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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玫感到胸痛,可是去了校医院,医生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张燕玫只当自己是劳累过度。她刚要准备离开校医院,医生叫住了她。

医生是个五十岁半路出家的“医生”,其实她是物理学院丁启民教授的妻子,长天师大给人才配偶安排的岗位多是这样的位置,出版社、财务处、后勤、行政,再就是校医院。

普通医学生要在医院找份工作,至少得实打实地学上五年,可是配偶们只要掌握开消炎药的剂量,校医院的工作,容易。

医生叫住张燕玫,问道:“你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张燕玫仔细回想一下,说:“没有。就是来到这儿读书,也就是近一年,会气闷,后来乳房就有点痛。可能是我内衣选的不好。”

医生摘下眼镜,诚实地说:“你别紧张,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医生,但是我比你们年轻人多点经验。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生气?工作呢,累吗?心情怎么样?”

张燕玫叹口气,反正校医院的人也都不认识,不妨就说实话:“大夫,说实话,本来到长天上学挺高兴的,可是来了以后,确实经常气堵。学业压力也重,哎,其实也不是学业压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虑,我觉得我跟自己的导师不太合拍。”

医生纳闷儿问:“跟导师能有什么不合拍,你们就是来学习的,不会的就问老师,怎么还气堵?”

张燕玫摇摇头,说:“大夫,我跟您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大夫,我有句话想问问您,如果一个老师总说自己对学生有大恩大德,这是不是就是说要学生给送礼啊?”

医生笑了说:“教师和医生是一样的,我虽然医术不高,但还是明白做医生的心的,医者仁心,师者也仁心,哪有教师跟学生要礼?那成什么了?那还能配当老师吗?”

张燕玫咬咬嘴唇不说话。

医生和蔼地说:“你就是因为这个闷闷不乐吗?”

张燕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不止因为这个,我觉得我们导师讲的知识,有问题,可是我又表达不出来。毕竟,文学的答案本来就不是单一的,他有别出心裁的解释也说不上错,可是我就是一听他说话就堵得慌,说不清为什么。”

医生笑着说:“你们这些知识女性真是读书读傻了,你记住啊,人的身体就是情绪的反应器,你的身体会不遗余力地提醒你,你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遇到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人和事,只要你的身体提醒你,你一定要尊重自己的身体,身体是最诚实的。我不懂什么文学,可我半辈子了有一点经验,孩子,记得找让你自己开心的事。”

张燕玫有点感动。她默默在心里重复着医生的话,身体最诚实,让自己开心。

眼下,就连这两点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只要想起乔增德,她不光会气闷,她感觉自己的性格都在变化。

有的时候她觉得乔增德说的不对,但是,如果他说的不对,为什么钟田中不指正他?如果他的研究有问题,为什么他的文章可以发表?如果乔增德品质有缺,为什么会成为“破格儿”副教授?怎么破的格儿呢?

张燕玫不知道。

如果乔增德有问题,那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无数次可能性指出来。乔增德能如此顺风顺水,那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与能提携乔增德的人都有问题。

那钟田中也有问题吗?破他格儿的人也有问题吗?期刊编辑也有问题吗?

张燕玫回忆着,摇摇头,不,钟田中确实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她在新生会议上也见过李仲森,遥远一看,也不是像乔增德一样信口雌黄的人。期刊编辑她没有见过,可是,张燕玫又想,做编辑的,每天阅览文章无数,如果乔增德真的有问题,那编辑怎么敢发出来?

一大堆的问题涌进脑海,张燕玫头昏脑胀,重重叹了口气,一叹气就感觉胸前似有秤砣压着。

医生问:“孩子,你在想什么?”

