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一万军队增援崖阳关,告诉敬叔,这段时间,禁止大理商队入境,大理军队已有多年没打过仗,就算真的全军压境,也不可能攻入崖阳关!”
杨子聪左思右想,最终决定从自己的主军中抽调一万人,增援崖阳关。
同时继续增强娄山关的兵力,防止贵州军入境。
然而杨子聪还是心神不宁。
他将王焱过往的事迹全部调查清楚,然后逐字逐句的分析王焱的能力。
最后得出结论,捉摸不透。
又想到身后的水西罗氏和水东宋氏,这两家可都是野心勃勃之辈。
联想到这段时间的满城风雨,杨子聪不得不担心这两家很可能已经暗中与王焱勾结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自己将腹背受敌。
“四大土司同气连枝,若是我杨氏覆灭,则其他三家不可独善其身!”
杨子聪立刻致信给罗氏、宋氏和田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述利害,警告他们落井下石就是自掘坟墓。
罗氏和宋氏这个时候,都处于观望状态,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对于杨子聪的警告,连连表示不会落井下石,同时贴心的提出要派遣军队帮助杨氏。
杨子聪自然不会答应。
要是让这两家的军队进入了播州,那就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田氏是四大土司中,危机感仅次于杨氏的。
思州的北面是施州,东面是三苗部落。
西南则是宋氏、八番。
若是杨氏完蛋了,下一个肯定就是自己。
看到杨子聪的来信,田氏家主田伯俊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调遣军队,前往北境重镇龙泉关,并与杨子聪达成攻守同盟协议。
随着播州、思州频繁军事调动,整个贵州路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诡异起来。
七月。
大理段太明派大将军高元,统战兵十万,辅兵、民夫二十万,对外号称大军三十万,战象七百余头,浩浩荡荡直奔崖阳关而来。
杨敬早就做好准备,先是在崖阳关外的水河一带阻击大理军队。
然而大理军队凭借战象优势,力挫杨敬的播州军。
杨敬不敌大理军,折损两千多人,狼狈退回崖阳关,此后坚守不出。
高元率领大军,顺利渡过水河,并在水河的东面安营扎寨,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
杨子聪得知杨敬不听军令,轻敌而出,惨遭大败,当场大发雷霆,痛斥杨敬败军,致使播州军士气低落。
要是临阵换将,会令军心不稳,杨子聪恨不得一刀剐了杨敬。
但接下来十几天,大理军轮番进攻崖阳关,杨敬凭借崖阳关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将大理军队死死的挡在关外,寸步难进。
高元这边难以攻破崖阳关,便立即派人督促王焱,尽快对播州用兵。
万一王焱那边有了突破,自己这边就能趁着播州军人心惶惶之际,寻求破关的机会。
七月底。
洪鹤、马洞锡返回奉节。
此时大理军和播州军在崖阳关下已经打了二十余日。
“大人,大理已对播州用兵,我们何时动兵?”
熊超这段时间,按照王焱的意思,率领厢军、民夫,向桐梓运输物资,为大军开拔做好战前准备。
军中将士皆是热情高涨,渴望建功立业。
“再等等,杨氏在娄山关布防严密,在奉节城外,亦有很多播州的探子,我要是现在进军,肯定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王焱思虑道。
洪鹤担心道:“就怕大理那边不好糊弄啊,要是他们见大人按兵不动,只怕会一气之下,撤兵而走!”
王焱这次挑起大理对播州用兵,可以说是剑走偏锋,一旦消息走漏,传入皇帝耳中,他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
“老洪,别多想,大理投入全部家底,不仅是要一雪前耻,也是要彰显他们中南半岛霸主的气势来!要是就这样灰溜溜撤兵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王焱笑道。
在后世有一个词叫沉默成本。
眼下大理已经投入了这么多,要是就这样舍弃,不仅前期投入白白损失,后续可能的盈利也将和他们没有关系。
因此,大理断然不会轻易罢兵。
“吕浩派人告诉大人,说是粮草辎重短缺,近期内,都不会给大人提供军粮!”
邓大同气呼呼的进入大帐道。
吕浩自从接手转运司的事务,便开始处处为难他们。
王焱点点头道:“跳梁小丑而已,不必为了这等货色生气!”
马洞锡道:“眼下贵州已是草木皆兵,大人想对播州用兵,怕是难上加难了!”
王焱笑道:“事在人为,播州现在高度戒备,这个时候进军,并非明智之举!”
“可大人不是要在齐苍海接管贵州军前,先打一仗吗?”
洪鹤问道。
“齐苍海还要多久到贵州?”
王焱问道。
“约莫还有半个月时间。”
洪鹤答道。
“嗯……”
王焱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诸位近日都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诺!”
众人见状,纷纷抱拳离开。
王焱看了眼天色道:“我在军营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书瑶她们可好,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先回去看看。”
一旁的邓大同道:“我护送大人回城!”
“也好,你随我同去。”
王焱笑道。
两人带上十几名骑兵,便朝奉节城奔驰而去。
邓大同道:“大人,弟兄们得知大人在贵州练军,都想调来贵州,已经给我写了好几封信,希望大人能在太子殿下那边运作一二!”
“是罗横和丁峰吧!”
王焱笑道。
“除了他俩,邹爱松、秦松和、邱昕宇、郝有德、鲁顺都有来信,主要还是罗横,他现在汉中当差,想来很是无趣。”
邓大同解释道。
王焱道:“皇帝对我心存忌惮,这才打散了大家,我现在练军募兵,已经让皇帝寝食难安,要是再把旧部聚到一起,岂不是坐实了我要造反的猜测!”
“皇帝老儿也太多疑了,咱们弟兄为了他大周的江山社稷出生入死,他却提防着我们,真是叫人寒心呐!”
邓大同埋怨道。
“哈哈,要是让你来做皇帝,你也会多疑的!”
王焱笑道。
邓大同惊惧道:“焱哥埋汰我,我才不做这皇帝!”
就在众人穿过一片密林时,丛林两侧忽然响起无数道“咻咻”破空之声。
“不好,敌袭!”
王焱勒马大叫。
“噗嗤!”
眨眼间就有数名亲卫被射落马下。
邓大同愤怒道:“下马!寻找掩体,保护大人!”
王焱等人迅速弃马,窜到一棵大树后,躲避箭矢。
“该死,是谁敢埋伏大人!”
亲卫们既是惶恐,又是愤怒。
王焱冷静道:“大家不要慌张,取我弓弩来!”
“诺!”
立刻有人将弓弩递给王焱。
王焱接过弓弩,弯弓搭箭,双目微闭,循声辨位。
“嗖!”
随即一道箭矢破空而出。
“啊!”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躲在树上的刺客栽落而下。
“大人好箭法!”
众人钦佩道。
“嗖!”
“嗖!”
王焱没有理会众人的马屁,继续闭目听声辩位。
接连几箭,都是精准命中躲藏在暗中的刺客。
此举可是令这些埋伏的刺客大开眼界,一时间都不敢冒头。
见箭矢声停止,王焱立即示意大家分散行动,寻找这些刺客可能躲藏的位置。
很快,就有亲卫摸到了一个刺客躲藏的位置,吓得这个刺客连忙逃跑。
但亲卫那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一刀砍中他的后背,疼的他嗷嗷乱叫。
“留活口!”
王焱提醒道。
“大人,他口中藏有毒药,已经咽气了!”
那个亲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