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已经将木棍击中了他,库姆皱眉,拍一拍自己的衣衫,“你……厉害啊。”又是开始第二轮,第二轮,饶是吴将军已经很是留心,不过还是中招。
这么你来我往了会儿,两个人都困倦了,两个人也都已经品尝到了失败与胜利,吴将军刺中三次库姆,库姆这里也不甘示弱,刺中吴将军三次,乃是真正的工力悉敌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放声大笑起来,并且很快的,已经将那强有力的友谊之手给握住了,“将军真正乃是大汉的神人,你过来,本可汗是想要和你好好聊一聊的,我以为——”
他心直口快,“我以为中原人一个一个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是孬种,是软蛋,但是今日看到将军,已经知道你中原人与我色目人一样,都是英雄,中原人才辈出,人才辈出啊。”
被这么一赞誉,他倒是开心了不少,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可汗才是厉害呢,刚刚那本事,厉害,厉害,让本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一边说,一边已经席地而坐。
库姆握着金樽已经开始频频劝酒,他呢,点头完毕已经开始狂饮起来,今晚,星星并不多,但是草原上看起来倒是亮堂堂的,大概是因为旁边的篝火。库姆看着吴将军,因为旁边流光溢彩的灯火映衬在了吴将军的脸上。
让吴将军整个人看起来,轮廓也是变得清晰了不少,那张脸是古铜色的,那黑漆漆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是黑曜石一样,他是那种大刀阔斧的人,也绝对不是那种抠抠搜搜的人。
现在,两个人已经开始吃酒并且已经开始吃肉起来,按理说,吃肉就等于是用餐,在中原人的礼教中,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今日,他毕竟是有事情过来的,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并且,看起来,库姆今天的心情不错。
说真的,已经很久很久,库姆没有遇到一个人可以与自己这样子共同厉害了,现在,他有了那种惺惺相惜的意思。其实话说回来,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以后,已经相视而笑。
“可汗,可汗,你原是很厉害的,我现如今倒是不及你很多,不过我中原皇上毕竟还是要我过来与你聊一聊,我是心直口快的人,可汗实在是不应该带着人去中原打家劫舍的,这是什么道理呢?”
“这——”库姆沉吟了一下,深深的懊悔起来,要是没有子桑贺的调唆自己是不会过去打家劫舍的,现在,后悔起来,看着旁边的吴将军——也是明白,今日,吴将军之所以过来,好像并不是立即就会带着军队过来与她们抗衡的。
“此事,是我的错。”他道:“自罚三杯,好在我伤害的人命并不多不然真正是悔之无及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错与正确什么要紧,皇上有几句话让我告诉你,其实本将军知道,您是聪明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优秀领袖,哪里就用本将军在您的耳边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
“但是本将军既然是朝廷派遣过来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开口,这都是本将军不得不做的事情啊。”
他一边说,一边看看旁边的人,“可汗,能否让这些侍女与这些人都离开这里,我想要单独与您聊一聊。”
“退下,退下。”他粗鲁的挥手,旁边的人已经明白过来,抱着自己的马头琴与自己的马腿已经去了,吴将军终于有了机会,这才点头,说道:“您现在虽然是雄踞在草原上,草原虽然是很安全……不过,这里面临的窘境我皇上也是一清二楚了。”
“是,这里到了秋天与冬天原本就是比较难过的。”
“所以,您就是打家劫舍能等到多少粮食与美人呢,”他非常友好的拍一拍库姆的手背,您应该清楚,要是得罪了我们中原人的皇上,这倒是不好了,就连本将军也是奇怪得很,中原与草原向来是好端端的,倒是您——”
“嗨!都是我错了,我自罚三杯,还说什么呢,还说什么呢?”库姆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已经开始饮酒起来,酒水下肚,库姆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已经笑了:“现如今,你就说说这事情该如何解决呢?”
