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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司徒云梦与薛燕在火云宫四处找寻韩夜的下落,问人人不知,寻路路不得,在偌大皇宫里几乎要迷路了。

“怪了。”司徒云梦蹙眉道:“阿夜分明就在这附近不远,为什么我们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而且,我那玉坠的感应也十分微弱。”

“会不会……”薛燕跟着司徒云梦身后道:“会不会你这感觉不灵光了啊?”

“怎么可能?”司徒云梦左右顾盼,小声道:“他离开我身边就一直带着玉坠,只要有那个玉坠,我就一定能找到他,上次在扬州不就是吗?”

二女继续前行,来到一座憩园中。

四周的桃树清一色都是赤红,红艳艳的色彩颇有些刺目,看起来像是一片火焰炼狱。

司徒云梦停下脚步,道:“小草,我们不走了吧?走了大半天了,我都快累死了。”

薛燕四下望了望,小声地说:“你不找呆瓜啦?”

司徒云梦叹道:“去哪里找?看来不问焚天本人是找不到他了,既然如此,让焚天自己来找我不是更好?”

薛燕明眸一转,道:“这次你倒不是偷懒,确实该当如此,那我们现在回清宁宫去?”

司徒云梦莞尔一笑,道:“不,就在这里等他。”

“小草,你没感觉到吗?有股很炙热的灵气正往这边涌过来,他,就要来了。”

薛燕撅嘴道:“公子本来感应灵力就比我强多了,不然我怎么成了您的琴童呢?”

“说的也是,那我们先准备一下吧。”司徒云梦把折扇往掌心一搭,继而将手放于胸口,道:“这园子里的花太单调,不好看,公子给你变个戏法。”

说罢默念心咒,上空方圆数十丈内忽而乌云密布,和风阵阵,细雨蒙蒙,雨水洒在脚下,火红的花朵迎风摇摆,更添春意。

“小……哦不,公子愈发聪明了,这样焚天陛下看见了空中异象,绝对会来这里瞧个究竟。”薛燕机灵地抖开青鸾伞,撑在二人头顶上挡雨,四周的赤桃渐渐有了变化,它们周围开出无数五颜六色的小花,缤纷夺目,恍若花海。

司徒云梦翩翩摇起了扇子:“群芳斗艳,我自逍遥。”

“妙哉妙哉!哈哈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喝彩,司徒云梦与薛燕转头看去,但见一身着龙纹袍、体态威严的男子正款步而来,边走边抚掌,神情畅快。

司徒云梦向那男子轻轻道了声:“大哥好。”

“我道是谁有如此雅兴,竟在我赤桃园中行云施雨,原来是贤弟啊。”焚天和悦笑道:“可我这小小的园圃,又如何关得住满园春色?”

薛燕恭敬地道:“焚天陛下,我家公子素来便有雅兴,今日在乾心殿寻您不着,便四下闲逛,不想竟在此遇上了您。”

“哦?”焚天剑眉一展,笑道:“那可真是有缘,我忙完公事,正想散散心,见赤桃园内忽而大兴风雨,便来一看,也算不期而遇吧。”

焚天说着说着,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凉亭,挥袖直指那亭子,道:“贤弟,你我既如此有幸,不妨到那亭中一叙?”

司徒云梦正有此意,合扇拱手:“一切全凭大哥吩咐。”

“甚好甚好!”焚天十分高兴,引着司徒云梦入到亭中。

亭子的格局与鸣剑堂的北苑小亭相差无几,同样也是在一片花海里,司徒云梦久未归家、触景生情,自然而然在那亭中坐了下来。

“大哥,我在人间有一处静修的宅院,与此地竟颇有几分相似。”司徒云梦说这话之时,眼睛直勾勾盯着远方,有些出神。

焚天闻言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那真是巧啊!贤弟果与我有缘,既是喜欢,日后多来此地便是。”

司徒云梦对焚天微微一笑,又向薛燕道:“小草,文房四宝伺候。”

薛燕取下随身带的背篓,拿出笔墨纸砚,帮司徒云梦研墨。

司徒云梦便当着焚天的面一手执笔一手挽起袖子作画,她的画虽然没有名家的浑然天成和壮丽多姿,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以局部写实为主,焚天双手负于身后看着,连连点头称好。

