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斗胆,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为了将您的手洗干净,您应该立即告诉皇甫空冥,要皇甫空冥八百里加急也是过来,等到皇甫空冥已经看过了,这尸体就是你我给烧毁了,也也是经过了他的同意并且经过了他的见证——”
“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倒是与你我没有关系,要是我们贸然见这女子给火葬或者天葬,此事就是您我之间的关系了。”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后退。
“还请可汗为了草原人的远大前程,三思而后行。”色目人说完,垂首站在旁边的位置,简直好像是一个雕塑一样。
在说过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以后,他是多余的字儿,一个都不情愿说出口的。库姆也是明明白白,经过短暂的凝思以后,库姆的眼睛已经落在了旁边的位置,看了看已经屏息凝神的女子。
她虽然已经死了,不过还是玉雪可爱,虽然那粉嫩的面颊已经失去了血色,但是看上去依旧好像是悉心雕刻出来的雕塑,虽然那双充沛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眼睛现在已经闭上了,但是还是有一种让人靡丽的诱惑。
究竟是什么情况呢,让一个女子就是已经死了也是具有那种吸引力。
库姆站在了南宫卿瑾的身旁,凝神看了很久很久,这才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不然到头来要是有什么情况,倒好像是我没有弄好什么似的,现如今,倒是应该好生思忖思忖的了。”
一边说,一边又道:“你看,什么时候就去通知皇上是好的?”
“自然是越快越好的。”他说,看到色目人如此说,库姆又道:“想必,你已经有一个最佳人选是可以说出来的,你说说,究竟谁去才可以?”
“按理说,是我去。”色目人郑重其事的说,其实也对,色目人这几年做过很多事情都是库姆很欣赏的,对于色目人,库姆也是明白,经过这色目人做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
现在,那种清明的感觉又一次已经恢复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色目人又道:“但是这一次,我去却是不成了,他毕竟会怀疑我这空穴来风的事情会不会是想要骗他过来。”
“你办事,我放心,你说,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另外的办法?”其实,他已清楚的很,要是还有另外的办法就好了,要是还有另外的办法,他是一定会采纳的,很快的已经问一句。
色目人已经想好了——“但是现如今,最好的就是您去,您去了以后,他自然而然是会相信您的,等到皇甫空冥过来,再次研究南宫卿瑾的死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与您,与我都是没有关系的。”
“我们是为了救人?”
“难道我们不是为了救人?”色目人立即说道。库姆略微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不会怀疑我们另外有其余的想法?”
“尽管不过是打过一次交道,不过我毕竟还是看得出来,皇甫空冥更不是那种人。”听色目人这么一说,他库姆倒是觉得,此事是必须要立即去处理的了。
而现在的莽原中,子桑贺收兵,已经准备离开了,他一边撤离,一边到处寻找,但是并没有看到有关于那剑齿虎以及南宫卿瑾丝毫的蛛丝马迹,他是比较恐慌的,走了许久许久,还是没有找到。
他只能沿着来时的原路返回,并不能做其余的任何的举动,走了许久以后,这才好不容易离开了这里。
从密林中出来,天气凉飕飕的,北方的天边已经有了一片稠密的白云,白云在迅速的移动,雪花已经逐渐的晴朗了,他看着远处,从北方看着南方,从南方又是看着东面。
良久的沉默以后,他这才说道:“回去。”一行人迤逦已经回去了,这一次,他对于南宫卿瑾简直是势在必得,原来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一来,可以大蛇刀南宫卿瑾,这二来不仅仅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还可以见那猛虎给刺杀,这猛虎最近几年也是非常残局的动物,是人民的威胁之一,要是可以将这猛虎给杀了,才是好事情呢,但是这眼看就一举两得的事情,遭遇到了一种不可预料的偏差。
遭遇到了不可抗力。
南宫卿瑾是那种宁死不屈之人,现在的南宫卿瑾已经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但是自己的贞洁呢,对于这女人来说,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南宫卿瑾已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究竟这女子是生是死,去了哪里。
原本,他是想要好生搜查搜查的,不过现在,他并不敢到处去看了,因为周边的危险的确是已经很多很多了,思及此,他只能木讷的带着军队朝着来的方向去了。
夜郎国,风平浪静。
