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冷水照着何望思后背泼去,何望思大叫一声,再次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三角眼。
三角眼的主人是一个女人,一个他不能说不认识的女人。
“……好久不见,千漱。”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一根粗厚的牛皮筋反绑在背后,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此人便是夏九视若珍宝的独生女儿夏千漱。
“你为什么还敢回来?难道不怕我再放狗咬你?”
“这么多年了,以前的狗应该都死了吧。”何望思一边忍着疼,一边笑道。
“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的子女还年轻,照样能咬死人。”
“我以前就这么令你讨厌?”
“当年我爹跟你死鬼老爹是朋友,才收留你入了农堂,你居然敢向我求婚!”
“开个玩笑嘛。几个兄弟起哄,所以……”
啪的一声,夏千漱对着何望思左脸就是一巴掌。
“我是让你们耍笑的?”
何望思望着她的三角眼中透露出锋利的光芒,忙收敛了笑容。
“你这没爹没娘的畜牲,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得羞辱我!”
“我又怎么羞辱你了?”
“是不是你说要我爹把我嫁给你?”
何望思还没说话,又挨了一巴掌。脸立刻肿了。
或许是太用力了,夏千漱打人的手也在发颤。
“你太暴躁了,不就开个玩笑吗?难道你以为我还真敢娶你啊。”
夏千漱的巴掌又落到他的脸上。
“你不会以为只要绑住我的手,就不会中回龙手了吧?”
“什么?”
“你的手掌心是不是奇疼无比?”
夏千漱本想再给他一巴掌,听到这话,忙缩回了手掌。她自从打了他一掌后,手掌的确疼的厉害。
她本以为这是打人常态,但被她教训过的人虽不到一千,至少也有六百。她倒从未疼得这么厉害过。
“你敢耍诈?”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我虽是青梅竹马,但是是有毒的青梅,伤人的竹马,难道我还对你有交情不成?实话说了吧。我就等着被抓,好了解幕后黑手情况呢。你就是这一切的主谋吧。”
“笑话,难道我会告诉你?”
夏千漱拍了拍掌,一个黑熊一样的壮汉和一个白蛇一样的瘦子走了进来。
壮汉胸前绣着一个黑熊纹身,这令何望思想到了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居然把擅长撕人的“熊魔”王重请来了,你现在越来越血腥了啊。”
“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要留我一命?”
“你毕竟是皇帝的一条狗,我总得看看朝廷那边的意思……放心,我会留你三天的命!”
“要是皇帝舍不得我,你们就把我放了?”
夏千漱的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当然要还给他了。”
何望思看在眼里,就知道不妙。
只见“熊魔”王重抱着何望思的头左看右看,还用掌沿贴着他的脸比划了一圈。
“小姐,撕得下来。”
“好!你先退下吧。诸葛叔叔,能给小漱展示那个功夫了吗?”
“当然,小漱安排,叔叔哪次不帮你完成?”
何望思仔细打量了那瘦子一眼,那人大约四十来岁,面上无须,身如水蛇,一双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看久了,竟感觉头脑发昏。
他顿时记起此人的来历。此人是夏九的生死之交,“荧神惑鬼”诸葛朋,精通摄心咒,只要随便一个眼神,便可以操控他人心神。
刚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早和他的眼睛对视很久了,一阵困意逐渐袭来,渐渐地闭上了眼。拳头攥的紧紧的。
……
夏千漱见何望思已闭上了眼,忙对诸葛朋撒娇道:“诸葛叔叔,赶紧让他将我身上的伤解了吧。”
“等等,你看他的拳头一直没松。”
“这又怎么了?”
“按道理说,中了我的摄心咒,全身都会放松,他竟能一直握紧拳头。”
夏千漱不禁紧张起来:“你认为他没有中招?”
“有可能。”
“那他为什么又不醒来?”
“可能是想骗我们过去验证。”
“这还不好说,照他背后泼一盆辣椒水就行了。”
“小姐,我去取盆。”“熊魔”王重主动请缨。
“王叔叔,有劳了,记得大一点。”
“装三个人的行不?”
“再大一点。”
“好。”“熊魔”王重像头黑熊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小漱,若是把他弄醒了,我的摄心咒不也被破了吗?”
“放心,这次破了,下次再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小漱放心,你叔叔我也纵横半辈子了,难道还怕这小子……找个下人来试试吧。”
“好的。”
夏千漱拍了拍手,不远处的房门开了,一个仆役走了进来。
“去看看他是不是醒着?”
“是!”
那名仆役走到何望思跟前,一会儿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一会儿对着他的耳朵吹风,一直摆弄到王重来,他也没什么动静。
但是他的拳头仍旧攥着。
诸葛朋示意王重放下盆。
“怎么?不泼了?”
“我先施展摄心咒看看,他要是不听使唤,你再动手。”
“行!”王重拍着黑胸脯站到一边。
诸葛朋将双手食指对准自身太阳穴,全身精神集中到双眼,摄心咒逐渐展开。
“你是谁?”
“汪!”何望思竟发出一声狗叫。
诸葛朋大吃一惊。夏千漱和王重也看呆了。
“你快点给夏千漱疗伤。”
“喵。”这回何望思竟发出一声猫叫。
“什么鬼?”夏千漱终于忍不住了。
诸葛朋试了很多次,何望思除了发出各种动物的叫声外没有任何别的举动。
他的手仍攥得死死的。
诸葛朋喃喃道:“他一定曾受过精神上的训练。以至于一旦精神被控制,身体会自发形成一系列反应。”
“这么说不可能操纵他了?”
“不会的,只要他的精神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就一定有机会控制他的心神。”
“这么说还是得泼了?”王重在一旁问道。
“泼!”
王重走到何望思背后,举起辣椒水就要泼在何望思背上。突然何望思一个后仰,头顶地,双腿飞踢木盆,一盆辣椒水泼到了他的头顶。
王重头顶木盆一边痛叫,一边正要反击,何望思一个翻身,一掌打在他胸口。
他手上竟已没了牛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