毕竟一介妖主,也是数百年没见过有人在面前舞文弄墨了,自然兴趣盎然。

细笔勾勒,粗毫挥洒。

一盏茶功夫,司徒云梦就把自家北苑花丛小亭的景象画了出来,亭中立了一人,正是司徒云梦男儿装扮的模样。

“画得不好,大哥莫要见笑。”司徒云梦说着,让薛燕将此画挂在亭柱上,微风吹动,墨画随风飘摆,焚天也看得入迷了。

“不错不错。”焚天端坐亭中石凳上,又细看了司徒云梦一阵,道:“贤弟若是女儿身,放在这画里只怕更为应景。”

司徒云梦脸上一阵尴尬,薛燕却赶紧答曰:“陛下,我家公子要是女儿身,那便不能和您做兄弟了。”

说着她轻轻掐了司徒云梦一下,示意她不要慌张。

司徒云梦这才反应过来,摇扇道:“小草,大哥这只是作个假设,小亭、繁花,我则在花丛当中,如是女儿身,则百花争艳、难掩其芳,这是夸我呢。”

焚天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夸赞贤弟。”

司徒云梦情知不能令焚天生疑,又接着道:“大哥既是来散心,也当听听小仙的琴曲,不知意下如何?”

焚天点点头。

薛燕又取了带着的琴,将其放于桌上,司徒云梦调拨了一下音调,奏了一曲,此曲庄严高亢、低沉雄浑,一改其往日柔绵哀伤。

焚天闭着眼睛细细品味,脱口而出:“嗯,峨峨兮若泰山。此乃《高山》也。”

言毕他睁开双目,奋袂而起,道:“贤弟,不妨让大哥也奏一曲吧?”

司徒云梦欣然让座,焚天端坐于桌前,也试了试音,挥袖奏了起来,琴音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与他威严的举止竟是大相径庭。

司徒云梦一拍折扇,惊道:“洋洋兮若江河!大哥奏的是《流水》!”

“对!哈哈哈!再来!”

焚天放声大笑,又奏了一曲《阳春》,司徒云梦毫不犹豫,回了他一首《白雪》。

“这首如何?”焚天越奏越欢畅,又弹一首《平沙落雁》,司徒云梦莞尔一笑,对以《潇湘水云》。

“了不得!世上会奏琴的不少,但若论与我如此合拍,非此人不可!飞凰,大哥就好像看到你长大了,带着大哥教你的琴曲回来一起共弦同调!可你来的太晚太晚了!”焚天念及于此,泪流满面,又奏一曲《醉渔唱晚》,琴声中满是沧桑,似乎时节已晚。

“不晚不晚!好大哥!”司徒云梦似乎能从琴声里听到焚天的心声,她身为所感,竟也落下泪来,回了他一曲《阳光三叠》,颤声道:“冬去春来,相逢正好!”

终于,焚天不再弹琴了,深深望着司徒云梦,道:“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司徒云梦以袖抹泪,说:“伯牙会子期,一见误终身!”

“妙!妙……妙啊!”

“太妙了——!”焚天一拍石桌,放声大笑,声音洪亮有力、恍若钟鸣,整个火云宫都笼罩其中。

这数百年的烦忧,数百年笼罩心头的阴影,自从遇到司徒云梦就仿佛烟消云散。

“大哥真是了不起的人。”司徒云梦怕把脸哭花了,将扇子遮在面前。

焚天却心道:“不,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与我同调之人,哪怕他们弹得再好,也绝对比不上你,你虽并非真的琴仙,在大哥眼中却已天下无双!”

焚天又哪里知道,司徒云梦久居闺中,来来回回就只会谈琴谱上那些曲子,那些曲子恰恰也是自己在人间得来经常弹的,加之二人分别于寂寞时独奏,一个从不闻世事,一个久未入人间,碰得正巧!

薛燕心里则想:“这可不得了!老妖怪莫不是看上我们家小梦梦了?又或是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于是她只好咳嗽道:“咳咳,陛下恐怕还不知道,我家公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慢慢来。”

焚天眼睛又是一亮,盯着司徒云梦道:“贤弟还会下棋?”

司徒云梦微微颔首:“略知一二,不敢献丑。”

“好!”焚天让薛燕收了琴,赤袖朝着石桌上一挥,但见红光一过,桌上已多了一个棋盘和两盒围棋,旁边还加了一壶酒和两只翡翠杯。

司徒云梦玉眸一亮,赞道:“大哥好手法。”

焚天环顾四周鲜艳的草木,又看向司徒云梦,道:“花间饮酒,兄弟对弈,夫复何求?”

