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并没有拒绝姚延泽,相比于他对姚延泽的好奇,姬家的会评的确不算什么,而且就像姚延泽说的,这会评要三天呢!
叶寒跟姬华北告罪了一声,拖着姒燕龙就跟着姚延泽出去了。
叶寒也没有想到,跟着姚延泽一直出了姬州城,直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在一个山坳里,才看到一户猎户。
还没等走近,就飘来一阵带着水果清甜的酒香味,闻到这个味道,叶寒和姒燕龙两人都忍不住直咽口水。
远远的,叶寒看到猎户门前的竹篱笆小院里,两个忙碌的身影,还有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孩在地上玩耍着。
叶寒因为六识强大的原因,老远就看到忙碌的两个身影并不是那么般配,男的估计起码有四五十岁了,而女子估计也不过刚刚二十出点头。看女人还时不时用衣袖替男人擦擦汗的亲昵模样,那定是一家三口无疑。
姚延泽也看到叶寒目光中疑惑,在一旁解释道:“那男的不是姬家人,是大梁白虎山庄的胡家人,不过几年前被扫地出门的胡家人,那女的是他妻子,比他整整小二十八岁,是他最好的兄弟的女儿。”
“他兄弟的女儿?岂不是有违人伦?”姒燕龙在一旁惊呼道。
“他这个兄弟就死在胡家人的手下,他从那兄弟死后,就一直照顾这个女子,直到前几年,他才查清楚杀死他兄弟的凶手,替他兄弟报了仇,后来那女子以身相许而报答他的恩情,他自然不肯,可耐不过那女子以死相挟,而且他们相处的几年时间里,相互也有了感情。”
“也是因为不被世俗所认可,他们在这里隐居了下来,以酿酒为生。”
“他是胡家人,杀他兄弟的也是胡家人?他替兄弟报仇杀死自家人?所以才被胡家扫地出门?”叶寒问道。
姚延泽点点头。
“他叫什么?”叶寒问。
“胡修贤。女人是经德明的女儿经绾绾。”
“宗师榜排名第三第四的明德修贤?断魂刀胡修贤,苍龙霸步经德明?如果他不是宗师榜第三的话,恐怕就不止是扫地出门这么简单了吧?”叶寒惊呼出声来。
“什么宗师榜?那都是天机门拿来忽悠人的玩意,整片大陆除了华胥古国以外,修为在我之上的不低于上百之数,真正的高手都不会在乎这些声名的,而且天机门也接触不到那些高手。”姚延泽不无自嘲的说道。
几个人说着话便到了小院门口。
“姚叔叔来了!”女主人经绾绾率先开口打招呼。
“以后莫要再叫我叔叔了,既然你已经嫁给了修贤,那我们便平辈论交,莫不成修贤也要叫我一声叔?”姚延泽连忙说。
“我敢叫你敢应吗?”胡修贤站起身子笑着对姚延泽说。
“我带两个小兄弟来讨杯酒喝,这两个小兄弟可都是不世出的人杰啊,这位是......”姚延泽说着便要介绍。
谁知胡修贤打断了说:“我知道,这位是姒家的小子,姒振海的儿子吧?这一位是叶寒叶戾天,姬凝秋的儿子,这两个小子最近在姬州城闹的动静可不小,那天晌午一阵雷声,把我家妮妮都吓醒了。”
“见过胡前辈,见过经大姐!”叶寒和姒燕龙同时对胡修贤夫妻拱了拱手。
“都进来坐吧!你们两个的确不错,脾气很对我胃口,能把姬良畴那老匹夫给逼得就范的,也是你们的能耐。”胡修贤招呼着。
他的妻子经绾绾快步的走近土坯房,地上玩耍的小女孩好奇的睁着她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也不害怕。
经绾绾不一会儿就端上一些下酒的菜肴和一坛子酒来。
他们就坐在院子里的小矮桌旁,四个人一人占一边。
这张木桌一看就是胡修贤自己亲手打的,毛刺都没有磨平。
菜也很简单,一盘五香牛肉,估计卤了有几天了,一盘芸豆,还有一盘腊山鸡。
没人管有什么菜,姚延泽便迫不及待的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赶忙的倒了几碗酒。酒坛子一开泥封,那浓郁的酒香便盖过了院子里原本就弥漫的酒香。
这一坛子酒明显比院子里堆着的那些酒坛子的酒更加甘醇。
经绾绾端来酒菜后,就到一旁陪小女孩玩耍了,只是时不时的看向这一边露出幸福的微笑。
“山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招待的,也就这酒能勉强。”胡修贤有些自谦的说。
几个人客气了一番,随着一碗碗的酒下肚,本身就是江湖儿女,自然性情就敞开了。
聊的也随意了很多。
酒过半酣,姚延泽突然说道:“昭齐之地,赤地千里,不知是何缘故,本已入冬,往年昭齐北边此时都已经下雪了,我昨日才从昭齐赶到这里,回来之前,整个昭齐无论南北都如三伏天一般炎热。”
姚延泽说着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凶兆还不止这一处,东虞和羌越两地多山,听说就在这一个多月内,东虞很多山脉上的树木植被都枯萎了,十日前碧霞山一道雷电,便点燃了山中枯萎的树木,火势越烧越旺,整整烧了十日,到现在还没有熄灭,还在往旁边的山林蔓延,大火过处寸草不生。”
“也就是这一个多月里,昭齐和东虞因灾死难的百姓多达百万数。”
“原来凶从此处来。”叶寒端着酒碗迟迟没有喝,皱着眉头嘀咕道。
“凶?莫非你早已经知晓有此凶恶之兆。”姚延泽目光定定的看着叶寒问。
“在闻山城的时候,我夜观星象,看到一道流星划过,本来星辰流星璀璨是寻常之事,但是这颗流星的轨迹却并不寻常,它所经之处都是灾厄的星宿不说,流星划过之后,一颗扫把星当空明亮。此兆,我算了几日,也没有算出来凶兆到底是在哪里。还是我道行太浅了。”
若是寻常人说什么“我夜观星象如何如何”,别人要么嗤之以鼻,要么不屑一顾,但是叶寒此时说出来,大家并没有这种想法。
特别是姒燕龙他更是知道叶寒卦算的能力胜过他的武艺太多。
“你居然还懂星辰卦相?”姚延泽好奇的问。
“知之皮毛。”
“那如今已经凶兆显现了,可有破凶之策?”姚延泽问。
“凡事都逃不开因果,只是我们知道了凶兆,却不知其因,又怎能破?”
“血祭呢?能破此厄否?”姚延泽问。
“姚前辈怎能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叶寒不悦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是不是这两处不敬上天,惹的天怒地怨。”姚延泽说。
“姚前辈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万物在大道运行的规律之下随自身的相互关系的存在,生灭皆由。而不是说天地不仁义。姚前辈为何要说血祭一事?”叶寒问。
“在昭齐和东虞两地突然兴起了一个教派,叫什么真传圣殿,称只有血祭才能平息上天的怒火。”
“这也有人信?”姒燕龙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