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晨感觉刚才还在轻拍他后背的手，突然不动了，立刻紧张的看着周川：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能了，太残忍了？别啊，我没办法的，为了组织，为了人民，我没办法。”
周川回过神：“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想，我刚才怎么会误会你呢？明明这么好的人，对我也好，我为什么会不相信你呢。”
“我错了，我觉得我还是年纪轻，没经历过事儿，看问题太肤浅了，我再跟你说赔个不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就算全世界都怀疑你，我也相信你。”
萧北晨定定看着周川，眼中再次闪烁着泪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愧疚和恐惧，而是蕴藏着无尽的幸福，他觉得有了她那一句话，他这辈子没白活。
周川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么脆弱过，可能以前那个外表拽拽的人，只是为了掩饰内在的不安与害怕。
她再次帮人擦去眼角的泪水：“我还是喜欢你没心没肺又拽拽的样子，说话尖酸又刻薄，还动不动在人伤口撒盐巴，但就是把人气的半死，别人却又奈何不得。”
“对不起！”萧北晨紧紧攥着周川的手，
“我知道我是个讨人厌的人，部队的家属们都不喜欢我，战友们也不大受得了，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周川摇头失笑：“讨厌你还跟你过日子啊，不早把你踹飞了？”
萧北晨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要想踹我，我就给你踹！”
“滚！”
周川看他终于好了起来，大松了一口气，
“唉，我也得跟你道了个歉，我那时候什么都不了解，说了你好多坏话，其实你是个好爹，相信萧然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
萧北晨摇摇头：“你骂的对，是我太粗心了，我应该早点把孩子接来，接来后，也应该多关心关心他，我都没做到。”
“没法早接来啊，”周川现在知道了真相，也能明白他的为难，“那时候军区还没建好，接过来也不好安顿。”另外萧然他娘的事情还得善后，一团乱麻，确实没法子。
萧北晨略低着头：“我们这边再困难，也比萧然在老家好过，总归是我这个爹，对不起他。”
“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我们都对孩子好点。”周川起身将人拉了起来，“走，出去吃饭。”
“唉，我这脾气也不好，听风就是雨的，搞的你们中午都没饭吃。”
萧北晨就在边上嘟囔：“我就说不让你跟隔壁李大嘴来往……”
周川推着他往外走：“我觉得你这次该谢谢人家，要不是人家帮忙，咱们哪能将话说开。”
萧北晨想想刚才，顿时一点气都没有了：“谢谢是不可能谢谢的，顶多我以后不拦着你们来往了。”
周川听人嘴巴死硬，气的捶了人一下就开门出去了，一开门就见萧然眼泪哗哗的，周川赶忙上前：
“怎么了？刚才跟人打架了？别哭啊，萧北晨快过来，你儿子被打了！”
“谁胆子这么肥，敢打老子的种！”
萧北晨又恢复成了以往拽拽的萧北晨，他一个大迈步走萧然跟前，“都小伙子了，别老哭唧唧的，说话！”
萧然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上前一把抱住他爹，就那么抱着，他觉得以往的一切不好都消失了。
萧北晨还想骂孩子一顿，一个男孩子，抱着他哭唧唧的，算怎么回事儿，不过还没骂呢，就被旁边周川一个巴掌给止住了，算了，孩子受委屈了，就让他抱一下。
周川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萧然长大了，知道了大人的为难之处，也懂得了放下，周川看了一会，鼻子有些发酸，她分别拍了拍爷俩的肩膀，就让出了书房门前的狭小空间，转身去了客厅。
她看着又睡着了个小丫头，心里一阵乱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