司徒云梦亦是兴会淋漓,道:“嗯,愿与大哥把酒言欢。”

焚天高兴得紧,一扶袖子,手指夹住棋盒中的白子,举到空中,道:“我是大哥,理应让着义弟,贤弟先来。”

司徒云梦却之不恭,一挽白袖,右手在盒中拈出一颗黑子,落在平四四,焚天迫不及待,接着就在上四四落了一子,再过两手,对角星位就都占住了。

于是司徒云梦往天元一落,焚天混不理睬,在入四七下了一子。

司徒云梦这便皱起了眉头,她自幼对琴棋书画皆有涉猎,但弹琴作画都可以自己做,唯独这下棋,只能看了棋谱找爹爹下,司徒胜的棋艺可不怎么样,所以司徒云梦的棋艺委实平平无奇。

而焚天就不一样了,他善谋略,早早就在人间对弈交友,是个实打实的博弈大师,不过数十手,司徒云梦已然拱手认输,叹道:“大哥当真棋圣,小弟不是对手。”

焚天哈哈大笑,道:“也怪不得贤弟,毕竟下棋这东西得看资历,大哥几百年前便是国手,你如何能胜?”

司徒云梦把头一偏,故作负气:“原来大哥这般厉害,哼,大哥欺负人,那不下也罢。”

“哈哈哈!”焚天开怀大笑,道:“我若饶你数子,那是对你不敬,你再与我下一盘瞧瞧,便知大哥欺不欺负你。”

司徒云梦将信将疑,又和焚天下了一局,这一把焚天攻势再没那么凌厉,以守为主,司徒云梦数次有妙着,可惜屡屡被焚天化解。

下了一百来手,司徒云梦大片地方都被收了,只好再度认输。

焚天笑道:“贤弟之所以输,并非输在天分,乃是没有遇到好对手,你瞧,这第二盘就下成这样,第三把那还了得?”

司徒云梦从没想过还可以这样下棋,顿时来了兴致,又下一局。

这次焚天亦攻亦守、步步蚕食,司徒云梦小心翼翼地下,每步都思考良久才落子,下了二百来手,眼看过了申时,焚天道:“时候不早,这把便算打和吧。”

司徒云梦偏有一股韧性,说白了就是倔脾气,非得再下了一百来手,最后一点数,多了焚天二子。

焚天乐道:“不错不错,能赢大哥了!”

司徒云梦再傻也知道是焚天让着她,不悦地道:“不行不行,大哥故意让我。”

焚天望着暗淡的红日,意味深长地道:“贤弟,棋艺可是急不得的,你陪大哥下棋,自己也慢慢掌握了对弈的技巧,这对你将来可是有益无害啊,不急,兄弟俩有的是时间,不差今日。”

说着他让薛燕将翡翠杯满上琼浆美酒,执起一只酒杯,又递了一只给司徒云梦,笑道:“来,贤弟,你要是不乐意大哥这么做,大哥给你陪个不是,一同干了此杯!”

“大哥待我好,我是知道的……喝便喝,还要赔什么不是?”

司徒云梦毫不犹豫执杯,挽袖一饮而尽,这酒颇有些劲头,司徒云梦不由闭目收眉,轻咳了两声,俏面上又泛起两片红云。

焚天长笑一声,又和司徒云梦多喝了两杯。

司徒云梦哪里是喝酒行家?她渐渐面色绯红、天旋地转,忙把手背贴在额上,见焚天还要劝酒,忙推道:“大、大哥,再喝不得了,喝不得了!”

“诶——!”焚天意犹未尽地劝酒:“贤弟怎地像个女人一般婆婆妈妈!来来来!速饮此杯!”

薛燕见司徒云梦快支撑不住,忙向焚天道:“陛下呐,我家公子本就喝不了多少酒,今天陪您喝了这么多,您看他都快醉倒了,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别喝了吧?”

焚天见司徒云梦摇摇欲坠,点头道:“说的也是,我兄弟二人有的是时间,也不为难贤弟了。”

说罢他扶起醉得一塌糊涂的司徒云梦,对薛燕道:“把你家公子扶回寝宫休息,还认得路吧?要叫侍从吗?”

