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子桑贺的智慧已经可以看出来,往上算,子桑贺的娘前的确是有小聪明的。
在帝京,那一年,皇甫温良的母亲,也就是之前的皇后娘娘,也是有孕在身,其实,从那时候开始,皇甫温良的母亲已经暗暗的将这个怀孕的宫女给牢记在心,唯恐自己生出来一个女孩,而这宫女生出来一个男孩。
在那个年代,血统与继承上,两个条件最为重要,第一,嫡庶之分,第二,男女之别。
所谓嫡庶之分,在分封制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倘若,庶出的孩子,长大以后,要是与世子关系好,大概可以得到一片不错的地理位置,有良田千顷阡陌纵横,其实山高皇帝远,与皇上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是在物质享受上。
还有一种,嫡出的孩子,又要看男女之别。要是男子,则是未来的皇储继承人,要是女子,就是公主之流。男子在未来,是要做皇上的,所以有孕在身的皇后娘娘原本就是比较留心,时时刻刻准备让这个大肚子的宫女“被流产。”
而这大肚子的宫女时常可以巧妙的躲避那些措手不及的暗算,接着再说,很嫡庶之分完毕,要是皇后娘娘并没有诞育出来男子,那么未来的帝王是需要在旁枝那些女子身上去寻找希望的。
在非常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择取未来皇储继承人,也是会外延到一切的女子身上,这些只要是可以与皇上宛转蛾眉的女子,都有可能是皇上的母亲,所以一个人比一个人还要担心。
一年后,在算计中,这宫女已经变得身体瘦削起来,简直要死亡似的,但是神奇的是,这女子居然生出来一个孩子,这孩子比皇后娘娘的还洗小那么一个礼拜,这个孩子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皇后你看到,自己生出来的是儿子,这才逐渐将那谋害宫女的心给收敛起来,但是遗憾的是,这宫女居然也是生出来一个男孩,所以久而久之的,皇后娘娘又是变得阴险起来。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子桑贺的母亲,溺水而亡。那是丝毫没有症兆的,生产完毕以后,子桑贺的母亲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溺水而亡是理所应当的一个理由。
尽管,皇上对于这件事情有疑窦,不过经不起很多人众口铄金,很多宫女与内侍监都言之凿凿的说老远就看到太液池中有人,但是过去以后,打捞起来,贵妃娘娘已经不治身亡。
这么一来,皇上也是肯定了,从那个时候开始,皇后娘娘又是展开对于子桑贺的迫害,但是多年来,从小时候开始,子桑贺就变得谦卑,明白自己这一生究竟应该做什么。
在两年后,第三个皇子也是出生,那就是皇甫空冥了,皇甫空冥的母亲比之前子桑贺的母亲还具有戏剧性,皇甫空冥的母亲是皇上在坊间邂逅的一个采莲女,这采莲女现在没有留下来什么文字记录。
但是可想而知,背负这样一个命运的孩子,是不会让人重视的。等到皇甫空冥出生以后,皇后娘娘已经开始全力以赴的对付皇甫空冥,这一来二去的,自然是将子桑贺这边给疏忽了,倒是让子桑贺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
当年的事情,大概不外乎如是,听完以后,南宫卿瑾跟着也是攥着拳头——“那么,究竟你是杀了皇后娘娘没有呢?据说,皇后娘娘死的也是很蹊跷。”她说,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
原来,子桑贺对于皇甫温良的仇恨,是有原因的,原来自己一开始只是了解到了一面罢了。现在这故事的整体已经全部和盘托出,她逐渐的明白过来,看着那双眼睛,男子叹口气,点了点头。
“之前的皇后娘娘,我是真正想要杀了的,只可惜,她也是真正重病缠身,要是一个人总有害人的心,久而久之事情得不到纾解,其实就是郁郁而终的,对吗?”
“也对。”南宫卿瑾点点头——“但是,你不应该杀了皇甫温良,要是杀了皇甫温良,就真正冤冤相报何时了了。”她说,一边说,一边又道:“但是,你杀他,你后悔吗?”
“皇甫温良并不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好人,杀他,我并没有后一分一毫的后悔。”张氏子桑贺的原话,南宫卿瑾不知道究竟这“不好”是什么,子桑贺也并没有说,过了会儿,南宫卿瑾好像想起来什么。
面红过耳,想要开口,但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说呢,但是偏偏有一种疑惑,看到她那一脸疑窦的样子,子桑贺已经明白过来。
“坊间说,他是一个变态,对吗?”