“您的抢劫自然是错误的,希望您可以痛改前非,皇上让我过来,并不是过来谴责您的,而是准备接纳您,皇上说,为何你们不多多在中原走动,其实就是觉得不放心罢了。”
“其实,语言不通,是可以经过学习的,草原地大物博,中原人也是很想要与草原做朋友的,皇上的意思,竟已经准备好让人做私塾老师,在坊间开设一个一个学堂了。”
“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草原上的牛羊成群,到了每一年的秋冬两个季节,您只需要用您的牛羊来交换粮食好了,这乃是真正两全其美的事情,您到不要糊里糊涂的做了别人的武器了。”
“这——”库姆沉吟了一下,不得不点头,看到库姆点头,他这才详细的说起来,库姆一听到底也是觉得,事情是的确如此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您听从他的吩咐,您早晚会倒霉的,皇上会攻夜郎,这夜郎国的国君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这白公子,并不是什么白公子,乃是皇上的同胞哥哥,叫做子桑贺的,要是这子桑贺有了什么造反的事情,难免会殃及池鱼的啊,您做什么事情,务必请您三思而后行。”
“是了,是了,你不说也就罢了,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起来。”
“皇上是诚信的人,您应该知道,我中原乃是泱泱大国,您草原固然是厉害,不过自古以来,小的依从大的,这原本就是天理,有了我中原对您的照顾与庇护,您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才是我皇上的意思啊。”
“我皇上说,要是您听这么一个意思,我们就是朋友,要是您不听,这往后,你我之间,你国家与我国家之前就是敌寇啊,我中原有一句话,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他已经快要成功了,毕竟中原人想要剿杀这些草原人需要的仅仅是时间罢了,他们固然是厉害,不过也不容小觑了皇甫空冥的力量。
皇甫空冥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让吴将军过来,意思就是这个啊。
吴将军非但是过来,而且还很容易就已经表述明白,皇上的意思,这么一来,一切已经明明白白了,他的眼睛看着吴将军,吴将军说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您好好的揣摩揣摩,与我们做了敌人——”
他又道:“那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与我们做了朋友呢,暗示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既然如此,你何故又是那样蛰蜇蝎蝎的呢,”又道:“您是聪明人,今日过来,就当做我是过来喝酒的,您与我还是朋友啊。”
“祝愿我们的友谊好像是您草原的绿色草坪一样,绵延不绝,好像您草原的格桑花一样,美丽长青啊。”吴将军总结陈词,他呢,已经点头握住了酒杯。
眼前这年轻的将军说的果然是真理的,对,多年了,草原每一年过的总是比较拮据,要是真正靠着抢劫去勉强度日,这是不成的。
要是有一天果然是薅恼了皇上,皇上杀过来,那是片甲不留的,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意思,倒不如好生的去做点儿其余的事情,思及此,他终究还是已经明白了过来,做敌人倒不如好生做了那朋友。
那才是自己应该做的,才是自己应该选择的。
“这多年来,我何尝不是想要与你们做朋友呢,但是我们并不敢高攀,不敢造次啊,将军与皇上的意思,我不可能不识抬举,从今日开始,我草原人疏远夜郎国就是,与您中原人做一个协议。”
“好,您是爽快人,就为此,我喝一杯。”吴将军一边说,一边热情的饮酒。
“你何尝不是呢,既然已经达成了这么一个协议,我固然是开心的,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啊。”两个人已经开始狂饮起来,事情已经彻彻底底的谈好了。
征服库姆的不仅仅是吴将军的口才,还有武将军那分析事情利害的头脑,他知道,与中原人做敌人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与其做了那敌人,倒不如好生做朋友,做朋友才是正经的呢。
“现如今,我尚且还有一个疑惑,在您的帐篷中,我看到一张女子的画像,这丹青是出自于我宫廷画师的手,这画上的女子,你想必是认识的,对吗?”
他不知道究竟吴将军为何会问这个,不过还是连连点头,因为吴将军已经是他的朋友,为何是朋友,因为不打不成相识。他固然不太清楚究竟他问这个问题的缘故,不过还很快已经点头。
“那是我一面之缘的朋友。”
“那是我天子的皇后,最近为了寻找解忧草已经不知所踪,说来也是真正无言以对了,南宫姑娘与皇上总是这样子聚少离多,今日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的画像,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究竟与您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呢?”
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库姆,库姆稍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三个月之前,他在夜郎国,之所以对夜郎国有好感,也是因为建立在他的身上啊。”
“已经三个月了啊,那以后,想必您再也没有看到,是吗?”
“是。”
“好,我明白了。”他沉默的开始喝酒起来——“往后要是您见到了,还是让他早早的到帝京去,皇上对于她很是思念的,简直已经夜不能寐。”他说,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她是一个果真厉害的人,她没有到来这里之前,夜郎国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村庄罢了,到了这里以后,精兵简政,现如今,这夜郎国,就连我草原也是忌惮三分的,有子桑贺在保驾护航,这国家也是俨然已经壮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