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家谈及墨家亲事,果然并算不难。
老太爷得了一副好字画。
大舅舅得了一个好差事。
周九的亲生父亲嘛,李倞跟冯侧妃商量:“周离的嫁妆铺子里,有没有对外租着的?”
周王妃的嫁妆,都在冯侧妃手里管着。
“倒是有两处,王爷您问这个……”
“哦,先给我吧!”
“爷,那铺子租期没到,您现在就要吗?”
“把现在到租期结束的银子拿给出来就好了。先还给周家。等将来,湘湘能管嫁妆了,我再给她拨两个更好的。”
“哦……好。”冯侧妃去找铺子的房契地契,心中不满又疑惑。
周王妃的嫁妆由她管着,这里面就能有不少偷手。
比如,铺子的租金是嫁妆的孳息。但收上来的银子,如何处置,就是冯侧妃说了算了。
她拿着,让表妹两口子做生意,放贷,还会囤些房子、地什么的,再捣腾出去赚银子。
再比如:温泉庄子,她可以只做七成收益,三成就留给了自己。
这都是有好处的,要不然,她费这个力干什么。
这两处铺子一拿出去,租金就少了。要再退一些……
最近,她手头并不算宽裕。表妹手里压了不少货。
她又给周东不少银子,让周东帮她培养人手,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就包括将来或者就能用上的……药。
……
远在西郊的墨帆,一下收到两封信。
先打开的一封是他娘写的,竟然提到他和周九姑娘的亲事。
“我的老天!我的老天……”墨帆拿着信的手直抖,哗哗的响……“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他死死的拉着歪在床上的张得宝,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张得宝看完信,终于,露出很久都没有过的笑容,“你小子行啊!见过两回周九姑娘。生得极好,性子还很温婉。你配不上她!这下赚大发了。”
“是啊!可是……”墨帆患得患失的,“她那么娇贵,我一年就这点薪俸,哪里养得好她?她本就是下嫁,若再跟着我吃苦,不就成罪过了?”
自卑心又一次泛滥。
“唉,你不懂!这世间不论高低贫富,关键要看那个人,是否合自己心意……”心中浮起的那道倩影,又让他不停的叹息。
墨帆原地打着转,傻乐了半天,才打开另一封。
“媛媛来的?”他吃惊。
张得宝一把抢了过来,无比认真的看着,抬头是写给“二哥”的。
但看内容,却是写给他的。
这一看,心就揪了起来,脸色阴沉。
“怎么了?”墨帆也凑了过来。
“没具体说,但我知道……”看完了,张得宝才长叹了一声,“她让我打探一下张侧妃家里的事。”
“张侧妃?打听她干嘛?不是应该打听太子妃吗?”墨帆哪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
“这还不明白?她在张侧妃手底下吃亏了……”张得宝门清。
“可信上也没写啊!天哪,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是因为……”墨帆想问,是不是因为太子宠她,所以被人嫉妒了?
但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张得宝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墨帆赶紧拉着他。
“张侧妃的弟弟,就在这儿呢!”
“哪个呀?”
“张即圆,一般人叫他张小弟,你见过的。”
想当初,张得宝还在当纨绔的时候,爱凑热闹,经常一大堆人出去玩。
他性子好,会玩,关键出手大方。所以,人缘很好。
张小弟也是团伙中的一个,二人关系算不上铁,但还能处。
后来,张得宝走了“正路”,接触就少了。
这回,太子牵头做事,当然惠及周围亲友。
张小弟是太子最宠之人的亲弟,理所应当的也来了,基本上是连玩带攒功劳。
“那你现在去找他,能干嘛啊?”
张得宝眨眨眼,盘算了一会儿,“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先瞧瞧怎么事。”
这里有不少是官家子弟,就是来混的。
被拘荒郊野外,每天都是打架、喝酒、赌银子。
只要不出大事,上头也不管。
一群人在赌呢,见张得宝来了,都叫他一起玩。
张得宝不动声色的往张小弟身边凑,突然他发现,揣着算计来接触人……极像个张着网的猎人,这感觉还怪刺激的。
他既有心,玩了几天,还真让他得着个消息。
一个小哥们,家里并不算富裕。他堂姐也是太子府侍妾,只不过才貌寻常,是家里愣贴上去的,是个小透明。
这两天,这小子输给张小弟不少银子,还被他挤兑。
心里郁闷,酒喝多了。
张得宝偷偷甩给他张银票。可给他激动的,直作揖。然后,就开始吐槽了:“切,张小弟总以太子的小舅子自居。凡人看不起,跟我吹牛……还当谁不知道谁呢!”
张得宝也不说话,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
“哎,他姐姐,前些日子倒霉了。”
“怎么了?”张得宝问。
那人挤眉弄眼的,“以前他姐姐厉害,是因为太子妃没生儿子。没法子,处处容忍。现在,人家可是怀上了。要生了儿子,那可是嫡子!他姐那俩庶子加一块也比不过呀!”
“嗯。你这话说得倒对。”张得宝不动声色的赞同。
“是吧?!太子府新进了一个女子,说是齐王殿下的大姑姐!”
张得宝脸色难看起来。
“啧!张侧妃去找那人的麻烦,还动手打人家了。”
张得宝把酒壶往桌上重重的一蹲,心里气得不得了……自己这么爱着宠着,结果却被人打骂!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那人抚着胸抱怨。
“后来呢?”
“后来,太子妃出手了,借着这件事,把张侧妃狠罚了一通。据说太子回去的时候,他姐站都站不起来了。呵呵,大病一场!
你也知道,之前太子确实挺宠他姐的。但这回,太子进家,府医正给太子妃把脉呢。说是不能再着急生气,否则动了胎气就麻烦了。太子还能怎么着?
太子妃处处维护那个挨打的。所以他姐这个亏白吃了!而且,打人的那个,手给剁了,流血过多,死了。其他人也给罚了个遍。”
“后来呢?”张得宝表情深沉。
“嗨……”说话的人嘴角带了一丝狞笑,“俗话说狗急跳墙,依我看啊,他们准备作死呢?”
“……怎么讲?”张得宝紧张起来。
“老郑知道个人……据说是位药神,手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药。张小弟找老郑说,他的侍女有孕了,想要一副。笑话!一个侍女有了孕,还用得着这么费劲?说不定啊,药是准备……给那位下呢。”
“这可不能胡说!”张得宝紧张的提示。
“我怎么胡说了?啧!你不明白,但凡是药,总有点怪味。所以真想下手,也并不容易。而这个人手里的药,据说无色无味。但依我看……也就是淡了些。可价格不便宜啊!你说,他舍得给家里侍女用这么好的?街上随便个药店就能解决的!”
“这么说……也有让人死的?”
“那肯定呀!我听说,是把银子和你的要求,放到一个什么庙里,等十天过后再去取……”
……
这天的晚上,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从一个破庙的佛龛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然后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