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加兰的条件
君临城的战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信鸦传递到了维斯特洛各地，所有关注这场战争的贵族、领主、骑士们都在讨论这场战争的经过。
在所有人都认为君临城在这次交锋中表现尤为出色，竟然能够用这么小的代价全歼史坦尼斯的先头部队，烧毁史坦尼斯所有的攻城器械，至于那些城外的贫民屋舍则没有被他们看在眼中。
只是，他们似乎误会了这次交战的双方将领中，君临城这一方的指挥官是亚当·马尔布兰，而并非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或许他们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一个“半人”能够有如此智慧，可以让史坦尼斯这样的名将吃这么大的亏。
在屈膝之栈，史坦尼斯攻打君临城，西境被罗柏·史塔克入侵，种种一切都将西境大军逼到了困境之中，泰温公爵已经萌生了退意，想要退回到赫伦堡，然后驰援君临城，将最重要的地域守住。
但他依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因为在这种对峙局面下，大军贸然后撤，极有可能被对方抓住破绽，最终导致全军溃败。
如果是以前泰温公爵或许会对和他对峙的艾德慕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漂亮的草包而已，但现在他已经不敢小看这个草包了，前不久对方可是结结实实的给他来了一记重击，所幸对方带的人不多，否则他的损失会更加惨重，或许现在就已经退回到赫伦堡了。
“说说看，你们的想法？”泰温等手下的军官都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便沉声问道。
来自角谷城布拉克斯家的瑞克爵士站起来，说道：“大人，君临城的安危太重要了，我们应该让赫伦堡的守军南下，支援君临城。”
“那赫伦堡呢？”泰温问道。
其实，泰温召开这次会议，并不是真的想要求教手下如何解决现在的困境，而是想要试探手下对撤退的想法，刚才提出撤退的兰尼斯特家旁系只不过是听命于他，等个探路的石子而已。
一旁兰尼斯港的菲斯·兰特尔爵士则反对道：“如果这样做的，还不如直接让凯冯大人支援君临城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但这样做的话整个王领将彻底落入到了史坦尼斯的手中，被凯冯大人压制在蟹爪半岛的那些人也会顺势南下和史坦尼斯汇合，史坦尼斯的军队将会更加壮大。”
“既然如此，那么菲斯大人您有什么办法给君临城解围吗？”瑞克爵士似乎和这位兰尼斯特旁支关系不太好，语气生硬的质问道。
泰温打断了那人的话，神色严肃的说道：“好了！撤退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连正面交战都没有就撤退，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已经失败了，想要逃回西境，那样的话敌人的攻击会更加猛烈。所以，我们是绝对不能够撤退的。”
而作为观察者的泰温已经将这些人记在了心中，等下一次战斗的时候，这些人会被送到最前线，最终是否能够活下来就听天由命了，而他也没有放弃撤退的想法，而是在暗中做着布置，等时机成熟后，就能够执行。
“大人，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继续在这里和奔流城对峙。”菲斯·兰特尔没有理会瑞克爵士的质问，而是注视着泰温，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毫无用处的消耗时间，将大批兵力白白的浪费在这里，倒不如主动撤退，让出已经控制的河间地领地，这样河间地的领主们肯定会先收回自己的领地，而不是追击我们，奔流城的力量会被大幅度的分散，这样一来河间地的力量在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可以集中力量先解决掉史坦尼斯这个重要的敌人。”
就在泰温公爵在考虑如何撤退以及清理掉军队中的不安份子时，在南方的苦桥小指头依然在等待高庭之主的接待。
泰温揉了揉额头，没有对这个方案表态。
瑞克爵士继续说道：“凯冯大人现在还驻扎在了暮谷镇，可以让凯冯大人重新坐镇暮谷镇。”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是说下面的战士会因为失去到手的根底而哗变，但实际上他们这些被召集的贵族领主们才是损失最大的，因为占领的河间地土地，按照规矩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属于他们的，一旦撤退，所有的土地都要吐出来，这足以让他们感到割肉般的痛苦，自然是极力反对。
小指头并不着急，虽然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答应只要他能够说服让玫瑰家原谅之前太后的无礼行为，同意恢复婚约，就将赫伦堡赏给他，但他却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准备了好几条退路，所以即便他被高庭晾在了这里，依然能够表现得气定神闲。
“不行。”菲斯刚刚说完，便有人直接反对道：“如果这样做的话，军队恐怕会哗变的，要知道我们在攻占了河间地的土地后，就已经承诺将那些农田给战士开垦，你将这些土地全都还回去，等同于是从我们底下的那些战士手中抢东西……”
从小指头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被安置在帐篷里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负责服侍他的侍从几乎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甚至可以为他找来妓女，可唯独不会为他给梅斯公爵递交一句话。
说着话，泰温略含深意的看向了刚才提出撤退想法的菲斯·兰特尔，菲斯也低下了头，像是在认错一样。
而刚才这枚石子的效果也出现了，在提出撤退这个提议的时候，房间内所有的贵族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不满神色。
反倒是暗中派人观察小指头的加兰·提利尔倒是对这个御前会议的财务大臣感到有些好奇，因为在他看来小指头在到来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见自己或者父亲梅斯公爵才对，可对方只是每天例行公事一般提出召见申请，然后就悠闲的在营地内闲逛，或者是在帐篷内休息，看上去像是一点都不着急。
