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烟尘逐渐消散,石堡中只听得沙道人的喘息,像是将死之人带着颤音。
韩青单膝压制其胸膛,以赤星刀对准其眉心,“将解除妖邪化的解药给我。”
他扯下沙道人怀中残玉,作势塞入怀中,实际丢进符箓空间之中。
沙道人见他拿走残玉,嘴角笑容愈发狰狞,“你真以为能夺下黑龙刀?”
韩青将刀锋压进其眉心,“解药。”
沙道人眉心刺痛,见他依旧平静,疑惑道:“你真不知道?”
韩青没发话,刀锋再进,半截刀尖已插入其颅骨之中。
沙道人吃痛惨叫,立刻道:“解药就在石堡底下,那些百姓也在!”
韩青顿住刀锋,沉声问道:“残玉有何用,你又趁机做了什么?”
“拥有残玉可争夺黑龙刀,我已将黑龙刀现世的消息散出去。”
沙道人盯着刀锋,眼底满是恐惧。
韩青眉头拧起,“连残玉的消息也泄露出去?”
“没有,这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沙道人摇头道:“我只是打算先把水搅浑,届时夺刀的机会更大。”
“我明白了,多谢解惑。”韩青左手按住刀柄,冷冷的俯视沙道人。
“什么意思,果然你知道!”沙道人回过神,还想垂死挣扎。
嗤啦!
韩青握住赤星刀柄朝下压去,将其脑壳捅个对穿,大片猩红的血液染红大地。
正在这个时候,木门外冲进来数道人影,瞧见其中的景象,皆是顿住身形。
“那是,沙道人?!”
钱义左手提剑,犹如发呆的木鸡,瞪大眼睛看着尸体。
方才许多妖邪逃离石堡,他这才得知弓箭手都被清理。
正好新来的方统领也已抵达,打算发起总攻拿下石堡。
钱义还在想韩青被沙道人击杀,该如何给义父交代。
谁知道进来却看到这幅场景,现在却是不必担忧了。
石堡中满是妖邪尸体,有的被砍去头颅,更有甚者连脑壳都被塞进砖石中。
足见方才发生多么惨烈的战斗,而这些妖邪惨烈的死状,皆是韩青一人所为。
钱义自问手臂还在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更别提倒在血泊中的沙道人。
旁人或许不知道沙道人的强悍,他如何不清楚?
钱义想着先前战斗的画面,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随手挥击。
他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却没有力量和速度抵挡,一个照面就被砍断右臂。
那种恐怖的实力必然是脏腑境,但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韩青用刀将其头颅洞穿,鲜血正如泉水般泊泊流淌。
钱义忍不住想质问韩青,那可是脏腑境,你就这样把宰了?
陈虎看着幽暗空间中的黑甲少年,亦是倒吸口冷气。
“真的做到了,独自杀穿这石堡,还宰了沙道人?!”
方统领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目中满是赞叹。
“这位想来便是韩捕头,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韩青抽出刀锋,任由鲜血洒落地面。
他迈步走出坑洞,道:“多谢大人夸赞,只是侥幸。”
对方身穿统领才有的黑金铠甲,想来便是赶来的统领。
“被沙道人抓来的百姓,以及解药都在底层。”
韩青指着破开的窟窿,能望见下方幽暗的空间。
“你们几个下去救人,拿出解药。”
方统领对身后的将士说道。
那几名将士身手不错,看动作至少都是锻骨境中期。
他们麻利的挖开地板,跳进地下空间,不多时就救出许多百姓。
而随着百姓们被救出,将士们也从里面拿出些瓶瓶罐罐。
山羊胡医师连忙上前,拿起瓶罐来回辨认片刻,激动道:“找到了!”
“劳烦医师快去救人。”韩青朝他拱了拱手。
这时钱义从后方出来,走到沙道人尸体旁,摸索起着寻找残玉。
韩青见到这一幕,眼眸略微眯起,“你在找什么?”
“义父说沙道人身上有块残玉,让我务必为他带回去。”
钱义在尸体上来回摸索,却没发现什么残玉,转头问道。
“你与他战斗时,可曾见过什么残玉?”
“不曾见过。”韩青平静回答,心中却在琢磨。
虽说龙魂玉到手,但还有钱统领在旁虎视眈眈。
这次他独自斩杀沙道人,后者疑心只会更大。
距离九月二十七日只有四天,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在钱统领哪糊弄过去。
“难道被他藏到别处?”钱义皱眉说道。
“再安排人搜寻,我和你去向钱统领禀报情况。”韩青说道。
钱义点头道:“行,先把这好消息告诉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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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县,钱府。
倾斜的落日变得昏黄,余晖将茂盛的树枝剪影投下。
韩青端着杯清茶,让心神平静放松,却始终难以安定。
虽说龙魂玉到手是件值得喜悦之事,但还要面临钱无忌审问与怀疑。
韩青不敢保证,为了黑龙刀对方不会做出些出格之事。
钱无忌身为县衙统领,天然地位就比他高。
如果后者要使坏,那简直太简单了。
他现在烦恼的正是如何糊弄钱无忌,暂时摆脱嫌疑。
毕竟最后击杀沙道人的是他,而且他也知道残玉作用。
哪怕是换了韩青,也会怀疑残玉是被自己拿走。
这时管家走进来,道:“老爷请两位过去。”
韩青放下茶杯,跟在钱义身后朝外面走去。
管家领着两人前行,最终来到一处巨大的房间前。
“义父怎么在练功房,不是受伤了?”钱义沉声道。
“都进来说话。”内里传来钱统领的声音,有些虚弱。
韩青迈过门槛,走入宽敞的练功房,随即闻到淡淡的药味。
昏黄余晖中,一道魁梧身影矗立在中间,脸色有几分憔悴。
钱义面色微变,“义父,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无需担心,过两日能恢复。”钱统领摆手,看向韩青。
“说说沙道人的情况。”钱统领盘膝而坐,眸光冷冽。
“听说你独自攻破石堡,击杀沙道人?”
“都是钱义和弟兄们的功劳。”韩青拱手道。
“说点我想听的。”钱统领如受伤的雄狮,语气低沉,目光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