“是。”南宫卿瑾立即感兴趣的点头,对于好奇的事情,人人都有猎奇心,是的,多年来,坊间一直都说,皇甫温良是一个双性恋,不但是喜欢女孩子,对男孩子好像也是老少通吃。
“这……”他转过头,不愿意看南宫卿瑾,“我做过他的娈童。”娈童是什么,南宫卿瑾已经明白,忽然之间明白了过来,为何皇甫温良长久可以容忍这个家伙,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爱情”的啊。
“咳咳——”这事情,又是让人不寒而栗,又是恶心,还让南宫卿瑾忍俊不禁,她立即站起身来,借故就要离开,这边,子桑贺看到南宫卿瑾要走,立即站起身来——“但是,我是干干净净的,这秘密,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其实……”
“要是有人那样子对你,你也是会杀了那个人的,对吗?”
“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怎么狠毒怎么来,我终于可以理解你。”南宫卿瑾说,一边说,一边暧昧的看着眼前的人,“男男恋究竟该怎么……那个……算了,权当我没有问。”
老天,他居然也是猥琐起来。
“南宫卿瑾!”果然,子桑贺也是愠怒了,那不满的眼睛阴沉沉的,“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不是让你日后挖苦我的,而是想要让你明白,我杀皇甫温良的原因有很多,至少需要让你明白,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终于明白,我不会挖苦你,反正我会选择忘记的,现在雨晴了,我们总不能长此以往在这里,你有没有彩旗,拿出来,拿出来。”
“这个——”他点点头,但是找了找并没有,彩旗,一般情况皇家都是有的,在衣袖中,将这彩旗给点燃,很快就会爆炸,并且很快就会将周边的天空给照耀的精彩丰呈,是以叫作彩旗。
其实,也是真正一个求救讯号。
但是他并没有,南宫卿瑾不免失望,“算了,我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去去就来,你好生休息,对了,再需要给你上药,闭着眼睛。”她说,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子桑贺。
“为何要朕闭着眼睛,你以为,朕怕疼?”他问一句,眼睛瞪圆了。
“不是以为你怕疼,反正你闭着眼睛就好。”南宫卿瑾说,一边说,一边已经将他的绷带给打开了,一般情况,这绷带至少需要三天才可以打开,但是这不是什么一般情况啊。
因为一来这时候天气反常,炎热对伤口痊愈并没有什么裨益,这二来,湿漉漉的,雨水对伤口也是有侵蚀,所以,南宫卿瑾在离开之前,需要看一看。
现在,他就那样执拗的看着南宫卿瑾,表示,自己坚决没有闭着眼睛的打算,南宫卿瑾不再坚持,“你要是还要看,看就是,不过可能会恶心,中毒的伤口并不好看,就好像是死人一样,并不好看。”
“接下来还会疼,你想要说,我忍着,对吗?”他问一句,暧昧的看着南宫卿瑾,起初,南宫卿瑾并没有听出来,这该死的男人居然在调戏自己,这才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要你不要看,不要紧张,慢慢来,我会轻轻的。”
她说,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的伤口。
现在,大概有点儿黑漆漆的,毕竟这里是密林,又是刚刚下过雨,南宫卿瑾在自己的衣袖中摸了摸,好在火石还可以用,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他的伤口重创,这才将旁边的枯草给点燃了。
“忍着点儿,我来了。”南宫卿瑾说,一边说,一边已经朝着这边去了,他慢慢的躺在了那里,然后南宫卿瑾聚精会神,已经将那手臂给打开,一点一点的将已经湿漉漉的逐渐结疤的纱布给拿下来。
纱布湿漉漉的,带着一种臭味,南宫卿瑾嗅一嗅,以便于分辨出来,现在这伤口痊愈的程度,但是此刻,他居然从咽喉中爆发出来一种非常非常暧昧的轻叹,南宫卿瑾立即后背紧绷——“你,怎么了啊?”
“我疼,你动作轻一点。”他说,一边说,一边伸出来自己那还可以活动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南宫卿瑾的发丝,现在,她在给他帮忙包扎,一来需要聚精会神,不能让外务给搅扰。
这二来,其实也是蛮重要的一点,头发丝老是落下来,会遮蔽视线,因此,他在旁边帮助自己将头发丝弄起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动作。
南宫卿瑾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的将那伤口给包裹起来,一切都弄好了,这才微微叹口气,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现在,快好了,你最后忍着点儿啊。”南宫卿瑾说,一边说,一边行动起来。
这伤口有余毒,看起来黑漆漆的,她又是用药,又是包扎,看起来的确是已经拼尽全力,不多久,已经将这伤口给包好了,人呢,也是累的已经满头大汗,他这才舒口气,惬意的一笑。
“你做这件事情,倒是轻车熟路了,之前已经做过多少次呢?”南宫卿瑾永远都都不会想到,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已经在看这边,这人就是皇甫空冥,皇甫空冥跟踪两个猎物已经很久了。
其实,这两个猎物也有自己狩猎的目标,目标就是南宫卿瑾与子桑贺,这两个握着弓箭的已经到了,在帐篷外不远处看着帐篷里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