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还是决定跟着李宝儿走。
李宝儿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她势必要夺回失去的亲子时光!
私下里,李宝儿怼了刘曙好几肘子:“我让你多嘴!我让你献殷勤!我让你巴结人!这下好了,咱俩跟前挂个吴夫人,想亲个嘴儿都没机会!”
刘曙被李宝儿说的懊恼不堪,光顾着讨好这个看起来就很厉害又护犊子的丈母娘了,把自己的好生活给搭进去了!
粮草军需以皇帝赏赐给乡君和国公夫人的绫罗绸缎木材石料金银细软等方式送入了李宝儿家,那些箱子满满登登,除了金银箱子是实的,其他的木材布匹箱子下面放的全是粮草和武器。
李宝儿咂舌:“就算没人打粮草的主意,总会有山匪打财宝的主意吧!”
刘曙安慰她:“金银箱子就两个,没有山匪为了抢两箱金银来跟王府软碰硬的,而且咱们有皇帝文牒和卫兵,皇帝也会安排军队化装同行暗中保护。”
李宝儿又咂舌:“就这么点儿金银,还带什么带?洛冰河自己家的估计都比这些多!”
刘曙再次解释:“这不是给你这个乡君冲冲面子嘛,皇帝总不好不赏你金银只赏你木料吧。而且,想要突袭羌国,用金银现置办粮草军需过于打眼,这些钱财就算给了洛冰河,他也不见得会用。”
“好吧,你们是专业的。我不质疑了。”
……
皇宫内,刘顼再次召见了静娜公主。
皇帝知道这个静娜公主此行的来意,也知道她这数十年在京城的渗透。虽说那些渗透被皇帝以及刘曙借着洛幕城和漾风馆的由头拔去了大半,但为了切断静娜公主洞察到刘曙和李宝儿押送军需这件事,皇帝还是把静娜公主以及其带的全部使臣都留在了宫中。
只不过,皇帝依旧没给静娜公主使臣该有的体面,根本就没安排什么官吏与其对接。
静娜在皇宫待了好几日,越来越觉得烦躁。
她本想私下里先和皇帝撕开血缘这层关系,然后软硬兼施地让皇帝认下这门亲。可是皇帝根本不给她私下面见的机会!
西南汉国边境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最为宠爱的三儿子木月皎都被那洛冰河害死了。那日她终于等到满身狼藉遍布伤痕的老五木星汉归了家,同时等来的却是三儿木月皎的死讯。
“母上大人!三哥死了!三哥被彭子征杀了!彭子征怀疑了我们木家,正好三哥去找那吴岁宁,结果那彭子征心狠手辣……那彭子征还谎称三哥突发恶疾,编造流言!那彭子征还为了掩盖真相一把火烧了三哥!儿子,儿子救不了三哥……儿子不该苟活啊! 可是儿子得回来报信啊!不然母上大人肯定会被那彭子征制造的流言哄骗。如今,信以带到,儿子终于可以有脸去见三哥了!”说完这些,木星汉哭着就要撞墙。
静娜自然不会让刚刚成年可以给自己办事的老五死掉,叫人拦下木星汉后,静娜没有流一滴眼泪,尽管那时的她心痛万分。
“星汉,别那么没志气!活着比死了更能对得起你三哥!”静娜面上肌肉抖动,“看来是时候拿回我们的身份了,不然,一个臭当兵的都敢在我们头上动土!”
静娜以彭子征杀了自己的三儿子而自己要找汉皇讨公道为由跟老羌王讨了个使臣的身份。
每日里都在后宫努力耕耘生儿子的老羌王自然乐意有人出头去给烦了自己十好几年的彭子征找麻烦。
况且,就算那静娜没成功,失去一个公主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如今他的皇宫里,就剩下公主多!
静娜公主气势汹汹地前往汉地京城,只是刚近京都的时候才知道那彭子征就是洛冰河,而皇帝也借此由头灭了被自己贿赂结党了的张家和谢家余孽。
京城属于静娜的探子一个一个地被拔起。
但,箭在弦上,就差临门一脚了。静娜咬了咬牙,孤注一掷,还是进了京。
那刘顼倘若不识抬举,她就把他是羌人之子的身份大白天下!让这汉人的朝廷乱上一乱!反正那汉室剩下的皇子皇孙没一个有出息的!她就不信别的汉室皇亲接手了这偌大的汉国,汉国能不乱!
当然,为了防止刘顼直接为了封口杀了她,她也不是毫无防备地进汉的。留在羌国的木星汉和木日谷就是她的底气。
她的这两个儿子,也是知道刘顼的身份的!
今日,静娜公主终于找到个机会,在御花园拦住了刘顼。
“汉皇,老身有几句话,需要单独告诉汉皇。”
刘顼身边俱是太监宫女和侍卫。
“静娜,你想说便说,朕不需要单独听你所言!”刘顼并不给面子。
“刘顼!事关你的真实身份,你想要其他人听到吗?”静娜这个老太太目光狠厉,那本是柔和浅淡的琉璃眸子在阳光底下射出死人般发白的光。
刘顼抬步要走。
“你的亲生母亲,是宸贵妃!”静娜公主不管不顾了,大不了让皇帝把此时在场的人都杀掉。
“朕的亲生母亲是谁,你一个羌人倒是清楚的厉害。我大汉皇宫竟然疏漏至此吗?”刘顼冷笑。
此话让刘顼身边的宫人皆是一凛,若真是这样,这宫里任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经历大清洗!
“你的眸色!你的眸色和宸儿和我都是一样的,这就是证据!”
“来人!给我剜掉静娜的双眼!什么身份也敢跟朕一样的眸色!”刘顼当了回暴君。
“刘顼你竟敢弑祖!你会遭天谴的!”静娜慌了,她完全没想到,这汉人不是讲究仁义礼智信吗?他堂堂一国皇帝,竟然敢这样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吗?
她和刘顼,不该是有来有往,证据往来,唇枪舌剑一番,然后刘顼再在自己的强硬证据下低头妥协认祖归宗吗?
刘顼一步一步地走向被卫兵抓住的静娜,微微一笑:“党静娜,朕的母亲是谁,不重要。”
羌国的国姓是党。
“朕生而为太子,是先皇子嗣。朕坐这龙椅,是天命所归。朕的身上,有帝星笼罩!你算什么玩意,敢跟朕攀亲戚?”刘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