“公子交给小草就行了。”薛燕恭敬地笑着,把司徒云梦扶到肩上,正欲走出亭子。

这时司徒云梦酒劲忽至,胸口一热,脱开薛燕的手,一下跪在焚天面前,向焚天悲伤哭诉道:“大哥!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为什么把阿夜藏起来,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你可知我心里多想他、多想他啊——!”

“贤弟……这……!”焚天剑眉低耸,八尺之躯轻轻颤动,良久才填平不安,强笑道:“哈哈,贤弟喝醉了。”

薛燕当时也是吓得不轻,生怕焚天破脸,赶紧附和道:“是是是,我家公子喝醉了总是胡言乱语!”

说着不等焚天再说话,薛燕把司徒云梦赶忙往远处带去,心中气道:“小梦梦!大笨蛋!!说这些不该说的干嘛?找死呀!”

焚天望着渐渐隐没在花丛中的司徒云梦,合上凤眸,怅然心道:“贤妹,大哥虽不近女色,这男女之事还是知道的,那小子就是你的心上人……你要怨大哥狠心,大哥也认了……”

焚天叹了一声,心终是软了些,道:“罢了,大哥定不取他性命,得到魔剑秘诀后就放了他,让你们团聚。”

如此一想,他倒心安了些,赤袖一挥,撤去了桌上的棋与酒……

空中的赤珠终于暗淡,天色已晚,家家户户又亮起了灯火。

此时的有鱼饭店停止供饭,不少人用罢晚餐、洗去疲劳,正待休息。

“呵——”白猫阿妙披着一件白浴袍,打着呵欠回到自己的寝室,见花斑鼠懒洋洋地趴在羽绒床上,取笑道:“你怎么跟只死老鼠一样?睡相真难看!”

“我累嘛!”花斑鼠无奈地道:“我跟着大家从锁妖塔一直打到这里,就没休息过一下。”

“我说这么多年,你这笨老鼠怎么还没给野兽叼去?”白猫脱了浴袍往床上一跳,轻轻落在柔软的床上,摇头甩了甩白毛上的水珠,眯着眼睛满足地道:“这澡洗得可真舒服!”

花斑鼠正睡得安稳,却不料阿妙上来就甩了他一身水,恼恨道:“你这贼猫!本仙岂是小小野兽叼得走的?你别靠过来,浑身湿湿的,我睡不好觉!”

“你越这么说我越要蹭过来~!”阿妙说着把湿漉漉的尾巴向他甩了甩,坏笑道:“怎样啊?喵呜~!”

“贼猫!贼猫——!”花斑鼠生气地直往枕头里钻,道:“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破德行!吱吱!”

“十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笨啊。”阿妙用柔软的猫爪往小斑尾巴上一按,压住了他,让他没法钻进枕头下,才道:“我在里蜀山呆了这么久,怎不见你来找我?”

“你、你住嘴!”花斑鼠气不打一处来,前爪扒着枕头底,扭动五彩斑斓的身体想脱离阿妙的“魔爪”,怒道:“当初就是你骗我说里蜀山仇视我们这样的仙类,失散以后我找了不知多少地方,就没敢来这里!要不是这次意外被吸进来,咱们说不定永远见不着面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骗你了。”阿妙说着,用猫爪抓住小斑的尾巴,将他从枕头下拎了出来,笑道:“其实我挺高兴,看到你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小斑在空中胡乱挥爪,听了阿妙的话,瞅了他一眼:“我也没说过不高兴啊,贼猫就是贼猫,总是那么令人讨厌!”

“喵嘿嘿!”阿妙笑着把小斑放到身边,手托着下巴望向他,道:“对了,你说你是来找仙女大人的,可我已经把她送进宫去了啊。”

“所以我们得找个机会把她迎回来。”花斑鼠道:“你又说焚天那人不好惹,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一方面要保护蜀山的人,另一方面又要把仙女大人和她的朋友救出来。”

阿妙蜷缩在床上,道:“喵呜~可那人类姑娘早就说了她有办法,我又何必劳心呢?”

“你这泼猫总是这么不负责任!”小斑气愤地道:“把人送进去,当然要想办法接出来,怎么她说有办法,你就不管事了?”

