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风怜悯道：“躺在床上，偏瘫状是活着，自由自在也是活着，寿命还是那个寿命，怎么活就不一定。”
屠丽蓉如坠冰窖。
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眼中产生强烈的恨意。
爬起来，狠狠瞪向夏岚风，不发一言，背脊挺直，转身走出去。
圆空道：“她在恨你。”
“我知道。”
“那你还说。”说就说了，还说那么详细，简直是不怕死的一次次拿着刀子捅。
圆孔不由得为夏岚风担心。
转头一想，他担心什么，他该担心的是自己，不小心听完全程，涉及皇宫，伯府，右参议。
卧~槽！
出家人，一个都惹不起。
早知道……
早知道就麻溜的滚，一把年纪，好奇心还那么重。
还有，夏岚风让他试一试，他还真就试一试，他平时胆子有那么大吗？
圆空不由得反思。
夏岚风道：“与其浑浑噩噩，不如知晓真相后放手一搏。”
圆空吐槽：“我看你就是趁机报复，你俩有过节？”
“已经没有了。”
“这个时代女子力量微弱，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我觉得，你玩得有点大。贤嫔有一子一女，颇为得宠。”
“得宠还是个嫔，这叫宠？宠物的宠。”
帝皇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如此对待她。
除了皇位不能给她做，什么东西他给不了。
嫔，去见皇后的时候，连个座位都没有。
太后不召见，连去见太后的资格都没有。
这尼~玛是真爱？？？
人侮辱起人来，比人侮辱狗还恐怖。
侮辱真爱的经典手段之一：我爱你，但我有苦衷，不能给你最好的，你要学着自我pUA，坚信我是爱你的。
至于谁会信，关我什么事，我都说了是真爱，你是不是不信我，你是不是不爱我？？？
如此真爱，夏岚风差点吐了。
“不多，关于贤嫔是皇帝真爱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信？”
五斗沉默半晌，闷声回道：“以现在的证据看，几个高位妃子和皇后都没信，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呵……”夏岚风噗嗤一笑，她就知道是这样。
五斗闷闷不乐，问道：“夏岚风，难道我以前看的不对，皇上有真爱，不敢对真爱好，只能竖个靶子在前面。”
夏岚风心情好，便提点五斗一下。
“他都是皇上了，还想怎么样。他都不敢将真爱护住，谁还有那么大能力护住。”
“可是……和其他里面说的对不上。”
“对得上就怪了，一群缺爱的人，意淫当皇帝的人了，还护不住自己所爱的人。抛开事实不谈，这对吗？”
夏岚风嗤笑：“没事看看历史，少看一点虐恋情深。在诸多历史里，一个有实权的皇帝，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那他肯定会让她成为皇后。即使全世界都反对，即使和大臣们撕破脸，他也会这么做。”
“一个傀儡皇帝，依旧会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放在最好的位置上。爱在哪里，权就在哪里，其他口头承诺，通通都是括约肌松弛。”
五斗似乎闻到一股以氨气为主的废气，不由得捂住鼻子。
不想承认夏岚风说得不对，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了解八卦就要了解全面。
看看圆空，已经溜走，指望不上。
夏岚风自己给自己倒杯茶，刚刚说了太多了话，也没人问她渴不渴。
“屠家恩重伯是怎么回事？”
“是屠丽蓉的姑姑，屠兰娥生下十九皇子，晋级为贤嫔时候，当今皇上大悦，给了屠家家主屠雄一个恩重伯封赏。”
“没了？”
“没有。”五斗摊手，真没了。
“在这之前，屠雄做了什么？”
十九皇子，序齿的都有十九个，不序齿的岂不是更多。
“我再看看。有了，屠雄是二房，大房屠英继承了屠家世袭襄侯。据说从屠雄受封恩重伯起，两家便甚少来往。哦，对了，屠家在军中势力不小。”
夏岚风摸着下巴，懂了。
分化手段。
上位者惯用。
用一份莫须有的真爱，一个非世袭爵位，在别人家搅动风云，分而化之。
手段算不上高明，不过好用。
“屠兰娥为何要毁了屠丽蓉？”
“可能是嫉妒。”五斗也不确定，义国康帝曾几次夸赞屠丽蓉，与其姑姑极为相似。
“呃……”
？？？
夏岚风非常不理解，玩雌竞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亲母女有，亲姑侄也挤进来表演一下。
“感觉他们好恐怖。”五斗颤着声总结。
这边姑姑下手，那边父母还要帮忙瞒着。
“左右不过一个‘利’字罢了。”
淮府五虎山，有一道观，名为居暇观，里面住着几位道人，最年长那位，号称清风道长。
夏岚风觉得与他有缘，特来拜访。
“居士请回，清风道长说，不见客。”小道士手持扫帚，拦在门口。
“我不是客，我乃要债之人，特来向清风道长讨债。”
“？？？”
小道士傻眼，他在居暇观十来年，没听说过清风道长欠债这回事。
可面前的人，说得格外认真，仿佛真有这么回事。
“你等等，我再去问问。”
说着，小道士扔下扫帚，低头快步跑进居暇观。
夏岚风没等，脚尖一转，跟在小道士后边。
小道士一口气从大门，跑到居暇观最高点，推开清风道长所在院落的木门，气喘吁吁呼叫：“清风师祖，有人找你要债来了。”
清风道长是个干瘦的老头，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
“居士何来？”
小道士回道：“那人还在门口，没来。”
夏岚风轻轻拍了拍小道士肩膀，一挥袖子，送他出去。
门外，传来小道士惊呼声：“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
夏岚风充耳不闻，目光落在清风道上身上。
一拱手，姿态随意。
“清风道长，久仰大名。”
清风道长站起身回礼，“夏大夫，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
“不巧，刚收到圆空大师来信。”
那就巧了。
夏岚风开门见山：“我欲组织一场面前德安省百姓的义诊活动，不知道清风道长可有兴趣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