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像是死亡的鼓点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疯子闻昔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舌尖在苍白的唇瓣上划过,平添了几分邪气,原本漫不经心的攻击也变得凌厉起来。
他手腕翻转,指尖夹着的扑克牌宛如死神挥舞的镰刀,精准地切断那些蠕动着的红色丝带。
“呵,看来演出要提前谢幕了。”
【弹幕:来了来了!高能预警!】
【弹幕:卧槽!疯批美人认真起来好帅!】
【弹幕:啊啊啊啊!疯批美人鲨我!舔嘴唇的动作我可以看一百遍!】
“少废话,注意身后!”唐瑭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她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粉色的拳套上泛起一层金属光泽,将试图靠近的红丝带尽数逼退。“喂,小瘸子,你那边怎么样?”
“后面,两点钟方向,快躲开!”
简不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冷静。
他虽然因为眼镜碎裂而视线不清,但天生的好运气和敏锐的听觉让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收到!”唐瑭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过身后袭来的攻击,粉色拳套带着破空声,狠狠地砸向简不繁所指的方向。
“左边,十点钟方向,三根,小心!”
简不繁话音刚落,三道银光闪过,精准地将红色丝带钉在了墙上。
“谢了!”唐瑭头也不回地挥出一拳,快步上前将试图偷袭闻昔的红丝带逼退,大声喊道,“疯子,你行不行啊,老娘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鬼地方!”
“呵,放心,好戏才刚刚开始。”
疯子闻昔冷笑一声,手中的最后一张扑克牌飞出。
前面无数张扑克牌切割红丝带的时候,像是算计好了一样在这偌大的水缸壁上留下无数的裂纹,而这最后一张恰好正中裂纹中心。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盛放着“婴儿”肉瘤的水缸轰然倒塌。
粘稠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那些原本鲜活的五官和手脚也逐渐干瘪下去,像失去水分的葡萄干一样,皱巴巴地堆积在一起。
刺耳的婴儿啼哭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原本还在疯狂扭动的红色丝带像是接收到什么指令一般,迅速缩回肉瘤之中,整个育婴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快走!”
疯子闻昔当机立断,再次凝结出几张扑克牌飞了出去,将育婴室的门锁切碎,然后一脚踹开大门。
门外,狭窄的走廊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女病人”。
她们穿着沾满血污的病号服,披头散发,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幽绿光,干瘪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该死,这群疯婆子怎么阴魂不散的!”
唐瑭低咒一声,粉色拳套上的金属光泽更盛了几分,她娇小的身形灵活地穿梭在“女病人”之间,拳拳到肉,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呵,就凭你们,也敢挡我的路?”
疯子闻昔冷笑一声,苍白的指尖再次夹起几张扑克牌,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原本凌厉的攻势也变得有些迟缓。
简不繁被两人护在中间。
双手紧握住轮椅的操纵杆,微微泛白,心底则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他发现这些“女病人”虽然数量众多,但却缺乏理智,攻击方式也十分单一,只要找到突破口,未必没有逃生的希望。
“疯子,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赶紧让位!”唐瑭一边奋力抵抗着“女病人”的攻击,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嘲讽,只不过语气中难掩担忧。
“闭嘴,吵死了!”
疯子闻昔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手中扑克牌化作一道道银光,将试图靠近的“女病人”逼退。
然而,“女病人”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不胜杀。
“左边!”简不繁突然出声提醒道。
疯子闻昔下意识地向左看去,只见一个“女病人”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正张嘴朝他的脖子咬去!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寒光闪闪的唐刀破空而来,精准地将“女病人”的头颅砍落在地。
【弹幕:啊啊啊啊啊!老婆差一点就下线了! 】
【弹幕:来了来了!老父亲周哥提刀来救场了!】
【弹幕:呜呜呜,周哥就是我的安全感! ( 此刻,周哥就是光 ) 】
【弹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周哥!】
“周哥?!”
“铮哥!!”
疑惑的闻昔以及惊喜的简不繁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后者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周铮冲着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捡起唐刀后再次出鞘,刀光闪过,将试图偷袭的“女病人”一一逼退。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玩家。
都是之前和他一起去四楼外科的,此刻也都各个带伤,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如今也纷纷亮出武器,借助走廊狭窄的地形,勉强抵挡着“女病人”的疯狂攻击。
“周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简不繁看到周铮,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
“别提了,”周铮苦笑一声,“四楼外科比这里还乱,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紧过来了。”
“现在怎么办?”另一个玩家焦急地问道,“这些“女病人”杀不完啊!”
“周哥,这里太危险,先想办法突围。”简不繁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上,“那里,消防通道,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好,那就拼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强撑着的闻昔却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弹幕:卧槽!老婆怎么了?】
【弹幕:不会吧,不会吧,关键时刻掉链子?】
“闻昔,你没事吧?”周铮察觉到闻昔的异样,连忙伸手扶住他,却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原本凌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仿佛随时都会昏倒一般。
“我……”闻昔张了张嘴,却只觉得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另一个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决堤洪水般涌来的恐惧和无力感,疯狂地席卷而来,让他疲惫不堪。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困兽,只能无力地任人宰割。
“该死!这时候掉链子!”唐瑭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先别说了,赶紧撤退!”
周铮回身,将瘫软无力的闻昔背了起来。
闻昔虚弱地趴在周铮的背上,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紊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闻到了周铮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周哥……”闻昔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发出微弱的声音,像只受伤的小兽,无助地呢喃着,“我是不是……很没用……”
听到闻昔的声音,周铮心头一紧,他连忙放缓了脚步,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别说傻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