“好好~!”阿妙打了个呵欠,道:“顶多我再费点功夫,省得你又吱吱闹个不停。”

这边厢,猫鼠二仙尚在商讨计划,那边厢,蜀山众徒也在一同交流对策。

清元沉思许久,望向最为焦急的韩玉,摸须道:“小师妹切莫心急,那猫仙已说过,焚天抓你兄长无非是要利用他,短时间内不会害他性命,另外,二位姑娘也已在宫中照应,我们应沉下心来,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接应她们,顺便把你兄长一同救出来。”

韩玉稍稍安定地点了点头。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的人分成了三拨。”净真道:“韩师弟被抓进宫,而焚天又不会放人,由此可想他是无法行动了。司徒云梦和薛燕二位姑娘现在女扮男装混在宫里,虽说做起事来方便,却在焚天的监视之下,受了限制。”

“现在只有我们这拨人行动自如,我们应该在这几天做好充足准备,联系宫里的二位姑娘,不管到时她们是否已知韩师弟的下落,我们都要与她们会合,再设法救韩师弟。”

“可是……”净宁一抚微卷柔发,道:“我见城里守卫严密,宫中必然高手如云,若然硬拼起来,我们如何斗得过呢?”

“所以要智取。”清元沉声道:“我们最好是想法混进去,也可借着隐秘之处集体行动,万一……”

“万一守卫来得多,我就替大家打先锋,硬着头皮也要杀过去,如果要撤退,我替大家殿后!”清穆语气强硬地道。

“清穆何须弄得如此壮烈?”净真笑道:“既是智取,我们仍需一人制造混乱,调走城中宫里的大多数卫兵,然后那人也能轻松逃脱,这样我们才进退两宜。”

“净真师兄说得对。”韩玉问道:“可是谁来制造混乱呢?”

大家正当思索时,清业大拇指一指身后,无奈地道:“派这小子不正合适吗?”

大家一看,却见玄阳正躲在清业背后,有滋有味地啃着鲜鱼,一看到众人望着他便停下嘴,把鱼藏到身后,冲众人嘿嘿一笑:“呃,什么事找我啊?”

“就是他了。”

净真指向一脸错愕的玄阳道。

……

话说司徒云梦陪焚天对弈饮酒,醉得胸口发热、香汗淋漓,险些露出马脚,幸而被机敏的薛燕扶回了寝宫照料。

两个时辰后,她睁开迷蒙双眸,见薛燕正跪坐床沿,一脸关切,手底还在更换着湿巾。

司徒云梦一把抓住薛燕的手,紧张问道:“我、我喝醉了?”

“哎呀!废话!”薛燕又气又急道:“你这大笨蛋!干嘛当着焚天的面求他放人?这样他不什么都明白了!”

司徒云梦闻言忙把额上的湿巾一取,立起身来,惊道:“我真的这么做了?那可大大不妙!”

“算啦!做都做了。”薛燕宽慰道:“你当时也没多说什么,依我看,他还不知我们的全盘计划,只知我们在宫里找呆瓜,可这么一闹,他或许会更加警惕。”

薛燕说着,明眸一转,又道:“我在想他留住我们的用意,明知我们要救出呆瓜,还让我们留在身边,为的是什么?”

司徒云梦不解地问道:“为的是什么?”

薛燕细细一想,忽而睁大水眸道:“糟糕!万一他用我们要挟呆瓜怎么办?”

司徒云梦微微惊讶,忽而抬袖笑道:“燕儿多心了,大哥志向高洁,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叫他大哥!”薛燕眉毛一挑,叉腰冲司徒云梦道:“云梦!他要对你真心实意我便不说什么,可他藏起了呆瓜却撒谎骗你,试问真把你当兄弟,能不顾你的感受吗?”

司徒云梦听了这话陷入沉默。

薛燕想起今日司徒云梦与焚天毕竟相见恨晚,又想起自己曾误会过白朗,便又去拉司徒云梦白袖,语气缓和道:“小梦梦,或许是我多心了吧,但那焚天确实可疑,我总不能白白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骗吧?”

司徒云梦望向轩窗外暗红的夜色,夜风吹透轩窗、拨弄床帐,她道:“小时不缺玩伴,有他们兄妹陪着我,感觉琴棋书画也不怎么重要……直到他们都离开了,我没了寄托,只好用琴棋书画来打发时光,我真不是为了附庸风雅,纯粹只为了自己不感觉那么寂寞……”

说着,司徒云梦合上玉眸,叹道:“燕儿,你不喜欢我喝酒,你以为我自己喜欢吗?但阿夜劝我陪他饮酒,我虽品不出酒的滋味,却能看到他高兴的样子,那时我心里也会很高兴,因为有人陪着,无论做什么不再那么苦闷。”

薛燕听了司徒云梦的话,缄口不言。

“钟子期未见得是什么琴曲大家,但是他只需要懂俞伯牙就够了,这就是知己。”

司徒云梦痴痴地望着窗外,道:“今日在赤桃园里,作画能得大哥赞赏,下棋也有大哥指点,奏琴更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相得益彰,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此?”