张燕玫低着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只好苦笑。没有人会懂她此刻的想法。

医生见张燕玫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但她看着张燕玫瘦高的个子如此瘦骨嶙峋,还是叮嘱说:“孩子,要注意吃饭,注意营养,不要用脑过度。”

医生迟疑着,要不要把她最直接的经验告诉张燕玫,按照她的经验,张燕玫的身体恐怕不乐观。瀛洲国虽然还没有特别成体系的研究,但她翻看外国杂志的时候,看到过“乳腺癌”的科普。瀛洲国连“乳腺”两个字都还难以启齿呢。

她打量一下张燕玫,瘦,平,要说“乳腺”,恐怕连“乳”还算不上。

张燕玫站起身,医生还是顾虑重重地说:“有时间,还是去正规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好。咱们这个地方,平常头疼脑热的来拿个药,图个心理安慰,你还年轻,要好生保养自己的身体。”

张燕玫感激地谢过医生,心事重重地去了图书馆。

她坐在图书馆,眼前铺开一本鲁哥迅的小说,翻开《狂人日记》,乔增德的解读没有错,可她怎么读也没有读出乔增德那番斗志昂扬、唯我独尊的神情。

她又陷入了纠结。那么,究竟是鲁哥迅本身有问题,还是乔增德自身的“性格”所致?

如果是乔增德的“性格”所致,何以别人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偏偏是我认为有问题?

张燕玫纠结着,一个真正的人,首在自省自身。

她陷入了痛苦的自我省察中:“我如何确定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乔增德的问题?”

她问自己:“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那你自身即不完美,那你自身既不完美,就是你自身存在问题。你自身存在问题,现在你是在指责他人的问题,那岂不是自己更有问题?”

张燕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自身持存的信念正在一点点崩塌。

如果鲁哥迅就是乔增德那样的话,那鲁哥迅何以成为中国“启蒙”的旗手?如果必得成为狂人才算完成启蒙,那岂不是整个社会都得变成精神病?

她无法自我解释这个问题,鲁哥迅与乔增德,必有一个是六耳猕猴。

那么谛听在哪儿呢?

她坐在图书馆,眼球凸出来睁得老大,好像随时准备攻击别人。她觉得人人像是发现了她是个有问题的人,于是快快收拾好书包,“怕见夜间出去”一样,低着头溜出了图书馆。

可是张燕玫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她不想回宿舍,不想见牛莉莉、马晓娜,不想见任何一个自己的同学。

她沿着长天师大的明德湖不断地走,天凉得让人颤抖,张燕玫又感到一阵胸痛。

乳房里有个硬块,就是没有碰到,它自己也会疼。

可张燕玫顾不上奶啊腚的,头还没想清楚呢。

她想不清楚,无法解释,她的心像夜幕一样,似乎沉在地表之下。

“燕玫!”

张燕玫听到有人叫她,她回过神,左顾右盼,发现是黄繁忠。

“燕玫,这么晚了,你在湖边多冷啊?”黄繁忠看她嘴唇苍白,瘦得,实在可怜。

“师兄。没事,我今晚上休息一下。”张燕玫敷衍着说。

黄繁忠感觉到张燕玫情绪不太好,于是问道:“燕玫,你心情不好?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可以跟我说说。”

张燕玫停下脚步,看着黄繁忠诚挚的眼神,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和这个并不知根知底的师兄议论乔增德的不是吗?万一黄繁忠和乔增德是一伙的,那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更糟糕?

黄繁忠好像明白张燕玫的顾虑似的,他轻松地笑笑说:“燕玫,我打算退学了。”

张燕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球更加凸出。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还是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退学?”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上学的人还可以有“退学”这个选项。

“嗯,退学。”黄繁忠还是笑笑。

“那你父母呢?他们会同意吗?”张燕玫不相信地问。

“呵呵,父母当然不同意喽。”黄繁忠笑着说。

“那你......”张燕玫不知道要怎么继续问下去。

黄繁忠把手插进口袋,看看天上的月亮,岔开话题:“燕玫,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多亮。”

