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的如何？”，殷慕阴恻恻地开口。
小丑当然要有小丑的说话方式。
龙问微微侧目，拍了拍手。
乌泱泱的人群涌入七层，几乎将整个狭小的走道占满。
殷慕一眼就发现了夹在人流中的沈向阳，还有比其他人矮半截的珏。
“小丑大人！小丑大人！”
吴大吴小二人笑容如灿烂的菊花，硬生生从人堆里挤到殷慕身边，一左一右站在殷慕身边充当大护法。
龙问隐晦的目光扫过两人，闪过一丝冷笑。
喜欢给诡异当狗？早晚杀了你们！
吴大吴小双双打了个寒颤，这是被人盯上后的生理反应？
他俩四处找寻，准备当场找出这个人让小丑大人立威！
“除去死的，都在这儿了。”，龙问上前一步，说道。
拉拢这些人没费什么功夫，大家都希望能赶紧解除自己病患的身份，然后自由活动。
龙问向他们保证，事成之后会告知他们完成三阶段的方法。
殷慕一一扫过这些演绎者的脸，好吧，反正也不可能都记住。
但他发现鹰钩鼻没了，因为是第四层的‘背叛者’，所以殷慕记得很清楚。
死了？谁杀的？
不知为何，殷慕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珏。
珏微微抬头，又很快低下，像是在害怕。
“桀桀，很好…”
“我来找各位是为了探寻一个真相，放心，不会伤害你们的。”
出乎意料，没有人跳出来反驳他，看来龙问已经教导过他们了。
“时间马上抵达21点，也就是‘运动’的时间。”
“我需要你们，停止‘运动’。”
“不可能！”，龙问出声道，“别误会，停止会违反手册规则，而且这是由规则控制得，我们决定不了！”
“是啊，如果违反规则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规则是不能被违反的，除非你能找到对应的解决方法。”
“什么啊，我才刚来这儿一天，就要我对抗规则了？”
“……”
听闻殷慕的要求，人群一下炸开了锅，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是吗？你们有人不按照手册上的要求做过吗？”，殷慕淡淡地问道。
众人互相对视，没有人吱声。
“我！我试过！”，沈向阳举起手，高声喊道。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沈向阳。
沈向阳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咳，那个，我试过。”
殷慕一挥手，黑雾将沈向阳带到他的身前他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沈向阳肩膀上，拍了两下。
沈向阳一愣。
殷慕开口道：“不按手册要求，有什么后果？”
“呃…”，沈向阳顿了下，“没什么后果吧，我反而觉得一直按手册上的要求来做反而会出问题。”
“手册上面的那些要求明显就是为了给我们脑海里上一把锁，就像你要进一个屋子，他给你开了扇窗让你进，然后你就会忘了去找门。”
沈向阳眨眨眼睛，发现其他人依旧在盯着他。
“那个，大家大部分应该是第二阶段的吧？”
出乎意料，点头的人反而很少…
他们已经按照手册要求兢兢业业执行了一天多，基本都被判定为‘精神趋于正常’的三阶段病患了。
“手册里有这样一条规定，二阶段手册第六条：暂无待定。”
“你们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殷慕赞赏得看了眼沈向阳，这小子平时不着调，但其实心思很细腻，要不然也不可能和自己处成朋友。
虽然对他和研真倾交往速度有些怀疑，但其他方面沈向阳都挑不出毛病。
“为什么明确规定的手册中会出现这样一条，毫无意义的，模棱两可的规则？”
“因为手册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规则’，它只是用来吸引注意的，假规则！”
沈向阳语出惊人，众人都变了脸色。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手册是假的？”
沈向阳哼了一声，“自然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上面的要求做，而且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仔细想想，手册上的要求有什么是必须做的吗？有强制意义吗？那些乌鸦嘴医生，有说过什么吗？”
“房间里的药你们有人吃过吗？”，沈向阳再次丢出炸弹：“你们真得相信你们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得吗？”
殷慕微微点头，他也想到了，这里不过是副本设定好的陷阱，他甚至觉得【精神紊乱】状态在这个副本里是正面状态。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是精神病，那么你会相信自己看到得就是真实的。
但这个副本的设定是什么？
是精神病。
很显然，他们现在看到得世界，是虚假的，是属于精神病的世界。
这是一个矛盾，一个几乎不会引起矛盾的矛盾。
没人会觉得自己是精神病，这是难以扳回的潜意识。
是与否的概念在这里极其混乱，这才是副本根本的规则。
精神病的根本就是紊乱，思绪的紊乱，意识的紊乱，认知的紊乱，感触的紊乱，判断的紊乱。
一切是真的，一切又是假的。
所以殷慕才说要他们停止‘运动’，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运动’。
他们，在做梦！
“可怕…真是可怕…”，殷慕低声自语，南山精神病院，是会让人迷失的地方。
见差不多了，殷慕示意沈向阳停嘴。
他忘了小丑面部表情是固定的，沈向阳看不懂他的意思，只好向沈向阳招手示意。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龙问同样陷入沉思。
珏悄咪咪打量着沈向阳，这个人好聪明的样子，和姐姐一样！
沈向阳嘿嘿的笑着，爽了，装了波大的！回去必须狠狠给真倾讲述一手！
“喂小丑！”
“……”，殷慕淡淡地扭头，漆黑的权杖底部幻化出刀刃，抵在沈向阳的喉咙。
刀刃上带着层薄薄的黑雾，伤不着沈向阳，但沈向阳又不知道。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瞬间将沈向阳高昂的思绪打回现实。
“嘿、嘿嘿…那个，我就是想叫叫你，没别的意思”
“那个，能不能先把倒移开，看在我站出来当你嘴替的份上…”
刷！
权杖被殷慕瞬间收回，沈向阳立刻将额头的冷汗擦掉，讪讪地道：“你说，你来说…”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只要不杀我，我很听话的！”
说话间，沈向阳不动声色将一枚别针别在小丑西服的腰间，然后惊慌地后退立正！
殷慕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自我】领域开启下，周围针对他的一切动作都能清晰感觉到。
但他没有戳破，他想看看这家伙在抖什么机灵，也好给他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