大概是第二天的午后,色目人已经骑马,朝着这边来了,马蹄声的的的,不多久,已经到了帝京,他将自己的名刺已经拿出来,交给了帝京紫华城的黄门官。
后面的一辆牛车上,坐着威武雄壮的色目人领导库姆可汗,库姆从草原舟车劳顿过来,一路上简直风驰电掣,为何不在帝京骑马,马儿在那个年代是军需的装备,一般没有情况是不能随便跃马扬鞭的。
再者说,他们又是草原上的色目人,这么一来,就会显得好像目中无人似的。
今日,是吴将军巡城,倒也算得上是运气好,名刺让人给送过来,他已经伸手握住了,一边仔细的看着名刺上的姓名一边立即将这名刺已经给了皇甫空冥。
皇甫空冥从昨晚回来,就没有休息好,到了今日,早朝刚刚完毕,他刚刚吃了东西,准备休息呢,这名刺就已经到了。
一路上,内侍监已经用朱漆描金托盘将这名刺给放在了上面,不多久,这名刺已经到了,然后,他就那样默然的无声的已经握住了名刺。
“是何人?”身旁是高将军,这高将军与吴将军目前是他的左膀右臂,原是比较厉害的两个人,是辅弼的人,现在呢,他问一句,已经打开了。
“回皇上,是草原可汗,库姆,库姆带着从人来了,大概是今岁,草原上的冬天不好过,按理说,我们与她们毕竟是敦亲睦邻,要是有必要的话,原是需要互相之间,好生有一个帮助的。”
他说,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皇甫空冥。
皇甫空冥吸口气,目光已经颤栗了一下,将那名刺放好了,“让库姆进来。”
“是。”高将军已经挥挥手,旁边的内侍监一溜烟已经去了,皇甫空冥是的确想不到的,草原上的可汗库姆过来,不是因为工事,而是因为私事,内侍监到了门口,笑容可掬的延请库姆朝着帝京去了。
过了永巷,库姆一路往前走,到了金殿中,这才发现,帝京的气象果真是不俗,之前,对于帝京,他是有过很多朦朦胧胧的幻想,但是的确就没有想到,帝京会是这么一个样子,现如今,他看到帝京这样金碧辉煌的场景,不免咋舌。
不过今日毕竟不是过来看风景的,他很快的提口气,已经往前走,进入了金殿中,映入眼帘的就是皇甫空冥那疲惫的背影,他整个人比上一次见面好像还要瘦削不少,他的颧骨已经高耸起来。
目光有点儿空洞,库姆看着那双眼睛,之前这眼睛还是充沛有活力的,现在,这眼睛已经沉寂了不少,看到这里,他不禁微微吸口气。
“你来了。”他问一句,已经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看着眼前的人,库姆已经走过来,按照草原上的礼节,很快已经开始行礼起来——“外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库姆朝贺完毕,他这才点头。
有宫人衣襟络绎不绝的进来,送水果的送水果,上茶水的上茶水,“你今日过来,一定是有事情的,朕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你草原就是不过来,朕今日看到你过来,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呢。”
一边说,一边又道:“这是我帝京的老君眉,是上用的茶,你喝一杯。”
“我还是习惯于喝酒。”他这么一说,皇甫空冥立即笑了,朗声说道:“我几乎要忘记了,现如今,上酒。”一行人已经进入,将酒水已经送过来,库姆酒量惊人,喝过了五六杯以后,这才说道:“我过来,不是因为工事。”
“其余的事情,你也是可以说的。”他一边说,一边稍微咳嗽了一声,有宫人已经将重裘给送了过去,披在了皇甫空冥的肩膀上,这个人看起来精神头的确已经很差劲。
他大概是风寒感冒,手指在瑟瑟发抖,有人立即将一个暖炉已经送过来,皇甫空冥伸手握住了,这才看着眼前的库姆,库姆现在倒是非常犹豫,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将这事情告诉皇甫空冥呢。
就现在看来,皇甫空冥好像身体不堪重负,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到底自己应该说还是不应该呢,在库姆犹豫的时候,皇甫空冥这聪明人已经多多少少看出来了,“你既然是来了,要是不说倒是白白的来了。”
旁边的色目人立即给了库姆一个眼神,库姆已经体会到了意思,点了点头,“我有件事情,倒是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说了,您现如今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健康的样子,外臣倒是唯恐您会……受不了。”
“你说就是,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受不了的呢。”
“也罢。”他看着眼前的皇甫空冥,终于还是清嗓,说道:“您的夫人南宫卿瑾已经去世了,究竟是什么缘故,这里面的关窍就连我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什么?”皇甫空冥眼睛里面的疑惑与怀疑在逐渐的加深,眼睛瞪圆了,看着旁边的男子,库姆已经说道:“昨晚……”
他索性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说了出来,此事,不说也就罢了说过了以后,不免让两眼前的人惴惴不安起来,他上前一步,“你说什么,南宫卿瑾已经死了?”
“是。”
“在你们草原,对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