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迎和木婉欣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还在抢救室里面抢救。
姐妹俩望着抢救室的大门,听张姐将事情说了一遍,已经恨得牙痒痒,作势就要去找刘翠英报仇雪恨,却被陆林风拦下。
陆林风挡在两姐妹面前,理智地劝两姐妹,“你们冷静点,外婆的情况还没稳定,还需要你们俩。”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木婉迎捏紧了拳头。
木婉欣也在磨牙,“我也是,我现在只想宰了她!”
“你们宰了她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外婆!”陆林风已经搂住了妻子木婉迎,同时给了张姐一个眼色。
张姐会意,立即搂住了木婉欣,帮着陆林风劝木婉欣和木婉迎姐妹俩,“婉迎,婉欣,林风说得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外婆,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
“张姐……”
木婉欣在张姐的怀里哭了起来。
木婉迎还算撑得住,但眼圈也已经湿了。
经过半天的抢救外婆终于被医生从抢救室里面推了出来,姐妹俩立即扑了上去,又是问医生情况,又是查看外婆的情况。
然而医生只是叹息一声,告诉姐妹俩,“有什么心愿就尽管满足老人家吧!”
“什么?”
姐妹俩同时一颤,双双往后跌去。
陆林风和张姐一人扶住一个。
“之前我就叮嘱过你们,老太太要静养,不能生气,不能受刺激!”医生低落地摇了摇头,惋惜道,“木小姐,陆先生,老太太的情况很糟糕,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只能暂时维系老太太的生命特征。”
“不会的!医生,不会的!您一定要救救她!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外婆!”
姐妹俩同时向医生哀求,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是医生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用唉声叹息回应二人。
送回病房后,老太太还在昏迷中,直到几个小时后才渐渐苏醒,睁眼看见病床边围着自己的两个外孙女和外孙女婿,老太太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唤几个孩子的名字,反而将目光锁定在张姐身上,吃力地唤她,“小张,帮我一个忙!”
“您说!”
张姐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贴心地给老太太垫了个枕头,说话之间她的眼睛已经微微泛起红潮。
老太太咳了两声,依旧说得很艰难。
“我床上那个天天枕着睡觉的枕头你帮我拆了……拆了枕头套子,再……再用剪刀……剪刀把枕芯的棉花小心翼翼地剪开……”
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又咳了起来。
木婉迎和张姐便一左一右帮着老人家轻轻拍抚着胸口顺气。
“外婆,您安心休息吧,还管着这些细碎的事情做什么?家里张姐一贯帮我们照料得很好,您不用记挂!”
木婉迎如此劝慰,其实已经嗅出了一些味道。
老太太的眼泪冲了出来,似乎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摇了摇头,抓紧张姐的手继续往下说:
“剪开后……剪开后取出里面的……里面的红色小布袋子,然后……然后……帮我……帮我把小布袋子拿过来!”
“好,我回头就去帮您取!”
张姐一口应下。
老太太却不满意,再次摇头,对张姐说:“不!要现在去!立刻去!小张,我……我的时间应该是不多了,辛苦你……辛苦你帮我跑这一趟好不好?”
“老太太,别这么说!您身体还健朗着呢!又有婉迎、婉欣和林风这么好的几个孩子围在身边,正是该享福的时候,别胡思乱想。”
张姐含着泪说。
老太太笑了笑,“我这几个孩子确实是好的!我很高兴!但是……但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小张,你……你帮我……帮我现在就取好不好?求你了!”
“好!那您等着,我这就回去。”
张姐抹了抹泪,已经松开老太太的手站了起来,向木婉迎和陆林风打过招呼后离开了医院。
老太太望着她离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木婉欣也支走了,拉着木婉迎的手问:“婉迎,小张、小张是……是你爸爸安排的人吧?”
“外婆,您想多……”
木婉迎刚想骗一骗老人家,老人家就已经截断了她的话。
老人家躺在床上,紧紧抓着木婉迎的小手说:“我……我起先想不明白,以、以为她是小偷,可是……可是后来我用、我用钱和首饰试了……试了很多次,她……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我……我便知道我想错了。”
“外婆!”
“但我知道,我……我没有看错,她……她真的时不时就会翻我的东西,可是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的那点钱,而且对我很好,几乎是……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我……我后来就一遍又一遍地想啊想,想啊想,想她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刘翠英突然出现,逼着我找你要钱的时候我……我才终于想明白了。
她……她不是要找我的钱,她……她应该是想找那个东西,那个……那个能帮着你和你爸爸妈妈修缮关系的东西!”
老人家每说一句话都感到无比吃力。
但是并未因此就放弃。
她将外孙女木婉迎的小手攥得更紧,满脸愧疚地看着外孙女的小脸,“孩子,对、对不起,这些年、这些年是外婆自私,你、你妈妈自杀前其实、其实有叮嘱过我的。”
说着说着,老太太又咳了起来。
木婉迎和陆林风便赶紧帮她拊胸拍背顺气。
老太太摆了摆手,继续对木婉迎说:“你妈妈那个时候情绪很、很不对,有一天带着东……东西回来跟我说,她……她要是死了就让我帮她养育、养育婉欣,并、并让我把几件东西交给你和你、你亲爸妈,让、让你回到你亲爸、爸妈的身边去。”
“外婆,别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您好好保重身体才重要!”
木婉迎听着外婆的话,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她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些事。
她一直以为木秀妈妈当初是受了陈家的刺激临时起意自杀的,她也一直以为木秀妈妈死前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却不想不是如此。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我要说,再……再不说就没……没机会了!”
“外婆!”
“婉迎啊!外婆……外婆对不起你啊!当……当初你……你木秀妈妈是……是想让你回到你亲爸、亲妈身……身边去的,可是……可是你木秀妈妈出……出事后外婆怕……怕……外婆一个老太婆养不起……养不起婉欣丫头,就……就昧着良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