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的,我确实生得不好,也没有爸爸妈妈。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你放心,她们都对我很好的!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噢!她们也不会欺负你的!”
“真......真的吗?”
虽然脚步变慢,但是那穿着校服的女孩却依旧跟在朋友身后,一步步走上了那长着青苔的楼梯阶。
原本什么都没发生,前面的女孩依然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只是来到三楼的时候,穿着校服的女孩被角落里窜出的两个男人架住,瞬间就被捂住了嘴,一把扔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里。
铁门声响起,又一个可怜的女孩又被骗到了这个魔窟里。
过没多久,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把钱给了老鸨婆子,走进那个小房间里,传出了令人干呕的声音。
老鸨婆子捏了捏女孩子的脸,“你可真听话!真是没白养你!喏,分你一半的钱,拿去玩儿吧!”
女孩接过钱,“还要人不?我还能再弄来几个!”
周姝看得整个人如坠冰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场景再次变化。
这一次,还是在这栋大楼里,女孩子似乎长大了许多。
周姝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就是自己的奶奶。
她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在打呼,而她四处翻找,把男人的钱包和手表,还有脖子上的金项链偷偷解了下来,塞在了自己的包里。
随即,她站在门口抽烟,见大家都再各自忙活,拿起包包,就像是要出去买个东西一样,消失在了外面刺眼的灯光里,再也没有回来。
”小姝,这是你奶奶年轻时候的故事。”
周姝很是害怕,她看向叶念念。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念念歪了歪头,“因为......她在这里越坏,就越能站得住脚跟,就越没有人能欺负她。”
周姝低头,“所以,她是为了保护自己?”
叶念念这次摇了摇头,看向周姝。
“没人绑着她,这种地方根本就困不住她。她见过外面的世界,知道什么叫做恶与善。她要想跑,什么时候都能跑,但是她不仅没有离开这里,还将更多无辜的女人拉下水,成为这深渊里的受害者。”
周姝的脑子一片乱麻。
“别急,我带你接着看。”
场景继续变化。
这一次,是在湖边。
“玉洁,你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男人好上了,你把他让给我吧?”
“你说什么?”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陈玉洁将对方一把推进水里。
这里偏僻,四周除了野草和山,连一条好一点的马路都没有。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再大的呼救声,也喊不来一个可以救命的人。
看着水里的人渐渐失去呼吸,身体浮起,陈玉洁拍了拍手,离开了湖边。
说是来聊聊,可她根本就没打算聊。
她就是想要了对方的命。
场景变化得越来越快,周姝看到了许多她从来没有想过此生会能够遇到的场景。
陈玉洁抢了别人的丈夫,同时还和不同的男人暧昧,破坏了无数个家庭,只为了获得那种看见别人撕心裂肺痛哭时的心头快感。
一言不合就杀掉和她吵嘴的邻居,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挂在大门口。
看到自己生下的是女婴,甚至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只因为她不想有任何一个女性的后代,分走自己身上的半点能力。
但很奇怪的是,陈玉洁很讨好男人。
可她不在意对方是个什么男人,有没有钱权,长得好不好看,她都不在乎。
她的身边没有断过男人,但是只要得手了,她就会觉得对方是个被尝过味道的垃圾,立刻抛弃。
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尽心尽力,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爱意。
只有在看见儿子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一点满足的神情。
如果有人夸自己的儿子,说他虽然窝囊,但是至少听话,陈玉洁的脸上就会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似乎是满意,又似乎是看不得他被人夸一句。
直到周姝的母亲出现,生下周巧和周姝。
这个母亲渐渐察觉到了婆婆的不对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她将周巧和周姝带在自己的身边,一刻不离。
而周姝的父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老娘陈玉洁,似乎要杀掉周巧和周姝姐妹俩。
只是,当他们发现的时候,陈玉洁也察觉到,自己的儿子儿媳发现了。
还不等这对夫妻有所行动,陈玉洁就再次动手了。
她看到别人身上散发出的爱和善,就会生出浓重的厌恶和嫉妒心。
所以,从那天开始,周姝的父亲早就魂死,被另一个听话的灵魂取代了这具肉体。
而周姝的母亲再次怀孕,并且被软禁在家里,死于生产。
只是周姝已经长大,能力也显现了,这时候杀掉周姝,就会削弱陈玉洁自己身上的力量,所以,周姝活下来了。
而周巧没有异禀,就被留在家里做个使唤的小丫头。
这和周姝从小到大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那些邻居告诉她的、亲戚告诉她的,所谓的“父亲”告诉她的,与真相大相径庭。
周姝心下骇然。
叶念念的声音淡然,她见过各种各样的恶人,对于坏种,她并不觉得惊讶。
“她是个天生坏种,彻头彻尾的坏种。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良善。也许你会觉得,生她的人是个坏的,所以把坏也遗传给了她,也许是她成长的环境,塑造出了她这么一种人。”
叶念念知道,其实很多人会给别人的坏,找一个借口开脱。
就好像恶这个东西,不能凭空出现一样,必须要依附着某种条件,才能滋生出来。
“不。”
周姝平时柔柔弱弱的,说话都细若蚊蝇的一个人,这时候居然主动打断了叶念念的话。
“噢?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周姝的眼泪早就止住了。
“她的恶意很纯粹,从来不掺杂任何其它条件。我被她围困了20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