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阿六被这样一位上位的长辈道歉吓了一跳，夜峮刚刚闭紧的嘴巴也被惊得又一次打开，赶紧闭起来时太慌还咬了舌头。
阿六一横心，狠狠一点头。
收徒这个现在好商量，就冲他能组织人员搜寻自己，没用完就扔，人品上是没问题的。
现在形势不由人，有个实力强人品靠得住的好师父撑腰十分必要。
那就不矫情了。
破穹苍终于等到阿六点头，两手狠狠一搓，眼泪差点掉下来。
收个徒弟这么难！
修行上万年，中间修为倒退数千年，还差点就退到了寿元尽头，幸好遇到小女娃，雷影回归，他又捡回来几百年寿元。
数千年不是没想过一雪前仇，可总归力不从心。
真是放弃不甘心，不放弃又斗志全无的数千年纠结。
他冷静片刻，突然放声大笑。
又唤夜峮道：“通知长老们，选个好日子，本尊开坛祭天，正式收徒！”
“阿六，我听到你的小伙伴们都叫你阿六。”
阿六赶紧连连点头，老头你别哭哇，你这样让人怪难受的。
阿六清晰看到破穹苍眼角沁出的大颗泪珠，在他的长声大笑中被甩飞出去。
这师父，其实还不错。
“雷影伤势未愈，在穹苍殿设有康复大阵，只有天元城地下元力灵脉方能提供我与雷影同时运行功法。浮世已经知悉雷影回归，所以就索性摆在明面上，不给他再弄些下作手段的机会。”
浮世最擅长的就是阴谋，永远都热衷于把自己包装成天下第一善人、最为公平公正的形象。
所以，知道雷影就在穹苍殿，反而不敢直接出手对付破穹苍。
阿六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明明知道浮世这绝世邪恶组织在侧，还非要把雷影弄到这里来。
在月影门完全没机会接触这种伤脑筋的事儿。
嗯，是得学着点，否则不但找不出娘的音讯，找出了也斗不过别人。
想到破穹苍提及的康复大阵，干脆把自己记录的五行归源大阵取出来给破穹苍看。
破穹苍大吃一惊，这是个天品大阵，在上界曾经名头极大，但已经失踪数千年。
万没想到小阿六竟然随手掏了出来，虽然被拆分成了几个灵简记录，但确实是五行归源大阵没错。
估计是几个小家伙灵力有限，只能用普通灵简做记录，没办法生成完整的阵图灵简。
“哈哈哈！”
“阿六，你可真是我和雷影的贵人！有了五行归源大阵，何愁不能重回巅峰！”
“待告天收徒结束，我们就返程回穹苍殿，哈哈哈！”
阿六探身拍了拍兴奋不已的破穹苍，
“那个，有件事，咱们能不能先说好。”她有些不知道现在怎么称呼破穹苍为好，但称呼什么不重要，丑话也讲清楚。月影门的掌门与长老们虽然没有正式祭天拜师，但师徒情谊一点不少。
而且，月影门将来是一定要回归上界，她要让月影门也成为上界的顶级势力。
“嗯？是不是想说你在月影门的师徒情份？据我观察，你似乎并未与何人告天结为师徒。”
“是的，因为阿六情况特殊，掌门和长老们担心由一人教我有所不足，因此我是由掌门和七位长老共同教授学习的。其他长老们虽然没有正式轮值带我，却也多有指点。”
“哦，月影门，听起来还真是有些特别。我也遣人去了解了你们那方修真界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月影门的消息，不过只是知道宗门实力卓绝却十分低调，难得能如此和谐爱护子弟。”
阿六挺了挺胸，这实在话她爱听。
她把自己的情况捡些重要的事情对破穹苍说了一遍。
破穹苍也没想到小女娃小小年纪身世如此曲折，竟然本来也应为上界子民，他当初发现她是混沌体时就有些奇怪，一个上界与下界之间的空间夹层竟然会有如此资质存在。
他当时制作魂简时也是考虑到雷影如果幸运能恢复一二，有机会重返上界，那么把这个小女娃也带到上界定会有所助益。想让她提前了解一些上界情况。
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捡了大惊喜。
天生的完全混沌体啊！他一直没细观察，月影门长辈也教导维护的好，他也只是略略看出是混沌体，没想到竟然是万中无一的天生的完全混沌体。
这要是被浮世那帮恶贼发现......
破穹苍忍不住浑身一冷，脸色巨变，一掌挥出，远处一棵千年巨树哗啦啦被劈掉半边身子。
伤了我雷影的仇还没报，如今小徒儿又要被盯上。
忍无可忍！
两人沉默良久。
破穹苍转头收了脸上的怒火，笑着对阿六道：
“你重情重义，小小年纪修为了得，说明你的宗门很好，师长们也都很好。将来我也就是再找一些上界特殊的功法、术法给你。所以...”
“所以，你仍然尊他们为师长，我祭天时也会将此事一并告天。”
他突然顿了顿，语气也略微僵了些，有些许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道，
“嗯，哼，我要做大师父，毕竟，毕竟我年岁最长，修为最高。至于你那些师长们，由他们自行决定好了。”
阿六不由一愣，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连忙行礼道：“阿六愿意，多谢大师父成全。”
夜峮也动了动脚后跟，险险把笑压回肚子里。噎得喉咙都有点疼了。
破穹苍微微一笑，这丫头嘴倒是甜，随即神色一肃，沉声道：
“阿六，有件事为师要讲给你知晓。之前因为你失去踪迹，我担心浮世追踪你，命人假装天赋之人吸引天眼，并将其击毁。”
说到这里，他自得一笑，
“此次天眼被毁是浮世自研究出天眼以来第一次遭受重创，不但没有抓取到天赋之人的信息，还损伤惨重。目前已经毁去近七十条路线上的天眼，各地共毁掉了近万颗天眼。估计那些贼子如今正在头痛。”
“此次天眼被毁，乃是我穹苍殿第一次专门针对浮世的报复行动。浮世虽势大，但我穹苍殿亦非易与之辈。你既将成为我穹苍殿、我破穹苍的弟子，便需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