司徒云梦说着,又困惑道:“可既是大哥,为何又要让我受这般相思之苦?所以我当时心头一热,就忍不住想求他,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

“知道啦。”薛燕挽过司徒云梦素手,笑道:“在你心里,他就是你亲生大哥了,对吗公子?”

“燕儿——!”司徒云梦把薛燕轻轻揽到怀里,动情道:“还是你了解我,你聪明伶俐,我却这么愚笨。”

“快别这么说。”薛燕红着脸蛋,眉头一展道:“既然你把他当大哥,我若在你面前诋毁他,则太显无情。”

“你和他志趣相同,我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如果不考虑呆瓜,我绝对支持你们结义金兰,你的事可以自己做主,小梦梦。”

司徒云梦想了一会儿,道:“不,燕儿分明为我好,是非好歹我是分得清的。既然口口声声称之大哥,怎能不顾兄弟情义?那叫了何用?这便去找他问个明白!”

说罢她便松开怀中薛燕,抓起桌上的扇子,径直出了门去。

这一举动太过突然,薛燕刚回过神,司徒云梦已经跑出寝宫。

薛燕一捶大腿,赶忙追了出去,嗔道:“这大傻瓜!怎么如此意气用事!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着她!”

心念于此,便带上青鸾斗伞追出门去。

是夜,晚风微寒。

司徒云梦思绪纷乱,锁眉叹道:“我司徒云梦虽是一介女流,也知以诚待人,这次去找大哥,他若以诚相待便好,若苦苦相瞒,为了阿夜,只能与他恩断义绝!”

如此想着想着,便到了乾心殿,司徒云梦见那赤袍男子恰好立于殿前,迎着凉风仰望苍穹,殿堂的辉火映出他伟岸的身姿。

男子叹曰:“萧萧风无尽,漫漫夜未央。唉——!”

司徒云梦见他如此心忧,不好马上质问,只得向那人唤了一声:“大哥。”

焚天正愁苦之际,看到丹陛下的那白衣人,便双手负于身后,傲然问道:“贤弟,夜已深了,还不去歇息吗?”

司徒云梦沉吟片刻,翘首道:“大哥,我有心事,睡不着。”

“哦?”焚天面色一沉,却又渐渐温和,一挥赤袖道:“贤弟有什么心事?上来,说与大哥听听。”

于是司徒云梦便上了台阶,与焚天一同立于乾心殿前,焚天道:“说吧。”

司徒云梦微微抬头盯着焚天看,蹙起眉毛问道:“大哥你说,既为金兰,是否应赤诚相待?还是说,大哥把我当兄弟,只是口里说说罢了?”

焚天心头一颤,僵了片刻,这才朗声大笑道:“当然了,若无赤诚之心,怎称兄弟?”

说着他将厚热的右手搭在司徒云梦的肩上,司徒云梦一阵脸红、忙低下头,焚天将袖子朝远方的天空一挥,笑道:“贤弟啊,你看这里蜀山,比人间另有一番风景,但长居于此,难免坐井观天……”

“不若你我勠力同心、一统天下,到时大哥便是皇尊,贤弟与我无分左右,你我共拥江山,岂不快哉?”

不知怎地,司徒云梦突然想到三叔纪云。

纪云表面重情重义、暗地在她爹身旁捣鬼,焚天现在许以江山,却瞒着韩夜的事不说,和纪云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念及于此,司徒云梦心中一阵恶寒,将焚天的手从肩上脱开,玉眸看向一旁,冷声道:“大哥太过强势,我不敢苟同。”

“此事却是贤弟太过心善。”焚天将赤袖一拂身后的大殿,爽朗地道:“你知我为何将此殿命名为‘乾心殿’吗?”

