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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不久,林奕经过检查,身体基本恢复,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奕联络了欧阳姚。

据说她逃出来了,这让林奕为白兆风多了些宽慰。

电话拨通后,林奕先是慰问欧阳姚的情况。

欧阳姚除了魔装破损需要修复以外,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反过来询问林奕的状况,林奕的回复是身体已经恢复。

随即,欧阳姚说出了一件让林奕在意的事。

那就是,今天是白兆风的葬礼。

欧阳姚希望林奕能够来参加白兆风的葬礼。

林奕沉吟片刻,朝电话那头回应道:

“好。”

挂断电话后,林奕跟爱莉与九条凛音说了这件事,她们都一致决定同行。

......

殡仪馆,灵堂。

这里装饰庄重、肃穆,在灵堂的尽头中央挂着白兆风的的遗像,旁边缀饰有鲜花、挽联。

许多衣着正式的人站在灵堂里,他们是前来为白兆风吊唁的亲友。

林奕和爱莉、九条凛音从灵堂外走进来,很快看见在灵堂一侧与人交谈的欧阳姚。

与欧阳姚交谈的人是个把微卷长发挽在一侧的女人。

她穿着颜色暗沉的裙子,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哀戚之色。

欧阳姚注意到林奕,向林奕这边招了招手,林奕随即过去。

“介绍一下,”

欧阳姚将手伸向身穿暗色裙子的女人,“这位是指挥官的妻子,李窈萱。”

李窈萱林奕等人点头致意,“你们好。”

林奕三人回礼。

林奕有些没想到。

欧阳姚和白兆风的妻子不但相互认识,而且看上去关系还可以。

欧阳姚看向李窈萱,说道:

“他们就是我跟你说的,白哥救下那三个学生。”

李窈萱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眸。

泪光在她眼尾闪烁。

“谢谢你们,”

她轻轻弯腰鞠躬,“能够来参加我丈夫的葬礼。”

林奕立即摆手:

“不,应该道谢的是我们才对,您不必这样......”

李窈萱抬起身子,擦干眼角的泪,摇了摇头。

她看着林奕,“我丈夫,他一定是希望你们能来的。”

“你们能在这里,说明他的付出没有白费,他救了正确的人。”

说着,李窈萱的目光移到灵堂尽头中央,白兆风的遗像上。

她顿了顿,轻轻启唇:

“我其实明白。”

“我丈夫他一直向往着天空,想要能够成为参天大树,和那些站在人类顶点的指挥官一样,庇荫人类文明存续。”

“只是,他没有那样强大的翅膀能够翱翔得那么高,展开得那么远,只能选择将翅膀放下,庇护我和我的女儿不受日晒雨淋。”

“而你们......他一定是在你们身上看到了那样的可能性。”

林奕微微动容。

“去前面跟他打一下招呼,跟他说些话好么?”

“这样,他肯定会开心的。”

李窈萱请求道。

林奕点头,迈步向灵堂尽头,白兆风的遗像那里走去。

站定以后,林奕望着白兆风的脸,鞠了个躬,抬起身子后,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即他听到周围人群的声音,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他们的脸,以及欧阳姚,李窈萱。

白兆风曾是活生生的人,将那么多人联系在一起,有过欢声笑语,承载着记忆,如今作为纽带的他,这一块却空了。

众人心中无法填补的空洞,化作了这冰冷画框中的永恒。

林奕忽然明白,白兆风做出那样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

正因如此......他不能辜负白兆风的选择。

‘你能走得比我更远,不能在这种地方停下来。’

‘你能见到我无法见到的光景,背负我所无法背负的期待和责任。’

‘你能替我见到我曾所希冀的未来。’

‘——所以。’

‘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不然我会恨你这个小鬼的。’

“......白哥。”

回忆闪过脑海,林奕缓缓开口,“我向你承诺。”

“你今日对我荫庇,我将来会成长为参天大树,承担责任和期待,替你去见证更高处的风景,代替你完成理想。”

“我会将你的意志传承下去,绝不辜负。”

林奕的致辞很简短,却充满由内而外的力量。

说完,他又以众人无法听到的自责之声补充一句:

“这也......是我的赎罪。”

忽然。

林奕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裤腿。

他低头望去,见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用呆萌懵懂的眼神看他。

“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大哥哥,你知道爸爸到底去了哪里吗?”

林奕张嘴刚要说话,李窈萱便从后面一路小跑过来,把小女孩抱开。

“真是的,大哥哥在做很严肃的事情呢,你不能这样打扰他。”

李窈萱虽是无奈斥责,但看向小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宠溺。

林奕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的,我也已经结束了。”

他见小女孩还看着自己,便蹲下来,和她对视,缓缓说道:

“你爸爸,他成为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大英雄~”

闻言,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亮了起来。

“大英雄,我也要像爸爸一样,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不过,”

林奕话头一转,“想要成为大英雄,就要好好努力,听妈妈的话。”

小女孩双手握在胸前,嘟起嘴,志气熊熊,“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听妈妈的话的~~”

她说完还不忘转头对李窈萱说了一遍:

“妈妈,我以后会好好努力,听你的话的!”

李窈萱见小女孩这幅无忧无虑,活力四射的样子,露出宽慰治愈的笑容。

她将小女孩抱紧了一些,闭上眼,声腔中带着湿气,“嗯,妈妈知道了。”

一段时间后,林奕三人向欧阳姚和李窈萱等人道别,离开葬礼现场。

小女孩在李窈萱旁边,也蹦蹦跳跳地举起手挥动,向林奕他们道别。

待林奕三人的身影消失以后,小女孩看向她妈妈,说道:

“妈妈,我想去个厕所~”

李窈萱耐心一笑,“嗯,去吧。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知道~~”

说完小女孩便像是脱缰的小马驹一样,飞也似地走了。

李窈萱望着小女孩的背影,脸上温情流露。

谢谢你,我的乖宝贝。

你的笑容......是治愈我的宝物。

......

女厕里。

小女孩关上隔间的门,背靠在门上。

她的脸上,那天真懵懂的笑容逐渐消失。

渐渐地,泪水从她的眼眶溢出。

她滑落在地,慢慢抽泣起来,最终控制不住满溢而出的情绪,抬起小手,擦着豆大的泪珠,失声痛哭。

“我不想要英雄......呜呜呜......”

“我只想要爸爸,只想要爸爸啊......哇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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