有可能的,旁边的女子呢,嘴角只是露出来一个志得意满的淡淡的微笑,那微眯的凤眸,就那样看院子里面。
“王爷——”看到这里,皇甫空冥再也忍不住,想要进去看一看这个自己的同僚,这个以前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军,但是看到皇甫空冥刚刚举步,旁边的女子已经一把就拉住了皇甫空冥的手。
“本王……要进去看看,要告诉刍风,即使现在他已经不雄姿英发,但是英雄就是英雄,本王这里不会因为刍风不能走路,就轻慢刍风。”他言简意赅的说,一边说,一边“去意义绝”的准备到院子里面去。
柳媚儿压低了语声,“您以为现在将军最不想要剪刀的人是谁?”
“是南宫卿瑾。”他说,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是那样的咬牙切齿,是那样的用力,本身还准备去后院看看这女子的,但是现在因为看到刍风这痛苦的样子,皇甫空冥是真的不决定去看看南宫卿瑾了。
原本以为柳媚儿会立即点头,但是没有想到柳媚儿立即就开始摇头起来。“您错了,现在的刍风是那样的难堪,是那样的狼狈,其实刍风最不想要见到的人不是她,而是您……”
“我!?”皇甫空冥显然搞不清楚柳媚儿为何会如此推断,而柳媚儿很快已经说道:“以前,他在您的面前是那样的独当一面,现在呢,对于一个铁骨铮铮的武将来说,让武将生不如死,不如让武将彻彻底底的死了算了。”
“他不是不想要见您,而是不希望让您看到他目前的样子。”柳媚儿这么一说,皇甫空冥也是觉得很有道理,“那么,本王索性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帮助本王看一看,该说什么,你是明白的,是吗?”
“那么妾身就去了,王爷请暂时回去。”柳媚儿一边说,一边已经朝着庭院去了,皇甫空冥看到这里,忽然发现,自从发生了那样一件死里逃生的事情以后,柳媚儿忽然就变得聪明起来,那种聪明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那是一种分外的聪慧,知道什么叫做收放自如,知道在上面情况中,自己应该扮演什么角色,知道应该做什么,知道应该说什么,完全不需要自己的指指点点。
她想,既然柳媚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她好歹就准备离开了,柳媚儿到了 屋子里面,刍风已经鞭笞过旁边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完全是不起作用的,明明是想要见刍风给搀扶起来的。
但是刍风下半身是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只能那样。
刍风听到脚步声,看到走进来的是柳媚儿,不免叹口气,以前在柳媚儿的面前,刍风总是要行礼的,但是现在的状况,不要说行礼了,什么都不能,刍风负气的皱眉,柳媚儿这边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