甚至在他将君临城的战局情报派人交给小指头后，小指头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虑的情绪，这让加兰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并且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想要和小指头谈一谈的念头。
“加兰大人，万分感激您的接见！”在加兰的吩咐下，小指头被带到了他的帐篷中，在见到加兰的第一眼，小指头便非常恭敬的朝加兰行礼道。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始终保持微笑的财务大臣，加兰心中很难生出恶感，他也站起身来，朝小指头还礼，道：“很高兴见到您，培提尔大人。”
“相信加兰大人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小指头微笑着说道。
“是的。”加兰点了点头，说道：“之前的使者已经见过我的父亲，我的父亲非常愤怒，认为铁王座是在羞辱我们提利尔家，直接杀死了那名使者，如果不是有属臣阻拦，说不定我父亲已经将那名使者的人头送回到君临城，彻底和铁王座决裂了。”说着，他忽然记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是我把你被安排在军营里，没有让你和我父亲见面，我可不想财务大臣也被我父亲砍掉了脑袋。”
小指头苦笑了一下，神色真诚的说道：“我能够理解梅斯公爵大人的愤怒，换了是我，我也会为之暴怒。”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作为御前会议的财务大臣，我必须听从代理首相大人的命令，来这里当使者。”
“代理首相？是提利昂·兰尼斯特大人吗？”加兰注视着培提尔·贝里席，说道：“想要和我们提利尔家恢复婚约的人其实是提利昂大人，瑟曦太后和乔佛里陛下其实根本不想和我们家族联姻，对吧？”
小指头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虽然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算是回答了。
加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而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培提尔大人你是提利昂大人派出的说客，提利昂大人肯定也认同你的能力，那么培提尔大人您要怎么说服我们呢？”
培提尔说道：“玛格丽小姐和乔佛利陛下所生的后代，将会成为下一任铁王座之主。”
“这也算是说服条件吗？”加兰愣了愣，笑道：“如果玛格丽真的和乔佛里陛下成婚了，那么玛格丽就是王后，她的后代自然也必然是下一任铁王座之主，提利昂大人这是在拿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来做交易呀？”
培提尔没有反驳，而是继续微笑着说道：“如果玛格丽小姐和乔佛利陛下剩下的不止一个孩子，那么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将会成为风息堡公爵，风暴地守护。”
加兰闻言，微微坐直了身子，显然这个条件让他有些心动。
培提尔又说道：“在那个孩子成年之前，风暴地将会交托给高庭监管。”
“不得不说，我真的心动了。”加兰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的看向培提尔，说道：“条件很丰厚，但培提尔大人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风暴地的实质掌控者在蓝礼公爵时期就已经不属于拜拉席恩家族了，盛夏厅的林德亲王才是风暴地真正的主人，请问铁王座的一道旨意能够让林德亲王让出他在风暴地所有的权利吗？风暴地那些领主愿意服从旨意，断开和林德亲王的联系吗？”
小指头苦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如同加兰所说的那样，风暴地实质上已经被林德控制在手中了，经济、政治、军事全都被林德渗透个干净，拜拉席恩家族只是风暴地领主们名义上的封君罢了。
所以，也有人认为史坦尼斯这次能够收服风暴地联军完全是林德·泰拉的默许，否则的话，蓝礼死后，史坦尼斯不可能从风暴地带走一兵一卒。
至于林德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人猜测可能是和乔佛里处决艾德公爵有关，虽然当时林德依然表示乔佛里是劳勃遗嘱上指定的继承人，但已经对乔佛里不满了，但他又不好违背誓言自己对君临城动手，所以才会将风暴地的联军交给史坦尼斯，让史坦尼斯来教训一下铁王座上的乔佛里一世。
这时，加兰又开口说道：“我记得提利昂大人只是代理首相，并不是正式首相，他做出来的承诺能不能执行，我表示怀疑。”
培提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其实不仅仅加兰怀疑，他也同样怀疑提利昂承诺自己的赫伦堡是否能够到手。
加兰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培提尔大人，我个人倒是很希望能够和乔佛里陛下重新恢复婚约，也愿意作为你的说客来说服我父亲梅斯公爵。”
培提尔立刻询问道：“您有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两个。”加兰微笑着说道：“一个就是乔佛里陛下是和我的堂妹联姻，第二个是瑟曦太后必须脱下王冠，前往盛夏厅的救赎圣堂加入修女院，成为一名救赎修女。对了，这两个要求都必须是由泰温公爵亲自答应，并且由林德亲王作为见证者。我想这对伱们来说应该不难办到吧？”
小指头听后，一脸苦笑，这哪里是简单的条件，想要实现这两个条件简直就是比击败史坦尼斯的军队还要困难。
第一个条件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乔佛里和瑟曦，告诉瑟曦和乔佛里，你们只配娶提利尔家旁支的女人，借此报复瑟曦无故取消和玛格丽的婚约，将玫瑰家的颜面彻底踩在脚下之仇。
如果没有瑟曦取消婚约，那么也就没有蓝礼这件事，小玫瑰也不会被那么多谣言中伤，玫瑰家心中早就有了一股怒火，没有地方发泄，现在正好找到机会了，自然是不会放过。
至于第二个条件，既是为将来的王后掌权铺路，也同样是为了报仇，让一向痴迷于权势的瑟曦进入到修女院，这绝对比杀了瑟曦还要痛苦，而且她要进的修女院还不是普通的修女院，是救赎圣堂的修女院，那是七神教会中规则最严酷的修女院。
在小指头离开帐篷的时候，加兰忽然又加重语气，提醒道：“培提尔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城，那么泰温公爵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恐怕也无法遵守了，所以请您动作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