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陆轩以前最直观的觉得人命脆弱是因为疾病与天灾，那种面对苦难的无奈与绝望。
而现在陆轩觉得人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脆弱的，坚强也只是保护自己的一层外壳。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无动于衷，因为这些人与他没有关系，所以面对这些人的死亡……应该自己产生同情还是在人道主义上同情一下呢？
“你非要来看这些干什么？话说那些东西居然没有出来吃这些尸体。”吴阳对于尸体并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司空见惯。
“你杀死他们的时候有没有问一下他们有什么东西？或者他们住在哪里？”陆轩问，他捡起地上磨的还算锋利的砍刀对吴阳说，“他们好东西感觉挺多的，这些刀用途就很多。”
吴阳沉默了一会说：“没有，他们要抢我我就杀了他们，我不太喜欢给他们背刺我的时间。”
“好吧……”陆轩看着地上那些人的衣服忍不住问，“这些衣服我看还行，韩松他们会要吗？”
“要的吧，我只用刀砍死了几个而已，其他人我只是扭断他们的脖子，衣服什么的都还算干净，天气冷他们也没臭。”
“那等会问问韩松吧。”
吴阳看着陆轩小心翼翼的在那些尸体上来回摸索似乎寻找着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结果弄了半天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反而因为无头尸体而害自己吐了好一会。
“你是没苦硬吃吗？”
“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但是这些人浑身上下就好像只有一把刀。”
“可能我没有杀干净吧，他们应该还有人在某些地方龟缩着。”吴阳打着哈欠道，“要不我们回去？这鬼天气冷死了就应该窝在被窝里睡觉。”
“我要先适应一下……如果哪天我需要杀人的话我怕我自己下不去手。”陆轩犹豫道。
“你有心理负担？”
“嗯，我自己杀人关系到我自己的观念，因为是我杀的……我那么多年的教育无论哪个时期都是不允许有这种行为的，而且道德上……我感觉很矛盾。”
吴阳不明白也不理解，陆轩好像一直都很矛盾，他都不在乎他杀多少人，却在乎自己能不能杀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需要找韩松做心理疏导吗？他劝人这一方面很厉害的，而且他杀人也是毫无负担的。”吴阳说。
陆轩摇头：“劝说没用……我需要克服心理上的反感，我只是不敢杀人，不是觉得那些人不能杀。”
“说半天你是觉得场面很恶心？”
“我在想用刀子划破他们的喉咙时得多疼啊，刀子捅进去的时候又有多疼，自己是不是太那个了什么的。”陆轩有些激动道。
“反正就是我会下意识把自己带入进去，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什么来着……”陆轩试图更加贴切的形容，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可能需要多吐几回了……原本好担心你是因为杀人有负担，结果是因为害怕杀人……是不是有枪你会更开心一点？”吴阳很是无语。
“如果有我当然开心。”陆轩直言道。
“给你提个醒，如果要杀人就别和他们废话什么的，我怕你会舍不得杀，毕竟会说话的人怎么都比不会说话的人像个人。”吴阳调侃道。
陆轩一听似乎居然还很合理，于是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但……如果他们不想杀你的话……吴阳我还是觉得不要杀他们比较好。”陆轩说，“当然了，你觉得要杀的话我也没资格拦着你。”
“你都这么说了……我会注意的。”
陆轩蹲在地上挑选着还算不错的刀，自己跟吴阳最少需要一把，其他的就给韩松他们吧，反正也用不到那么多。
吴阳默默的看着陆轩在那里慢悠悠的挑选，时不时还敲敲刀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反正是鼻子和手都被那冷风吹的发红。
“差不多得了，别又是大病一场。”吴阳有些看不下去道。
“衣服穿的够厚了，我哪像你……昨晚还要死要活现在就痊愈了，而且我那是感染不是什么感冒。”陆轩酸溜溜道。
“都一样，走吧，刀什么丢在这里也没有人来拿，等韩松他们带人过来清理就是了。”吴阳不耐烦的把人拉起来。
吴阳极度不信任陆轩的身板，长得还算高大但是就是脆弱的没边，能让那些东西仅仅只是抓一下就差点没半条命的体质……
陆轩拿着两把刀掂量了一下，然后问吴阳：“你那些木头怎么样了？回去处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会搞。”吴阳抱胸皱眉道，“没有工具测量没有好的工具切割，而且那方面知识只能靠你自己。”
“行吧……等下次来我多带几个充电宝把那些教程都下载一遍。”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一个手机？我也想要一个。”
“等我拿你送的宝石换些钱再说，现在我资金不太足。”陆轩看了一眼凄凉的城市，“这里如果那些怪物能吃或许还好说，问题是那玩意不能吃还没有其他活物。”
“这座城市早就死了。”吴阳说着拉着陆轩那冰凉的手，“我见证了它的死亡，这里并没有要复活的迹象，所以等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嗯？你不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我可没有说这种话，我并没有打算扎根在这里，我觉得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很可耻。”
陆轩听不懂，也不想多问，吴阳想的话他应该会说的更清楚一些。
“走吧，你可是我唯一一个享受我所有偏爱的人。”吴阳笑着。
陆轩闻言不由挑眉：“那你能说清楚这偏爱是什么意思吗？就不怕人误会？”
吴阳看着陆轩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是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果有人犯了错我会杀死他，但如果你犯了错我会犹豫，会不想杀死你。”
陆轩看着吴阳结结巴巴的形容，看来是真的没有怎么读书，或许吧，自己依旧期待着。
“那我可以享受这份偏爱？”陆轩问。
吴阳肯定道：“当然了，我愿意，你的命是我的，因为我救了你很多次，所以你是我的，这是理所应当的。”
陆轩听了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说法有问题，我不属于你，我还是我，但如果你哪一天可以得到……”
吴阳眯起眼睛：“得到什么？”
“得到天上的星星，那或许我就属于你了。”陆轩似玩笑，又似认真。
吴阳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星星，即便有，那星星依旧是遥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