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孩子的!”太子懒洋洋地开口:“听闻卓夫人有喜了,再过一个月,卓兄就当爹了。作为故友,总该送份礼物才是。卓兄代卓夫人看看,是否喜欢。”
“殿下有心了,我夫人可是挑剔的很。”
嘴上嫌弃,心里却是喜滋滋的,“锁,还是金的,太子殿下真大方。”
“下面还有!”太子提醒他。
卓云朗揭开下面的红布,金锁下面还有银锁,银锁下面是把玉锁。三把锁,看着相似,实则不同,尤其是细节处,各有各的特点。
太子不缺钱,卓家也不缺钱,缺得是那份心意。
卓云朗压低声音,用手肘撞了撞他:“
你跟你那小太子妃圆房了吗?”
“阿鸢年纪还小。”
“是还小,可她不是……”卓云朗欲言又止:“京里的那些传闻我听过,你对你那个小太子妃的情谊我也知道,我是怕你留下遗憾。”
“遗憾?”太子琢磨着那两个字:“难道做了真夫妻就不遗憾了吗?”
“那肯定还是会遗憾的呀。”卓云朗道:“
真正喜欢的,相爱的两个人,都想跟对方白头偕老。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卓家少主的身份,带我夫人来这荒僻的甘州定居吗?因为我想跟我夫人长长久久。”
话音一转,又道:“你真的不想跟你的小太子妃做成真夫妻?万一她……你这婚不是才成了?”
太子变了脸色:“我与阿鸢成亲不是为了这个!她年纪小,身体差,经不起折腾。
卓云朗撇了撇嘴:“
算我多管闲事!多嘴再问一句,你不想,你那小太子妃也不想?不应该啊?咱们太子殿下看起来还是挺秀色可餐的。”
“卓云朗!”
“我说的是真的。”
卓云朗举手,后退:“你忘了,我跟我夫人在一块儿时候她也才十六岁,比你那小太子妃大不了多少。少女怀春,也是会悸动的。我觉得这事儿你得问问你那个小太子妃,万一你不想人家想呢?你总不能让人家留遗憾吧?”
“闭嘴!”太子瞪了卓云朗一眼:“我们夫妻的事儿就不劳卓兄关心了。”
卓云朗蹭了蹭鼻子:“行,那你们成亲的事儿我也不管了。”
“卓云朗!”
“最后一句。”卓云朗不怕死道:“你的那位小太子妃要满十六了。”
太子起身欲走,被卓云朗拉住:“永昌侯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置?真要他进宫去看你父皇。还有那个永安王,人我已经帮你抓到了,如何处置你得给我一个明话。”
“永昌侯的事情我已交代母后,母后会处置。至于那个永安王,杀了吧,干净些,不要让人发现。还有我们做的那些事情,处理干净,我不想阿鸢知道。”
“你怕你的阿鸢不喜欢你?”卓云朗道:“这事儿也怪不了你。你这个太子,看似做得稳稳当当,实则朝不保夕,你利用永安王去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阿鸢很在意那个人。”太子道:“陆家的事多多少少都与永安王有些关系。阿鸢的病,还有她在别院的那些遭遇……若是没有我,或许……”
“不可能!”卓云朗反驳道:“你不要把别人的过错归结到你自己身上。你那小太子妃出生的时候你才多大?你要有那能耐,也不会被迫偷偷离开东宫,遇见我这个江湖少主。陆家的事确有永安王的手笔,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坏的,你就是看上了他的坏才决定利用他的。自打皇后娘娘赐婚,你就帮着你的小太子妃,帮着谢陆两家打压永安王。几年时光,很难说得清,
你究竟是有愧于你的那个小太子妃,还是有恩于她。”
太子揉了揉眉心:“
不管如何,此事不能让阿鸢知道。”
闻言,卓云朗摸了摸鼻子,试探道:“有件事,不知你有没有想过?”
“何事?”太子依旧揉着眉心:“不要再说那些个废话?我真会生气。”
“小太子妃中毒这事儿你就没疑心过?”挑眉,一副我看你就是故意装傻的模样:“我晓得京中那些传言,说那毒是陆侯爷的外室下的,目的是让侯夫人绝嗣。太子殿下,单就这句话您信吗?”
太子睁眼,未曾吭声。
“侯夫人是什么人?谢老将军的掌上明珠,谢家三位公子的掌心宝。
彼时的陆侯爷还需要依仗谢家,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谢家能放过他?”
“是那个外室依仗着永安王做的手脚。”
“外室?当时还在渭南,还跟她那个夫家纠缠不清吧?”
抱住双臂,说道:“我瞧那外室不像是个笨的,否则也不会在渭南隐忍那么些年,直到生下陆家嫡子,才堂而皇之地随陆侯爷回京。”
谢陆两家联姻的确是那位陆侯爷居心叵测,想要攀附谢家的权势。既是攀附,自然是有个孩子更为妥当。在当时那个情形下,陆侯爷他不会傻到对谢朝云腹中的孩子动手。还有那个外室,陆家已经默认了陆锦瑶是侯府嫡女,且把她记在了陆家族谱上,比起谢朝云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她要做的是勾住男人的心。
事实上,季婉婉的确是那么做的,几乎把陆侯爷留在了渭南。
永安王不是傻子,季婉婉更不是,不会在那个节骨眼儿上跟谢家作对。
“怀孕生子是大事儿,谢家那边一定会特别仔细。”卓云朗挤眉弄眼:“听闻那位江太医医术过人,他就一点儿没诊出来?”
对上卓云朗的眼睛,太子蓦地一阵心慌。
舅舅不是一般的乡野大夫,是太医,是熟知后宫以及后宅里的那些手段的。远的不说,单是江家就出了不少这样的事情。他那般在意谢朝云,怎会不留心,怎会让那人轻易的手?
那种毒是针对腹中胎儿的,于她的母亲谢朝云并无妨碍,最坏的结果就是不能孕育子嗣。若陆家以此为由休了谢朝云,作为谢朝云最好的朋友,舅舅有机会趁虚而入,得到心爱之人。
比起那个外室季婉婉,他的舅舅似乎更有作案的动机和条件。
太子浑身冰凉,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随之而出——阿鸢的病或许没有那么重,是舅舅一年又一年把她治成那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