张燕玫突然想起中国有个着名的女作家张爱玲,她写过一个中篇小说《金锁记》,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小说里的话:“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她的心感到一阵苍凉,不禁把张爱玲的小说说出了口:“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

黄繁忠马上笑着说:“《金锁记》。没想到你也喜欢张爱玲。”

张燕玫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以前其实我不喜欢张爱玲,比起张爱玲,我更喜欢萧红。”

黄繁忠马上接话说:“我也是哎,我也喜欢萧红。不过可惜,萧红命不好,三十岁就死了。”

张燕玫心里突然袭来一阵难过,读初中的时候,她觉得三十岁是个好老好老的年纪,现在,她自己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岁,三十岁,原来竟然可以这样近。

她的胸尖锐地疼起来,疼得她忍不住拧紧眉心。

黄繁忠以为张燕玫不喜欢萧红,也不喜欢听死啊死的,于是又岔开说:“不过,萧红能得到鲁哥迅的帮助,也算幸运。”

张燕玫忍着疼痛,笑了笑。黄繁忠的话提醒了她。鲁哥迅绝不是乔增德。乔增德绝不是鲁哥迅。她看过萧红写的鲁哥迅,虽然笔法稚嫩,但是以萧红的性格,她还不至于要去拍鲁哥迅的马屁。萧红笔下的鲁哥迅,那是一个多么平易近人爱护后辈的人啊。

她感慨着说:“是啊,要是没有鲁哥迅,那萧红的天才也就像有些星星一样,淹没在黑暗里了。”

“不过,可惜。”黄繁忠拍一下桥上的栏杆,抬头望着月亮,没有说下去。

张燕玫才发现,黄繁忠的神情凝重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她大着胆子问道:“可惜什么?”

黄繁忠转过身,看着她,认真地说:“可惜,鲁哥迅这么好的人,却被一些所谓的研究者糟蹋了。他如果在天有灵,不知道那根战戟一样的笔会写出怎样的话!”

张燕玫的心骤然砰砰跳起来,她怎么就没想到,是有人故意借着鲁哥迅研究的名义“徇私枉法”呢!她的眼前现出一丝明亮,像一线生机。

她忘却了胸部的疼痛。

黄繁忠又把手插进口袋,故作轻松地说:“燕玫,我退学后,要重新参加考试,我要去瀛京,重新读瀛洲文学。朝北,长天,天高皇帝远,太容易被人一手遮天。瀛京才是瀛洲文学最重要的阵地。我要去瀛京。”

黄繁忠眼中繁星闪烁,张燕玫把想说的话又咽下去。

黄繁忠眨眨眼睛,说:“燕玫,你是不是觉得我异想天开?觉得我白白浪费了这两年的时间?觉得我有些任性?”

张燕玫笑笑,没有否认。她觉得黄繁忠就像能看到她的心一样。

黄繁忠继续说:“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想的。我跟他们说不清楚。但是燕玫,我总觉得不能再在长天,这个地方很......邪恶。”

黄繁忠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他想起乔增德,心里涌起一股恶心。

张燕玫听到黄繁忠这样说,她放心了。她没有表明她同样的感受,但她在心里,把黄繁忠看成了“自己人”。

黄繁忠想起宗天弘,他攥紧栏杆,粗糙的木制纹路剌得手生疼,可是,好像身体上疼,才能减轻他心里的疼。他抬起头,看着月亮,伤感地说:“月亮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都不说。她就那样千百年地存在着,照完古人照今人,我觉得她倒是残忍。”

张燕玫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月亮的白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一阵薄云随风漂浮,遮住月光,他们的脸就暗淡下来,薄云又经过去,他们的脸也跟着又显出白来。

张燕玫轻轻说:“繁忠,我支持你。我要在这里熬到毕业,我必须拿到这张学位证书。”

黄繁忠转过身,拉住张燕玫的手,惊喜又感动地说:“燕玫,你是第一个表示支持我的人。希望有那么一天,三十岁,四十岁,我们能在瀛京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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