司徒云梦颔首,兀自低着头,道:“殿中有匾,上书‘乾元归心’,意为‘乾元之至,天下归心’,乾心殿正是取其首尾二字。”

“答得好。”焚天佩服她的才学,豪情壮志指向那匾,笑道:“乾元之至,天下归心!我也曾以为修仙得道才是众生向往,后来才知,妖族千万年来受尽屈辱,若再麻木不仁,则妖族亡矣!是时候让我率领臣民征战人间、一统天下!乾元便是始皇,始皇便是我,我的到来,必令天下俯首称臣!哈哈哈哈!”

焚天说着,愈加兴奋地将双手举向苍穹:“然而仅凭妖族一股势力攻占人间,人类势必反抗,仙道唯恐唇亡齿寒,若与人类站在一起,那便难办,虽然最后能够得胜,我妖族也会死伤惨重。”

“另外,妖族也不只里蜀山,我当号召其他妖界一同瓜分人间。如此一来,合妖界、拉仙道、打人间,联合一切能够联合的势力,许以小利麻痹他们,单攻人类自然手到擒来,而人类这边,也需要适时灌以‘求和共生,反抗必亡’的观念,鲸吞蚕食,让他们无法合而为一对抗我族大军,如此,数年之内,江山可得!”

“当然,我们和人类不一样,不需要残杀他们,留着让他们当奴隶,亲眼见证妖族的振兴,岂不更好?哈哈哈哈!”

司徒云梦当真没兴趣听焚天说这些天下大计,摇头劝道:“大哥,收手吧,这样只会害了更多无辜生灵,战事一起,没有谁会好过……”

“嗯?”焚天放下手,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问道:“贤弟,大哥的策略天衣无缝,只需好好执行,则大事可期。莫非你身为散仙,瞧不起我妖族战力?”

“不,大哥难得和我说了这么多,那是真心信任我。”司徒云梦道:“然而六界众生,又有哪个生来就该低人一等?譬如妖类,他们多是生性纯善,你让他们去欺负弱小的人类,那不和当初人类欺负鸟兽虫鱼是一样的?”

“欲平天下,讲那些妇人之仁是没用的。”焚天想了一想,便拍了拍司徒云梦的背,道:“对,也难怪贤弟不悦,大哥确实有很多事瞒着你,今日就跟你好好说吧……”

“除了刚才那些策略,另外,大哥还在里蜀山的熔岩中偶尔寻得沉睡已久的上古神兽——火麒麟,现已将它封在冰窖里每日提炼灵气,凭着它,现在大哥的修为已堪比神魔,只要再有一件合适的兵器,大哥便能借着它焚绝天地、震慑六界,到时还怕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不下跪讨饶吗?哈哈哈!”

忽然之间,司徒云梦脑海里闪过那些可怕的杀伐场面,再想起锁妖塔里凶残的妖化之物,不免替焚天的逆天行为担忧起来,忙朝焚天跪下身去,苦苦哀求道:“大哥,收手吧,逆天行事,绝无善果!”

“你怎么又跪下了!”焚天见司徒云梦如此优柔,怫然甩袖:“成天像个妇人一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司徒云梦以袖抹泪道:“大哥,我兄弟二人就像今日那般聚在一起,弹琴饮酒,花间对弈,谈笑风生,互诉衷情,难道不好吗?”

“你!!!”焚天气上心头,一拂赤袖,背向司徒云梦,没耐心地道:“大丈夫理当呕心沥血、建功立业,为后世谋一片天地!天下未定,岂有什么闲情逸致!”

“玩物丧志,不提也罢!!”

“大哥——!”司徒云梦拭着满面晶莹的泪花,还想再劝。

“住口!”焚天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指向丹陛之下,看也不看司徒云梦,怒道:“寡人不想听废话,立刻滚!”

“大哥……”司徒云梦本是狠下心要向大哥问话,见他如此执迷霸业,这才直言相劝,可如今焚天已是怒火中烧,全然听不进去。

司徒云梦万般无奈,只能隐忍苦叹,道:“那小仙先行退去,大哥保重。”

焚天兀自望着昏暗红天,不再言语,司徒云梦则静静下了台阶去,焚天只待她走远,又看她了一眼。

焚天觉得,或许司徒云梦与他不同,不想打打杀杀,是他太着急了。

有共同志趣,也有不同意见。

争得面红耳赤,可为了这份情义还是牵挂对方。

这就是真正的结义之情吗?

或许,他对外表柔弱、内心善良的司徒云梦是粗暴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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